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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塞:致傅聪的信丨他在《庄子》之“道”的引领下演绎肖邦

逝如整理 书影乐言 2020-08-24

上图是1946年诺贝尔得主黑塞,下面的视频是1955年傅聪参加的肖邦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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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黑塞:致一位音乐家(节译)

NarzissandGoldmund 译

    我答应过您,将向您报道有关最近收听广播电台的感受。

    这个“肖邦之夜”是由一位名叫傅聪的中国钢琴家举办的。我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对于他的年龄、教育背景,和生平,我一无所知。我对好的电台节目感兴趣,肖邦迷人的旋律更是理所当然的吸引我,因为肖邦是我的少年之爱。而这次,偏偏由一位中国钢琴家演奏。   他弹得太好了,好得令人难以置信!之前我听过许多钢琴大师弹奏肖邦,如年迈的巴德里夫斯基(Paderewski), 神童卡沙尔斯基(Raoul Koschalski), 菲舍尔(von Edwin Fischer), 利巴蒂(Lipatti), 科尔托(Cortot),他们各具特色。他们有的沉着准确,有的略带忧伤,有的充满活力,或喜怒无常,或任意发挥,一会儿注重声音刺激,一会儿强调节奏不同,一会儿虔诚轻狂,一会儿怯懦虚荣。这些表现方式都很动听,但少有符合我心目中的肖邦。我认为弹奏肖邦的理想方式,一定得像肖邦本人在演奏一样。也许和这种了理想方式较为接近的是André Gide(编者注:就是作家安德烈·纪德)弹奏的几首叙事曲,André Gide一生都积极地为成为肖邦钢琴家而努力。    

    但是,只消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中国钢琴家已赢得了我的尊重,继而是由衷的激赏。不得不承认,作为演奏的前提条件,傅聪技法的确表现得完美无瑕,这来自中国人特有的耐力和自信,他无懈可击的技巧可与Cortot或Rubinstein相媲美;但是,我所听到的不仅是完美的演奏,而是肖邦,真正的肖邦。这令我想起华沙及巴黎的肖邦,海涅和年轻的李斯特所处的巴黎。我可以感受到紫罗兰的芬芳,马略卡岛(Mallorca)的甘霖,以及艺术沙龙的气息,忧郁伤感,高雅别致。音乐韵律中的节奏、微妙以及活力的充盈,全都表达得淋漓尽致。这真是一个奇迹。    


    我很想亲眼观赏这位才华横溢的中国钢琴家。也许他的动作、他的面部表情可以解答我在电台播放结束后产生的疑问。这位极具天赋的的钢琴家到底是从内心深处领悟了音乐中的欧洲、波兰、巴黎、伤感及疑惑,还是他有一位导师、同事、大师或榜样,令他摹仿他们的演奏方式直至细微之处,达到惟妙惟肖? 我想再次聆听他弹奏同样的曲目,不同的日子,不止一次地聆听。我敢肯定傅聪是位真正的音乐家,是黄金,他每次的弹奏时的发挥,即使是细微之处,仍然会有一种耳目一新、独一无二、充满个性的特征,而不是一张再次播放的优美的唱片。




关于这个译本的说明


     多年前,我就听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黑塞写过一封溢美傅聪的公开信,但只读过这封信的摘录。我一直很好奇,赫尔曼•黑塞(Hermann Hesse, 1877—1962)是德国大作家,荣获1946年诺贝尔文学奖,著有《荒原狼》(Der Steppenwolf)和《玻璃珠游戏》(The Glass Bead Game)等;傅聪(1932—)是中国钢琴家,一九五五年第五届国际萧邦大赛第三名、“玛祖卡舞曲”最优奖得主。在职业上,二人没有任何交汇;在年岁上,他俩属于两代人。那么,他俩有什么渊源呢?从未与傅聪谋面的黑塞为什么会写这么一封热情洋溢的公开信盛赞傅聪呢?     黑塞被雨果称为德国浪漫派最后一位骑士,他的作品以富于灵感象征、文笔优美浪漫、善于探索人道主义的崇高理想著称。与他的好友、法国的罗曼•罗兰一样,黑塞爱好绘画,热爱古典音乐,尤其喜欢研究和演奏肖邦。他一生听过包括波兰钢琴家巴德列夫斯基在内的无数演奏肖邦的音乐会和录音,但他认为自己活了一辈子,还一个没听到演绎真正抓住被誉为“钢琴诗人”的肖邦的灵魂精髓。    

