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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俊建《岁月如歌》之《第二章 岱王山托我展翅飞翔》

2017-10-31 苗俊建 追忆青涩

岁月如歌


青春的岁月是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你有梦。

只要你敢放飞,只要你为之做坚持不懈的努力,就可能梦想成真! 

                                                            ——题记


第一章    到辽西让我放飞梦想打开链接:苗俊建《岁月如歌》——第一章    到辽西让我放飞梦想


第二章    岱王山托我展翅飞翔

 

辽西的天比山西的天要亮得早些,但当天墨黑时我已跑在了通往深山沟的路上了。

在东方地平线上渐渐泛起鱼肚白时,我便踏着起床号的节奏融入了早操队伍,开始了新一天的部队生活。


严冬飘雪的时候,早晨永远首先留下的是我踏雪的足迹。

当凛冽的西北风夹杂着卷起的雪粒扑向我的面孔时,顿感针扎般的疼痛。突然它们又钻入我的脖领。那刺骨的冰冷让我发抖。此刻“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的口号立即在我耳边回响。


我一定要争取参加全军运动会,我心里默念着。

跑回营房时常常是汗流夹背的。

每逢星期天,早晨我一个人爬上了岱王山顶,迎着托出地平线的太阳放开嗓子的喊,无拘无束的唱。或许是我的高门大嗓惊动了战友们,这时我看到了从营房里爬出像蚂蚁一样的小人,有的晒被子,有的伸懒腰。


东边的太阳升起来了,一会便升到了那边的云海之上。看那遥远的地方山峦重叠,云蒸雾罩。别有一番美不胜收的感觉。

这时我对山下的战友们高喊:“懒虫们我来了”,就地翻了两个跟头,然后顺势蹿了出去,一口气从岱王山顶跑回了营房。


当春风扑面的时候,岱王山里开满了杏花,着实好看,夏季累累红杏压满枝头,更是惹眼。

这时我们便全体上山采杏,但这里的野杏中看不中吃,口感苦涩不能食用。

我们采来是卖杏核儿的,现在看来那承德露露的杏仁儿,恐多数也来自这辽西了。


这里的秋季又有满山的酸枣,遍地的野花。而我们部队的沟里又有许多的苹果和梨树,收获的时候大家就能尽情享用。 41 36114 41 14986 0 0 1077 0 0:00:33 0:00:13 0:00:20 3267 41 36114 41 14986 0 0 959 0 0:00:37 0:00:15 0:00:22 2830 41 36114 41 14986 0 0 939 0 0:00:38 0:00:15 0:00:23 3156 41 36114 41 14986 0 0 884 0 0:00:40 0:00:16 0:00:24 2919p>


部队的蔬菜都是自给自足,我们自己种菜自己养猪,那是绝对的绿色食品。

冬季我们还能打打狍子,套套野兔什麽的,常能改善改善生活。


一次哨所的赵大奎同志打了一只大狍子,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纯肉大包子,好香啊,真过瘾。可大奎同志却因私自开枪受了处分。


毛主席讲“锦州那个地方出苹果--- ---”那无形为锦州的苹果做了绝妙的广告。其实我们那里的苹果比锦州的苹果要好吃得多。

单说那国光苹果,个头不大,成熟的时候咬一口,那咬痕便立即泛出那微黄的乳汁,嚼一嚼真是绵甜可口。

更有那红元帅,黄元帅,红的耀眼,黄的喜人。那口感也是绝对的好。当然还有什麽赤洋啊,卫精呀等好多品种。

现在我们的超市里有美国进口的苹果,好像叫什麽蛇果,好几十元钱一斤,其实根本不及我们那里的苹果口感好。可惜毛主席没去过我们那里,否则我们那里的苹果也会身价大增。

当时我每年都会给家中寄两筐苹果。


苹果丰收的季节,我们帮助老百姓到果园里收苹果,那会到处都有朗朗的笑声,空气中仿佛都流动着丰收的喜悦。这时喇叭里传出了愉悦的歌声,“太阳一出遍地金,染透群山果树林  。果满蓝呀歌满天,唉呀唉咳吆,欢迎子弟兵进山村---  ---”,那便是一种如诗如画的生活。


