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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民教师到“强奸犯”,他的遗书,谁见了不得骂一句?

阿呆爸 阿呆爸育儿 2022-11-26

这是阿呆爸第604篇原创


阿呆爸育儿特约作者:溯白



2022年1月28日,除夕前三天,家家户户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汪康夫一家却又陷入一片死寂。


最高检送达的《申诉结果通知书》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理由不能成立。


汪康夫眼神一黯,背过身去不再说话,佝偻的背影无比落寞。



似乎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样的场景,汪家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1978年至今,汪康夫拿着申诉书上访了无数次,距离希望最近的一次,是在1986年。


那一年,吉安市人民检察院复查之后,做出了撤销原判的建议,遗憾的是,法院没有采纳。


四十多年的申诉之路,汪康夫有点走不动了。


时间都蒙尘的事情,只有他放不下,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好像是讲给别人听,又好像是怕自己忘记。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耄耋老人坚持鸣冤了这么久?



01.

飞来横祸,人生从此割裂


“我成了强奸犯,从此与社会隔绝。”——汪康夫


1959年,汪康夫17岁,风华正茂的他,被分配到江西省莲花县的琴水小学教书。


公办教师编制,又写的一手好文章,汪康夫感慨自己青春大好。


因为父亲曾在国民党任中校军官,家里被划分成成分不好的“中农”,所以汪康夫格外珍惜自己好好读书得来的工作。


为了教学,汪康夫主动和学生打成一片。


他带着学生又是游泳,又是开辟菜地,师生关系无比亲近。学生的动手能力提高了,成绩自然也上去了。


可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名优秀的语文老师,被扣上了一顶莫名的“强奸犯”帽子。


1966年的一天夜里,正待休息的汪康夫被两名公安带走。


县看守所里,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围着他问:“你有没有强奸女学生?”


汪康夫极力否认,还宽慰自己说第二天到了学校,自然有人帮忙作证。


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回过学校。


一份附有学生具名画押的调查报告,把汪康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调查报告上说,汪康夫以找学生“谈话”、“看病”为由,教学生“游泳”为名,使用各种流氓手段,先后强奸小女生二名、猥亵十余名......



犯罪时间呢?犯罪地点呢?统统没有。


汪康夫不服,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能认?


他当庭提出上诉,然而二审依旧维持原判。


在宣告笔录的被告意见那一行,汪康夫强忍着屈辱写下他最后的倔强:


我没有强奸女学生。



汪康夫坐了牢,被带到江西鄱阳湖附近的农场里改造。


身体上的苦尚且可以忍受,可精神上的羞辱压得喘不过气来。


十年的牢狱生涯,慢慢磨灭了汪康夫对生活的热情。


他给中学时期要好的同学写信,结果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他看着病重的父亲临终前想吃口鸭子肉,自己却穷得没钱去买。


出狱后,汪康夫十分抗拒与人接触。


尽管他并不承认自己是强奸犯,可他总觉得,自己一个劳改过的人,和别人讲话会给人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过度的敏感,让汪康夫慢慢把自己封闭成了一座孤岛。



自此,24岁那年,那个梦想在三尺讲台上实现人生价值的汪康夫,彻底死去。


你看,毁掉一个人,只要让他给自己判死刑就够了。



02.

比穷困潦倒更可怕的,是申诉无门


“我只做了24年的人,之后的55年都生不如死。”——汪康夫


劳改后的汪康夫,已经34岁了。


老迈的母亲担心儿子的终生大事,四处奔走给他介绍对象。


可谁家愿意把女儿,交到一个强奸犯的手里呢?



两年后,“成分不好”的大龄剩女周三英,和名声难听的汪康夫相互将就着结了婚。


出狱后的每一天,汪康夫都在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周三英很奇怪,她经常看着丈夫簌簌地写着些什么东西,要么是一整天,要么是半夜起来。


只读到小学四年级的她,只认得标题那三个醒目的大字:申诉书。


周三英问汪康夫:你究竟有没有?


没有。


得到丈夫坚定的回答后,周三英选择默默支持。


家里的生计只靠务农,得来的钱还得匀出一大半给汪康夫申诉、上访用,后来随着三女一子的出生,汪康夫家的日子更是过得紧巴巴的。


好在,1978年,经中学同学介绍,汪康夫到村口的石市小学做代课老师,一个月三十块,十年没涨,就这样把这个穷困潦倒的家硬生生地撑下来。


日子仿佛就这样进入了正轨,可汪康夫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背负污名。


1979年,汪康夫辗转联系到当年的两名“受害者”洪仔妹和尹福贞,想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结果,学生的回信让他喜出望外。


洪仔妹说:接到您的来信感到非常奇怪......汪老师请您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不要把我的名誉损害。



尹福贞说:苟若为强奸我而受刑,这是实在的冤枉......总的一句话,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强奸的事确实冤枉!重审时,我可到法院作证,说话算话!



似是久旱的裂土,望见了天边欲滴的雨露,汪康夫觉得自己即将沉冤得雪。


然而,这场甘霖终究没有下到汪康夫这里来。


拿到证据的汪康夫再次上诉时,得到的却是串供嫌疑的回答。


如果没有看见希望,是不是身处绝望时,也不会在通身麻痹中感觉到疼痛。


即便屡试屡败,汪康夫依旧没有放弃申诉。


他日复一日地修改着自己的申诉书,字斟句酌,生怕自己哪句话,甚至哪个标点没表达清楚意思,而致使法院误解。



大女儿周金凤回忆道,自她记事起,父亲手里的申诉书就没断过。


有时家里穷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母亲周三英不得不出门找邻里借钱,而借回来的钱也是先紧父亲寄申诉书、上访。


一生能有多长呢?有人拿大半辈子的时间去求一个公道。



03.

不求任何赔偿,只求其名得证


“我不责怪任何人,只是希望法律能还我一个迟来的正义。”——汪康夫


四十多年的鸣冤之路,汪康夫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反复跳跃。


看到有冤案时隔多年后被平反,他又觉得前路充满了曙光。


接到申诉失败的消息,他的病便反反复复地发作。


2020年,江西省人民检察院对汪康夫案终止审查后,引起全民聚焦。



小女儿汪珍珍将父亲的遭遇发布到网上后,汪康夫的世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各地媒体蜂拥而至,汪康夫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讲述自己的经历。


他将希望寄托在网络上,恳请有人能听听他的声音。


可五十多年前的卷宗,查起来谈何容易?


亲戚朋友们都劝他把这个事情放一放。



他知道,说的多了会像祥林嫂一样招人烦。


无所谓,只要有人愿意相信他就好。


半生已过,青丝熬成了白发。


前不久,他去参加了中学同学的八十大寿。


他的同学们,多数已在安享晚年,而他在等待清白中逐渐风烛残年。


伴随着诉状日渐累厚的,还有汪康夫记了38年的日记。



他的委屈和自嘲,只有那一页页泛黄的纸懂得。


如今,大病小病缠身的汪康夫只盼自己能再多些时日。


他不怕死,他说他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他怕的是直到死都洗脱不了污名。



汪康夫没有怨恨任何人,他一直在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诉状哪里写的不够好。


他说,法院从来没有拿出证据证明他有罪,而他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自己无罪。


如今,汪康夫不求其他,只求能带着清白离开人间。


就在7月份,汪康夫再次给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寄出申诉信。


8月2日,汪康夫的女儿接到一审法院的电话,通知说案件巡视组已经转交到莲花法院,会尽快办理。



这一次,结果同样是未知。


点亮【在看】,希望汪康夫老人在有生之年,能洗刷冤屈、复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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