    没想到,黑塞在83岁那年,通过一部单声道收音机,偶然听到了时年26岁的傅聪演奏的肖邦音乐。他既兴奋、又感动,觉到这是上帝为他安排的一份礼物,让他得以在离开人世以前,等到了他盼了一辈子的肖邦钢琴家!他随即写了一封《致一位音乐家》的公开信,告诉他在欧洲文艺界的朋友们:这简直太好了,好得令人难以置信!一位叫傅聪的中国钢琴家把肖邦弹活了!    

    信中,黑塞热切表达了想与傅聪见面的愿望,但终究未能如愿。两年之后,他就离开了人世。傅聪十年之后才得知这封公开信。许多年之后,香港才女金圣华翻译了此文,并在译后记中感慨道:"当年的黑塞,聆听傅聪而领悟肖邦的音乐,未晤傅聪而了解傅聪的情怀。艺术到了最高的境界,原是不分畛域、心神相融的。文学大家以笔写胸中逸气,音乐大师以琴抒发心中灵思;两人因而成为灵性上的同道中人,素未谋面的莫逆之交。”

    几十年来,评论傅聪的文章甚多,但傅聪认为黑塞最懂他,黑塞的的信最有分量。热爱中国文化的黑塞在信末还指出,傅聪的“演奏出自《庄子》”,傅聪的手“就如古老中国的画家一般……以毛笔挥洒自如”,傅聪的演奏“自觉进入一个了解宇宙真谛及生命意义的境界”。黑塞与傅聪,不就是中国古代文坛乐界的子期和伯牙吗?而黑塞的这封信,不正是“高山流水”的现代版本?如果世上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那么,素未平生的黑塞与傅聪就是精神上的知己!    可是,一位欧罗巴的文学家怎么会这么懂中国的音乐家?说来,黑塞和傅聪两人有着相似的人生背景:当年热衷于反战的黑塞深受纳粹迫害,只能背乡离井,入籍瑞士;傅聪在1959年“反右”期间,也被迫从波兰出走英国,流浪与异国他乡。他俩都有着有国不能回,有家不能归的经历,也都有着真切的爱国情结和一份赤子之心。而当年肖邦也在波兰遭受俄国入侵后,离开故国,旅居巴黎,因而,他的不少作品都描写了一种深沉的思乡心迹。

    可以说,这三个不同历史时期的人物,都共有一种被称之为“Zarl”(波兰语,意为特有的忧愁、永恒的故国思念)的精神。而傅聪把肖邦这种相似于唐代李后主的“离愁别恨”的 “Zarl”,用琴声了表达出来。黑塞则从傅聪诗歌一般的琴声中,悟出了肖邦精神在一个世纪以后的复活。于是,尘封在肖邦作品灵魂深处的情感,就这样在许多年后,被怀有相似经历的傅聪演绎,并触动了黑塞的心弦,就有了这封《致一位音乐家》的公开信的诞生。这,不能不令人啧啧称奇。

    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找到金圣华的完整中文译文。几天前,我在网上搜到了这封信的德语原文的一部分,便请到NarzissandGoldmund——一位热爱黑塞、以黑塞的名著《Narziss and Goldmund》作为自己网名的网友——为此信作翻译。NarzissandGoldmund信达雅地把文学大师信中的意境优美地表达出来,非常非常地感谢!之后,我在这个基础上,参考网络资料做了一些补充,在此与大家分享这封打动人心的公开信。


很高兴,金圣华的译本我们找到了!




致一位音乐家(全译)


    太好了,好得令人难以致信!

