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回忆录:插队落户的“性”趣
知青回忆录:
插队落户的“性”趣
当花季的少男少女们还在期盼着升上更高一个年级,就可以上那神秘的“生理卫生”课,了解男人和女人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中国大地,继而是这场风暴的延伸——上山下乡。
可以说,知青中的很多人是在广阔天地里,无师自通的完成了“性”的初级教育。
在回忆知青岁月的文章里,比较少见有人谈到知青对“性”的最初认识。显而易见知青的一代,始终难以摆脱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的性禁锢。
其实,当年对于这些处于“性”懵懂中的知青,农村“性”的教育,也许比课堂上来得更加的直截了当,更加的无遮无盖,更加的通俗易懂。继而,关于“性”知识也成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一部分。
春天,万物生机。除了漫山遍野的山花自然授粉,知青们一眼可以看见的“性”就是田间的蛙类的交配。黎川山间的梯田里生长着一种牛蛙,当地的人都把它叫做“泥囵”。水田里偶尔可以看到两只泥囵叠在一起欢叫着;山耪盛开着血红的杜鹃;溪水淙淙的跳跃;成双的燕子在忙碌的衔泥筑巢;远处灶烟袅绕,好一幅点春图啊。
我情不自禁的问老俵,那青蛙为什么摞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上海佬真是当大(黎川的俚语,傻瓜的意思)。它们在打花呢!”
“什么叫打花?”我又问。
“哈哈,哈哈,……”又引来了老俵们的哄堂大笑。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了动物之间的“性事”。
其实,之前我知道蛙的生理机能与人类有着许多的相似。蛙的交配尚且如此,那人呢?突然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罪恶感。因为,在那个年代谈论“性”,被认为是与革命背道而驰的反动行为。
但是,“性”又无所不在。
春天里农村的动物们,除了泥囵在水田间努力的交配,牛啊,猪啊,鸡啊,鸭啊,凡是有生命的动物都在忙碌的“性”着,连黄鳝也在为䌓衍而自我变性。
我所在的九源村,常常可以看见一位老人,一早赶着一头猪出去 ,直到下午才见老人和猪都气喘吁吁的回来。原来这是老农赶着头公猪,去为邻村的母猪交配接种呢。老俵们告诉我,这头公猪吃香得很呢!不仅母猪的主人家要让赶猪的猪倌好吃好喝,那头公猪完成了它的“性”事,也要吃上些加了鸡蛋的饲料再走。母猪得到了这样一次“性的交配”,不久就会受孕生仔。当然,主人家也会因卖猪仔而获得些收入。在农村,猪唯一享有“性”权力的只有公猪和母猪。为了获取更多的猪肉,其余的猪在出生不久就被 阉割而失去性功能。
鸡、鸭也是如此,一般老俵们会在成群的鸡鸭中保留一两只公鸡公鸭不做阉割,以备留种。其余的在它们性成熟之前就已成“太监”了。村中随处可以看到公鸡、公鸭们妻妾成群的展示着淫威。
在农村,兽医因为有“阉割”手艺,还是蛮受老百姓的尊重的。
如果说猪的“性”是由人来主宰的话,那么,狗的性自由是最开放的。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会养上一两条狗,一来是看家护院,二来是随主人上山打猎,三是入冬以后被烹来下酒。
可以说村子里狗们的“纤花”(黎川对狗性交配的叫法),几乎无时不在进行。直到今天,我还是觉得“纤花”的叫法形象、文明和富有特色。我们知青到村里住安定后,常看到两只狗屁股对屁股的长时间的背对着,一方前行,另一方虽然十分不情愿,却依旧不弃不离地倒行逆施跟随着,它们在完成属于自己的“性”。据说,那一刻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甚至人可以用竹杆在两只狗的性器下穿过扛着走。虽然充满着野性、充满着暴露,全然目空一切,却是那样的恩爱和享受。一群狗仔队就在这样的“纤花”时刻孕育而成。当年,在我们这些清心寡欲的知青看来,这样的“纤花”,无疑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农村的生活进入到了第二个年头。那年,我十七岁。
过年回家在一位知青阿哥的家中关紧了门窗,就着一台老唱机,偷偷地听完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虽然觉得音乐是那么美妙、动人,可我对“梁山伯与祝英台”却是一无所知。知青阿哥便从头至尾讲了一个那样动人的爱情故事。“草儿青青花盛开,两只蝴蝶双双来……”当音乐再次响起,我的心中纯时充满了莫名的惆怅。我不知道我是在期盼“小九妹”的到来?还是等待“旧时友”的降临?一股年轻的春潮在心中涌动。