七十年代的大兵,津贴每年六、七、八元的递增,当五年兵才能拿到十五元的津贴。但在山沟里若不抽烟,一个月连两元钱都花不了,无非是买点牙膏香皂。

当兵的衣食无忧,但走出去,一接触老百姓,就会深深的感受到老百姓的贫苦。


冬季的野营拉练把我们带到了更深的僻壤山村。

时至下午,疲乏的战士们放慢了行军脚步,歌声似乎也无力张扬。突然打山路的拐弯处走出一头小毛驴,驴背上坐着一个小媳妇,后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赶驴。这时大兵们个个眼前一亮,歌声顿时高亢起来。


驴子从队伍旁边走过,羞得那小媳妇深深的埋下了头。

这帮兵胆小的偷偷斜视,胆大的索性行注目礼。一路高歌送小媳妇前行---  ---


“同志们,加油啊!我们的宿营地马上就要到了”。这是连长在喊话,同志们立即加快了步伐,很快一个村庄呈现在队伍的面前。

这时我们已来到一座房前,这是一个住家,没有院墙,我在一个高台上顺势跳下,脚咚的落地时,立即溅起了屋内孩子的一片哭声,听声音好像是两孩子,这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别哭了,别哭了”,但就觉得孩子的哭声仿佛又提高了八度。


“别哭了”这一声好像比孩子的哭声更高,似乎无效。“再哭不给你咸菜吃”顿时这孩子哭声停了下来。

这咸菜简直就是止哭的灵丹妙药。

这件事在当时疲劳的拉练中并未多想,但事后每每想到这件事,总是颇有感触。


很快我们就进村了,我们按班分开,住在农家,也正巧就在这家造饭,这家人要把大锅给我们腾出,揭开锅一看,黑乎乎的,那是一屉用粗粮和干野菜和蒸的傀儡(山西人叫拨烂子)。

直观看去,比我们文革时期吃的忆苦饭要难咽得多。

我们吃的是大米饭和肉烩菜,这顿饭我吃的很少,有意想剩些,最后我们剩了很多饭给这家人,他们十分欢喜。


在部队我常与附近的村民打交道,他们给部队做民工。

其中一个曾当过兵的民工,我们叫他“老八路”。

三十出头的年龄,看上去足在四十开外。长得不难看,但每天总是痴迷瞪眼的,两眼发呆。问其原因说是“饿”的。


他讲:每月生产队给他们每人18斤带皮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于是常提前支粮,后来生产队控制了,有一个月全家五口人仅有18斤带皮的粮食。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麽活下来的。


还有那个肖老大,他一米八五的个子,每月一斤粮也不会多给他的。反正我看他们怪可怜的,因为他们常跟我干活,所以我也常在食堂偷馒头给他们吃。

至今,他们蹲在站台下铁轨旁双手捧着馒头吃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今天我还清楚记着,沈阳农学院朝阳分院老师到我们部队演讲时说的话;那时动员沈阳农学院的老师去朝阳,当时就是没人去;老师们说:“到那里死都没办法死”,问为什麽?回答:“上吊没树,投河没水”。可见当时条件的恶劣。


看到他们,再联想古代那位小媳妇的老公,在辽西山区一定也是倍受艰苦的。而辽西与那小媳妇远隔几千里,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是不可能亲自前往的。

好不容易在梦中相见,黄莺的叫声却似棒打鸳鸯般让他们难以相见。

这小媳妇对黄莺又怨又恨就不难理解了。


在部队星期天或闲暇时候,最多去镇上转转。

因离朝阳很远,有的当三年兵也没去过。

那时没有电视,几乎也没有任何文化娱乐活动。

于是我们就自制扑克,找来硬纸片裁好,再画上图案,然后刷上亮油。当时看来那扑克还是很漂亮的。

一副扑克玩的角全掉了也舍不得扔。


要不就玩玩五子棋什麽的。为了活跃部队生活,我曾写信给北京体育学院,邮购了几本体育教材,有球类的,也有武术方面的。为此我曾带动了一批人,每天早晨早早起来和我一起锻炼。不仅带动了我们科的人,而且还带动了勤务连的一大批人和我们一起锻炼。


当时在我们部队掀起了一个锻炼身体的小高潮。

但是,没过多久,有些同志就坚持不下来了。人在一天天的减少,我们班的小李子肌肉拉伤了,从此再也不早起了,赵小泉同志和我同铺,和我挨着睡,我每天叫他,可没多久他对我说:“天冷别叫我,刮风别叫我,阴天别叫我,下雨别叫我--- ---”

