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征文 | 丁利 :印在毛毛道上的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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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于乡间田野的毛毛道,缠绕着我对故土的情怀。如今毛毛道几乎绝迹,但印在毛毛道上的家风、家教却永远铭记于心。
毛毛道,像一条细长的绳子,把庄稼地一分为二的捆绑在一起,一条古老的土坝也没阻挡住毛毛道的爬行和延伸。如果说毛毛道似条绳子,那高高的土坝就是从中扛起大片庄稼的农夫,就像母亲一样,一生养育我们六个孩子,含辛茹苦,不管生活多么艰苦,她都乐观的默默承载。用她的话说“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太阳升起,什么困难都会过去的!”
毛毛道是我小时候和母亲背野菜常走的小路。有一回,我们几个小家伙在毛毛道上被“看青”的拦住了去路,怀疑我们偷了苞米,我随机应变反问道:“苞米好了吗?”其他伙伴吓得不敢吱声。没曾想,我这一反问,居然躲过了铁青脸队长的搜查,我们在毛毛道上肩扛菜袋逃之夭夭……这一紧张,我把挖野菜的拐把子刀丢失在毛毛道上。这就应了母亲常教育我们的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有一得,也必有一失”。
有一年庄稼成熟时,我和母亲到东大坝下的玉米地里挖野菜,我趁晌午人静,偷了几穗苞米棒子别在裤腰带里。 在坝上,我远远的看到母亲在玉米地里向我不停地挥手,让我过去帮她扛菜袋子,可我心里有鬼,在坝上硬是没看明白母亲手势的内容,一会儿趴在坝上,一会儿蹲在毛毛道上。母亲扛着两个菜袋子赶过来时,累的满脸流汗。见了我非常生气,命令我把偷的苞米棒子,统统放回玉米地。快到家时,母亲消了气,她抚着我的头说:“孩子,人做坏事时心里有愧,胆子就小;咱长大了千万不做坏事,做坏事就和偷玉米一样,理不清事,看不清路!”
进了七月,青黄不接,大多数人家的口粮就断了捻,唯一可吃的就是苣荬菜了。那天,我和母亲剜菜从毛毛道归来,在村口的大坝上歇息,“看青”的生产队长虎着脸走过来,说母亲的菜袋底下藏有青苞米,非要检查。母亲越解释他越龇牙咧嘴地吼,母亲愤怒了,把菜袋子在坝上抖个底朝天,并指着队长的鼻子狠狠损他一顿。回到家母亲消了气,就心平气和地对我说:“孩子,人活在世上不容易啊,咱不管啥时候,都记住:宁让身子受苦,绝不让脸上受热。”我倚在母亲身边,记下了这句话。
灶台旁,母亲汗水淋漓。苣荬菜馍蒸熟后香味扑鼻,我们就像一群待哺的乳燕一样,津津有味地吃着。老妹小梅总是挑剔,咬上几口咧着嘴嚷:“妈妈,好苦啊!”母亲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温情地说:“孩子,苣荬菜馍苦是苦,可它能解暑败火,吃它不闹毛病……”
东头老闫太太,背着菜袋子走在毛毛道上,刚下了东大坝,就一脚踏进带盖的土坑里,崴了脚脖子,疼得好几年没起来炕。几十年后她也不知道,我们几个淘小子偷偷在毛毛道上挖个坑, 用树枝、青草铺了薄薄的盖儿,然后撒上土,专门用来调理走毛毛道的人。张二这坏主意,坑了不少人,老闫太太就是受害人之一。有一回张二的老叔也踩空了进去,一屁股栽在毛毛道上,受到惊吓后他祖宗三代骂个狗血喷头。我们潜伏在地里,一听是张二的老叔踩中了陷阱,这下乐得肚肠子都生疼,我母亲知道这事后,狠狠瞪了我一眼,并自言自语的念叨:“坏人就是坏自己!”
走出毛毛道,我记住了母亲的言传身教,并有一片温情漫溢心田。
艰苦的岁月过去了,毛毛道终于没有捆绑住时代前进的步伐。母亲也倒在了毛毛道旁大片大片苦菜花下。屈指一算,现在有四十多年没走过乡间毛毛道了。我丢失在那里的拐把刀已经无法找到,坝下那个害人的“小陷阱”也被岁月风尘填平了,可是母亲的言传身教一直伴随我成长、成才的路。
作者简介
笔名一禾,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协全委会委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四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吉林省白城市作家协会主席,《绿野》文学季刊主编。作品多次在《人民文学》《人民日报》《中国作家》《作家》《文艺报》等报刊发表。其中,散文专著《远去的村庄》获吉林省委、省政府第十一届长白山文艺奖;散文随笔录《鲁院日记》,开创了鲁院建院60周年学员创作之先河,被省作协推荐参加第六届鲁迅文学奖评选。散文《我的村庄我的母亲》获孙犁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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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周晨曦
主编:陈景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