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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婚知青, 蹉跎岁月一首难忘的歌


农婚知青,
蹉跎岁月一首难忘的歌

  程一帆

时光易逝,岁月荏苒。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世纪,对于曾经身临其境且又融入社会各个阶层的知青来说,不管回忆是清晰还是混沌,是醇美还是苦涩,都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这段历史,对于每一个过来人来说,感受是不一样的。虽然那些大的社会背景,政治风云,生活形态大同小异,但就个人而言,不同的环境,就有不同的遭际,就会产生不同的体验和感悟,及至形成不同的思想积淀和多元化思维。不管彼此之间的差别有多大,透过知青的人生轨迹,都会清楚地看到那些曾经的历练煎熬,曾经的苦楚悲怆,曾经的磨难艰辛。


1998年,大连电视台拍摄过一部知青插队30周年的访谈节目。有一位大连在朝阳插队的女知青,还不到50岁就显得十分老态。主持人问她:“你想不想回大连。”她窘着回答:“我做梦都想回家啊!要是我死在老伴前面,对不住了,我不能再伺候他了。要是老伴先走了,我立马收拾收拾就回大连。”说完,这位女知青热泪盈眶,主持人也落泪了,现场的观众个个泪流满面。


时至今日,这位大连女知青已是古稀老人了。在知青这段特殊时期中,她代表了一部分特别的人群,名字就叫“农婚知青”。也就是说,她们是当年在农村同农民联姻,成家立业的知青。从当年那个历史时期来讲,这可是一个新生事物。据当年国家知青管理机构提供的数据,1977年已婚知青达到86.1万人,占全部在乡知青的10%。在这些已婚知青中,与农民结合的知青便被称之为农婚知青,其中绝大多数为女性。与同为知青的其他人相比而言,她们付出的代价最沉重,命运也最值得同情。

对于所有的知青来说,1968年是一个重要的年份,从这一年开始,年复一年,数以千万计的在校学生毅然决然地告别父母,告别城市,义无反顾地奔赴祖国的山区,奔赴祖国的边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至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全国上山下乡的知青总人数达到1600多万人,这是人类现代史上罕见的从城市到乡村的人口大迁移。


在近十年的上山下乡高潮中,无论自愿还是被迫,“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是知青们下乡初始时最普遍的感受。不过,他们很快就被现实击倒了。无论是当初写血书积极下乡的,还是无奈被动而来到广阔天地的,在经历了几年的农村插队生活后,共同的心愿就是上调回到城市。


正如一位知青所说:“我们把革命想得过于浪漫,豪情壮志很快就被艰辛的农活、琐碎的生活细节消磨掉。农村并不因为有了一群热血青年的到来而有太大的改观,它以它固有的缓慢而沉重的节奏,在历史的长河流淌,封闭落后的思想意识,也令我们十分迷惘……”


 1977年—1980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落潮期,下乡插队的知青陆续返回城市,然而,同农民联姻、成家立业的这些知青,却眼睁睁看着别人一个个的离开,自己无可奈何。当时,中央允许农村的知青可以回城的政策中,就有已婚知青不能回城的限制,一些与农民结婚的知青,为了返城,不惜与配偶离了婚;那些为了保全家庭的,当招工、招生、招干、征兵从不征招已婚知青时才明白,自己将留守农村一辈子。


这些农婚知青大都来自大中小城市,基本上是应届初高中学生,下乡时的年龄大都在20岁左右。可以说,当时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他们到了农村,在接受锻练,经受了艰苦生活后,看到同龄的农村青年相继成婚,建立家庭,同往的知青都有了对象,自叹回城无望,想有一个依靠。那个时候,新闻媒介不厌其烦地宣传在农村“扎根一辈子”的理念,使他们的思想有些许倾向于扎根农村;其次,加之当地的农村干部和农户的种种因素,使他们别无选择地与农民结婚成家,成了蹉跎岁月中一首难忘的歌。

知识青年一旦与农民联姻,在当地安家落户,各种新的困难便接踵而至。有些困难是他们共有的,有些则因人而异。首当其冲的,是经常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歧视。有的农村干部认为,招工去不了、升学没人要、过筛子剩下没出息的人,才会在农村与农民结婚;很多农民对自己的处境产生自怨自艾的心理,进而对这些落入到他们群体中的知青也十分轻视,看不起;几乎所有农婚知青的父母,在一段时间内都与扎根农村的子女中断了家庭关系,也断绝了经济资助,认为她们不争气;农婚知青回城探亲时,还时常遭到来自亲友、邻居、老同学的冷嘲热讽。现在,所有的知青都老了,仍然留守在农村的农婚知青,那些生活在富庶地区的,或许日子过得比回城的知青还滋润;那些生活在贫困偏远山区的知青,日子肯定好不到那里去;那些在农村里混不下去,四出打零工的,有可能还没能享受到城里知青退休后每月领取养老金的这种待遇。


知青年代是一个特殊的时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作为知青年代的当事人,目前大多已离开工作岗位,成为社会边缘人。不久的将来,作为这一特殊年代的参与者,我们也将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不管社会如何发展,不管我们如何以平常心对待过去的岁月, “知青”这个话题并不轻松。那曾经的岁月,留给我们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感慨,太多的无奈。其中,就裹括了农婚知青这个一言难尽的话题。

嫁给农民的女知青
女知青闹离婚被骂“陈世美”

李言敏

我自己曾是知青,在农村生活了8年。恢复高考后,我进入安徽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记者、编辑工作。大概是1996年冬天我到淮北采访,当地留有不少与农民结婚的上海女知青,其中一个是乡镇干部。

1968年,她就读于上海大同中学,“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号召令她热血沸腾,于是插队去了安徽阜阳。农村生活很苦,一天劳累下来,知青们趴倒床头不想动,但她不一样。她在夜里悄悄到地里借着月光割麦,白天照常出工。地里的麦子被连夜收割许多,生产队长来查,她一举成为知青标兵。那时,媒体大力宣扬河北大学毕业生白启娴下乡后嫁给农民的事迹,“结婚扎根论”迅速在全国推广。她以白启娴为榜样,嫁给当地农民,很快也成为知青典型。公社领导为培养她,送她去教师培训班学习。毕业后,她成为教师,不久又升为镇党委干部。但她的婚姻生活,也如白启娴一样不如意。丈夫的封建夫权思想根深蒂固,何况她一连生了3个女儿,令丈夫在村里抬不起头,挨打受骂便成为她的家常便饭。她不甘忍受,要求离婚,但法院不判。周围无人同情她,对她冷嘲热讽,骂她是“陈世美”。


讲到这里,她的脸上写满痛苦。我问她今后的打算,她吐了两字:“离婚。”而后又喃喃自语:“怎么离呢?”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但常常想起她,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来源:《快乐老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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