短暂的春节探亲过去,知青们无可奈何地回到山野间的木屋。农村的艰苦除了物质生活的贫困,更在于精神生活的缺乏。
我们知青户与老俵一墙之隔(竹片和红泥而成)的小屋里,一到晚上除了在昏暗的油灯下翻看几本已经翻烂的小说外,就是听着自己装配的半导体收音机等待天明。
一墙之隔的是壮实如牛的老俵-木根和他美丽贤惠的妻子。他们晩上唯一可以的娱乐就是那床第间的“性”。自我插队进村,到我返城回家,整整十年间,我无法想象他们夫妻生活是怎样的欢愉自乐,怎样的翻云覆雨。但我只记得,我告别黎川的那天,他那已经变得不再年轻的妻子,怀中吃奶的伢仔是他们的第十二个孩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国内的大城市上映了几部罗马尼亚的战斗故事片,如《多瑙河之波》、《爆炸》等。在那个性禁祻的年代,与其说片中的故事情节和音乐打动了中国观众,还不如说是片中的男女主人公的缠绵和女主人公的暴露更吸引人。《多瑙河之波》剧中船长偎依在安娜胸前,安娜丰满的乳房几乎让每个人目瞪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其实在农村,结了婚的女人在村里人面前给孩子喂奶,根本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些少妇们也当着我们知青的面,敞开胸怀,幸福的哺乳着怀中的婴儿。我在村里也从未见过太阳下女人们晾晒自己的胸罩,说实在大概那胸罩派什么用场,农村人都不知道。而在城市,这种被称为“文胸”的织物,的确也是“性”的组成部分。
老俵们对“性”也有含蓄的描述方法。在黎川有一种叫“糯糍”的特色食品,是把蒸熟的糯米放入一个石头虎口里,用一根结实的圆木,不断的冲击虎口内的糯米饭而做成的糍团。村上一对青年男女结婚了,老俵们一本正一本正经的告诉知青,“在我们这里有这样的风俗,一定要在新人结婚的第二天一早去敲门,向新郎或新娘索取糯糍的”。我们知青中一个老实巴交的女生居然信以为真,一大早上新郎家叫门,让新人们哭笑不得。这也让老俵们遗笑多年。老俵们的连想不可谓不丰富,不可谓不形象。
弗洛伊德曾经表述:常常被禁锢的,就是普遍有需求的。在农村与“性”有关的语言几乎是从白天到黑夜无处不在,简单到只用一个字表示动作,也有加入了对象,用五个字。无论是在田里干活还是在山上修路,人们谈论最多的(除了女人们吵架)还是与性有关的话题。还记得那年在德胜关修黎泰公路,清一色的男人睡在一个大工棚里,没有娱乐、没有广播,大伙一晚上轮流地讲故事。虽然都是些不堪入耳的黄段了,但一个个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还有人不断发问“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可见与性有关的说书,比“老三篇”更吸引人。也许是讲故事的人太有水平,也许是故事情节太过于逼真,至今我还记得大队的一个党员干部讲的那个“和尚与香客少妇偷情”的故事,完全不亚于当下的大片。
有哪位当年的知青敢说,没有接受过贫下中农的性教育?
文化生活的缺乏,满目满耳性知识的普级,自我本身一天天的成熟,知青们也到了渴望谈婚论嫁的年龄。于是,与村里的小芳偷尝禁果,又私定终身的有之;知青间同住屋檐下,生米成饭的有之;为求生存,含泪屈嫁村上小伙的有之……
我自己十分庆幸在黎川农村的十年,没有被“性”所诱惑,轻易去尝试与村里的小芳演绎小河边上的故事;更没有去实践那习以为常的人性的本能,以至于孽债难还。因为我知道命运的双脚不可能同时踩在两条河里,在前面等待自己的,肯定不是所谓的“大有作为”。一切儿女情长的缠绵,一切男女肉欲的放纵,都将成为远走高飞的羁绊。
在江西黎川接受了整整十年的贫下中农再教育后(当然也包括“性”),我没有带走自责、没有带走牵挂,只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留在了黎川,坦坦荡荡的回到了上海。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
因为爱情简单地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歌中所唱的“爱情”,听来是那么的委婉动听,可在农村,爱情也许可以有,但更直接的确是人与人之间的物质交换和男女之间肉体的“性”。
“风之柔,山知道;溪之美,鱼知道……。”
知青的青春岁月已经过去,爱和性却依然在延续,并永恒。
文章来源:风雅黎川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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