    一次聆听收音机时,我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是播放肖邦乐曲的晚间音乐节目,演奏者是位中国钢琴家,叫做傅聪,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对于他的年龄、教育背景或他本人,我一无所知。由于我对这美妙节目深感兴趣,也自然而然好奇,想知道我年轻时代最心仪的肖邦如何由一位中国音乐家去演绎。我以前听过很多人演奏肖邦:如年迈的帕岱萊夫斯基(Paderewski),菲舍尔(Edwin Fischer),利巴蒂(Lipatti),科尔托(Cortot),及许多其他大师。他们演奏的肖邦,各具姿采:精确冷隽,融浑圆通,激越热烈及充满个人色彩,有时专注于华美的音色,有时着重于细致的韵律,时而带有宗教意味,时而奇特,时而慑人,时而自我得如痴如狂,但极少演奏得符合我心目中的肖邦。我时常以为,弹奏肖邦的理想方式一定得像肖邦本人在演奏一般。

不消几分钟,我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中国钢琴家已充满激赏,继而更由衷喜爱。他把他的音乐掌握得出神入化,我原本就料到演奏必定会完美无瑕,因为中国人向来以刻苦勤练及技巧娴熟见称。从技法来看,傅聪的确表现得完美无瑕,较诸科尔托或鲁宾斯坦而毫不逊色。但是我所听到的不仅是完美的演奏,而是真正的肖邦。那是当年华沙及巴黎的肖邦,海涅及年轻的李斯特所处的巴黎。我可以感受到紫罗兰的清香,马略卡岛的甘霖,以及艺术沙龙的气息。乐声悠扬,高雅脱俗,音乐中韵律的微妙及活力的充盈,全都表现无遗。这是一个奇迹。

    我可真想亲眼见到这位天才横溢的中国人。因为听完演奏后心中泛起的疑问,可能得以从他本人、他的动作及他的脸庞,得到答案。问题是,这位才华过人的音乐家是否从“内心深处”领悟了欧洲、波兰以及巴黎文化中所蕴含的忧郁及怀疑主义,抑或他只是模仿某位教师、某位朋友或某位大师,而那人的技法他曾一一细习、背诵如流?我很想在不同日子、不同场合,再聆听同一节目。我这次所听到的是否如纯金的音乐?而傅聪是否如我心中所想的那样一位音乐家?若然,则每一场演奏,就会是一个在细节上崭新独特、与别不同的经验,而绝不会只是旧调重弹而已。

    也许我可以得到这问题的答案。我强调这问题在我聆听这场美妙的演奏时并未出现,而是事后才想到的。聆听傅聪演奏时我想像一位来自东方的人士,当然不是傅聪本人,而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物。他像是出自《庄子》或《今古奇观》之中。他的演奏如魅如幻,在“道”的精神引领下,由一只稳健沉着、从容不迫的手所操纵,就如古老中国的画家一般,这些画家在书写及作画时,以毛笔挥洒自如,迹近吾人在极乐时刻所经历的感觉。此时你心有所悟,自觉正进入一个了解宇宙真谛及生命意义的境界。



本文写于1960年,金圣华译于2003年。收入《走出<傅雷家书>——与傅聪对谈》香港三联书店2006年5月第1版


傅聪 演奏 肖邦夜曲 Op.15 N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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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塞与傅聪 


     赫尔曼·黑塞(1877—1962)是德国大作家,1946年诺贝尔文学获奖者。傅聪则是中国钢琴家,著名的音乐诗人。在年岁上,他们属于两代人,互相间也没见过面,但黑塞在83岁那年,也就是他逝世前两年,偶然在电台里听到了傅聪演奏的萧邦的音乐,黑塞突然感到冥冥中上帝为他安排了一个奇遇——是他等待了一辈子的钢琴家从天而降了! 