到后来干脆天晴也不起了。


倒是机械班的崔又生同志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严寒的冬季来临。

他也是太原兵,后来我俩成了最要好的战友。

我俩找来废电瓶,取出里面的铅做铅袋。

冬季把他绑在棉裤外,那样跑步时你就能体会到,腿上像灌了铅似地是什麽滋味了。尽管铅袋是绑在棉裤外的,但腿上还是常常硌出道道血口。(当时铅袋里放的是铅块,后来才晓得是应放铅沙的)。


严冬逼退了所有被我带动起来锻炼的人。最后,依然是我一个人击退那呼啸的狂风,融化那铺天盖地的冰雪,迎来又一个蜂飞蝶舞,杏花怒放的季节。


诗曰:“春江水暖鸭先知”,我曰:“山中春来我最晓”。

每天清晨跑步,是我清楚的看着小草是如何破土而出,旋即又呼朋引伴的迅速将大地染绿。

而那树的枝条先是灰黄,再是稍稍泛绿,而当嫩芽破出后,随即就是一片鹅黄,再是一片翠绿,进而就变成一片葱绿了。


我了解这岱王山一草一木的微妙变化。


而它们见证了我,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日日与之相会的不舍之情。


每逢周日我都会羚羊般的在岱王山里穿梭。下山时就象刹车失灵的大货呼啸着从山顶狂奔山底。


春夏秋冬来复去,转眼我来到部队已是第四个年头了。

春节一过,春风就赶着趟儿似的往北吹。

但待到山花烂漫时,我们这里就快进入阳历的六月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到来了,这天因为科里派我去朝阳办事,早上时间紧,所以没有上岱王山。

我们的营房依坡而建,我科住的是第一排,通往山沟的公路打我们门前路过,公路旁就是布满乱石的干河套,夏季下暴雨时,在屋内就能看到汹涌的山洪在河套里奔腾流过。

而河套旁就是一座不大的馒头山。


早晨,我跨过河套径直上了馒头山。在山上我顺着羊肠小道跑了一阵就折了回来,然后在山顶较平的地方踢了踢腿,又顺势劈叉下来,这前脚就蹬倒了脚前的一支小花。

这时,我双腿提起就势站了起来,弯腰揪过那花,放在鼻尖上,然后仰起头来边闻边做深呼吸。

同时就看到一只喜鹊俯冲下来,落在了离我五米开外的一棵树上,尾巴一翘一翘的叫个不停。

我嘘嘘地哄了几下,但它毫不理会。于是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腾空一脚踹到了树干上,惊得这鹊嗖的一下展翅飞跑了。


忽然,我听到营房操场上哄哄嚷嚷的。


这山顶离操场很近,顺声望去,真真切切的看到单杠前围了一圈人,我立即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单杠前,正值单杠上的人在杠上盘旋两圈,然后嗖的一声飞出杠外,两脚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顿时引起了围观者的一片喝彩声。


借图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个子不高,最多也就是一米六五的样子,他身轻如燕,落地后他又来了几个前空翻,后空翻,这真是让我羡慕不已。我也立即加入了喝彩的队伍高喊着“好!好!好!”

同时双手拍个不停。


这时我就听有人对陌生人说:“他跑得可快了”。我知道这是指我说的,此时,我的崇拜者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明天拉出来练练”。

我立刻向他敬了个军礼,高声说“是”,心想伯乐终于来了。


回到宿舍,迅速的洗漱,当我端着牙缸在门外刷牙时,突然看到刚才那只喜鹊,又落在我们宿舍对面的一棵树上,尾巴还是一翘一翘动个不停。

我立即将手抬至前额,然后向前一挥,向它致意,心说,刚才对不起啊!

那喜鹊仍然摇晃着身子,仿佛很得意的样子。


洗漱完毕我挎上军包,扎好腰带去食堂吃饭,刚吃半截就听汽车喇叭在食堂外响,这是去朝阳的车在叫我。


我匆忙洗了碗,叼着半个馒头跑出食堂,噌的一下就蹿上了卡车厢。

这天我就象中了六和彩似的,乐的怎麽也合不胧嘴。

车开出营房,下坡就来到离我们营房最近的肖杖子村,正值一个老汉赶着猪走,我就觉得这猪的脸也在笑。


尽管今天什麽也没决定,但我已断定明天的结果了。明天只要在我们705部队挑选一个人,那这个人就一定是我。

于是,我情不自禁的唱出声来,“山也笑水也笑,山欢水笑人欢唱,形势无限好哎……”(待续——第三章  会白城马失前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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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苗俊健,1970年12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76年复员后到山西大学工作,至退休。

推介者广袤语——他,是个有血性的坎坷人。

——作者书法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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