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古老的人类岩面艺术！看广大团队在世界屋脊的新发现

青藏高原

是我国境内地貌种类最多的地区

也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

古人类何时在高原生存

他们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

是考古学中的焦点问题

广州大学地理科学与遥感学院章典教授团队、

世界足迹学家Matthew R. Bennett教授团队

及西安交通大学同位素实验室的程海教授团队

对在青藏高原上发现的古人类手脚印进行了分析

并将最新研究成果

9月10日在线发表校样于Science Bulletin

青藏高原深藏万年的秘密

露出冰山一角

这组约20万年老的古人类手脚印的发现校样刚在线发表，立即在世界科学和新闻媒体上引起轰动，《时代周刊》、《NBC》、《科学美国人》等多家媒体以英、法、德、日、俄、西班牙等语言对团队及发现进行了采访和报道。

（岩面艺术-视频）发表在Science Bulletin的视频

早在1988年，章典教授于青藏高原考察的时候，就在拉萨市堆龙德庆区的邱桑村现代温泉附近发现了一组约1~2万年古人类的手脚印，并被证实是史前人类在古泉华软泥有意压制而成。章典教授表示，手脚印原本是于青藏高原考察时的意外发现，后来经过多方验证才确定是古人类留下的印记。为了挖掘这些手脚印更多的秘密，他决定深入研究，重走西藏。

教授兴致勃勃地向我们讲述发现考察的经过

2018年10月，章典教授、广州大学地理科学与遥感学院王蕾彬博士和研究生王晓晴在参与第二次青藏科考的过程中，有了新发现。在邱桑村雄曲河附近的古泉华沉积上，一组包含了5个手印和5个脚印的“岩面艺术”暴露在地表。泉华沉积早就脱水并固结成岩，但古人类的手脚印作品虽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却被近乎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沧海桑田 岁月变迁

这种古老的艺术以独特形式

保存在神秘的洞穴或相应地层中

这些极具创意的手脚印

便是最直接反映古人类活动的

岩面艺术

（a. 西藏“岩面艺术”3D模型；b. “岩面艺术”岩块上的手脚印；c. Sangkulirang-Mangkalihat半岛的手印，通过吹颜料的方式创作，年代约5.2~4万年[5]；d. “岩面艺术”与其所在古泉华俯视图；e. “岩面艺术”周围环境照片）

Q1

这么硬的泉华，手脚印是怎么印上去的？会不会是人为刻上去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章典教授及其团队成员，联合世界足迹学家Matthew R. Bennett教授，对手脚印进行了拍照、测量、3D 模型模拟和手脚印形态定量分析。“通过我们的分析，发现这些手脚印上的位置周围有轻微凸起，而且手脚印的形态符合解剖学上的人体特征。这都指向一个事实：手脚印的确是在泉华没有成岩之前由古人类压上去的。”

章典教授在访谈过程中耐心地解释了它的成因。其实，在温泉喷出地表的同时，携带了很多矿物质。如果泉水富含碳酸盐，那泉口附近会由于溶液过饱和沉积很多碳酸钙，这些碳酸钙一开始是以软泥的形式沉淀在泉口周围，并且随着泉水的涌出越积越厚。高原上的古人类从这个区域经过的时候，用自己的双手和双脚用力压到软泥上，并小心移开，这些印有古人类手脚印的软泥在泉水停止补给的时候经历脱水，固结成岩的过程，印在上面手脚印也永久地保存了下来。

Q

一块碳酸岩质地的手脚印“岩面艺术”是什么时候创作的呢？

为了得到最准确的时间，广州大学章典团队和西安交通大学同位素实验室的程海教授和他的研究小组在该点及附近多次取样，并重复检验，最终确定这一块“艺术岩版”的表层的年代为距今16.9至22.6万年之间。这是世界上目前发现的最早的艺术。

据此，我们可以还原~20万年前的场景。

（模拟场景）

孩童嬉戏

两个孩童（根据3D模型结合现代人手脚印解剖学特征推测）在温泉边的软泥中嬉戏，他们觉得软泥中自己的印迹非常有趣，便就地取材利用未固结成岩的软泥，有意识并积极地“创作”。

叠加两次的脚印(右脚先，左脚后)

一支手掌和前臂的印迹

他们用力按压软泥后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脚掌，他们甚至将脚印叠加起来（左图），或者用手掌连前臂一起压在软泥上 （右图）

Q

早期留下的手脚印，现在看来只是人类最基本的行为，为什么能称之为艺术呢？

在采访当中，章教授也向我们解答了这一疑问。“这些在我国青藏高原发现的手脚印，分布集中且有排列，而从形态来看，这是一种有意的艺术创作行为。”亚里士多德曾说“艺术是对某样事物的模仿”，而这应该算是当时的人们对真实发生在生活的时间的模仿，体现了一种形象思维，教授笑言，这完全可以称为一种古老人种的行为艺术，在今天看来可能不觉得是艺术，因为不同时代对艺术创作的要求不同，这也侧面体现出了人的艺术进步。

章典教授分享早期亚洲电视拍摄章教授专题记录片解说词《发掘冰河时期失落文明的中国人》

教授跟我们分享了一个小插曲：他们早期在青藏高原发现的手脚印，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影响，许多人慕名前去，希望一睹前人的足迹，部分手脚印已被破坏。深藏在高原千万年的秘密，就这么暴露在世人面前，对那些创作了这些“艺术”的“艺术家”们，实在是有些鲁莽和冒犯，于是挥笔写下一首诗，向他们致歉。教授说，“感谢广州大学提供良好的平台，让团队成员潜心科研、专注于感兴趣的课题，在手脚印的相关研究中就一直贯穿了科学兴趣和一种浪漫情怀。通过一个个地理地貌，我可以发掘出人类社会的发展演变，进而上升到思想哲学层面，这也是一种升华”。

致西藏邱桑人

你跨越无际的雪原冰嶂

沐浴着源于地火的热浪¹

你迎着缺氧干燥的强风

展开了同型想象的翅膀²

二十万年的雨雪风霜

剝蚀了守护你的泉华土壤

岩层裸露它褐色的胸膛

让我们记录你手印足迹的放射释光³

请原谅我们问道途中的鲁莽

把你的创作暴露于世人的目光

现世间生存，探索的力量

早已与你的时代异样

是谁让我们穿越轮回的重峦叠嶂

让你我相遇在歌和舞的远方

也许我们是前世无猜的玩伴

或是那血缘基因把你我紧紧捆绑⁴

1.地热温泉是吸引古人生活在这里的原因

2.印迹创作需同型想象

3.定年需放射性同位素和释光测量

4.许多东亚人有丹尼索瓦人的基因

手脚印研究团队

▲章典教授及团队作诗致邱桑村人

地理人的浪漫

远至久远山川

近至今日城乡

我们今天得以窥见的

不过是冰山一角

相信在未来

古人类的活动

古文明的发源

这些秘密会离我们越来越近

研究详情请参阅：Earliest parietal art: hominin hand and foot traces from the middle Pleistocene of Tibet

（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2095927321006174?via%3Dihub复制此网络地址即可查看）

推荐阅读

广州大学新媒体中心

部分资料和图片来源于中国科学杂志社微信公众号及受访者

文案编辑 | 胡薰匀 庄芷

图片拍摄 | 郑伊敏 庄芷

微信编辑 | 陈丹妮

图文校对 | 朱文柯 胡薰匀

责任编辑 | 张芳 张晓琳 朱文柯 江思霖 李志川 胡薰匀

若需转载 欢迎联络

[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