  黑塞对音乐极其内行。和法国的罗曼·罗兰一样,他的许多出色的作品都和音乐有关。罗曼·罗兰写过《约翰·克里斯朵夫》,黑塞则写过《歌特尔特》(编者注:一般译作《盖特露德》)。黑塞研究萧邦,也弹奏萧邦。他的第二任太太比他大九岁,他毫不在乎,他爱她,还因为她是演奏萧邦的专家。黑塞一生听过许许多多杰出的钢琴家演奏萧邦,但他认为自己活到八十多岁始终还没听到一位真正能打动他心灵的萧邦阐释家。没想到,他将要离开世界之前,东方出了个傅聪,把西方的萧邦弹活了。他激动不已,当即写了一封《致一位音乐家》的公开信,印了一百多份,分发给欧洲各界的朋友。他开门见山地告诉大家:“太好了,好得令人难以相信!”一位叫傅聪的中国钢琴家,他把萧邦弹活了!傅聪,“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对于他的年龄、教育背景或他本人,我一无所知”,但是,“我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中国钢琴家充满了激赏。”“从技法来看,的确表现得完美无瑕,较之科尔托或鲁宾斯坦毫不逊色。但我所听到的不仅是完美的演奏,而且是真正的萧邦。”“我以前听过许多人弹萧邦。如年迈的帕达列夫斯基、菲舍尔、利巴蒂、科尔托……他们各具特色,但极少演奏得符合我心目中的萧邦。我认为,弹奏萧邦的理想方式一定得像萧邦本人在演奏一样”。而傅聪是“真正的萧邦”,“当年华沙及巴黎的萧邦”,“这是个奇迹”。写完信,黑塞热切希望见到傅聪,但终究未能谋面。应着“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成了知音。黑塞的那封信,也就是文坛乐界“高山流水”的现代注解。傅聪认为,评论他的文章甚多,黑塞的信则最有分量,因为信后面还讲了一段十分重要的话,点出了傅聪的演奏出自《庄子》,傅聪的手,“就如古老中国的画家一般”,“以毛笔挥洒自如”,“自觉进入一个了解宇宙真谛及生命意义的境界”。

  黑塞的见解,的确像伯牙曲后子期的阔论,言中了要害。不妨想一想黑塞和傅聪两人走过的路,他们都处于动乱的年代,都曾浪迹天涯。黑塞是纳粹严禁回国的危险分子,他只能改入瑞士籍。而萧邦的作品大部分写于俄罗斯入侵波兰之后的巴黎。诚然,这三个人物都有一种称之为“Zarl”的精神。“Zarl”是波兰语,意为特有的忧愁,永恒的故国思念。傅聪把这种感觉称作是李后主的“离愁别恨”。傅聪深刻地弹出了萧邦的Zarl,黑塞则深切地悟出了琴声中萧邦的复活。 



Hermann Hesse[1877-1962]德国诗人,画家 


黑塞与音乐 


    有两种音乐。一种是古典的, 一种是罗曼蒂克的。一种是建筑的, 一种是如画的。一种对位法的, 一种彩色画派的。从音乐中领悟甚少的人, 往往喜欢罗曼蒂克的轻音乐。古典的, 寻不到疯狂放荡和心醉神迷。它从不让人生厌, 也不带来糟糕的负疚和悔恨。(节选自1912年的笔记) 


黑塞绘画


      我在巴赫和莫扎特的音乐中, 领悟了德意志的古典传统。歌德和席勒, 赫尔德和莱辛只是表现了高贵的美。不是古典的。他们既没能超越先人的遗产, 也没能触及严肃而崭新的崇高理想。德意志在中世纪之后所能给予世界的,  唯有音乐。时常, 当巴赫的康塔塔和受难曲徐徐响起时, 我才试图体会, 我自身中还存有的基督精神, 或者我才思考是什么最终展现了纯粹的基督精神。是的, 在这里, 而不是在诗歌里, 基督精神有了它的形式。这种教堂音乐, 即便你今天坐在激流的岸边聆听, 它仍然是超越一切的, 最美的圣言。 (节选自1932年致Carlo Isenberg的信)

 

     最美丽的, 是孤岛出版社这次寄来的莱茨曼的书《莫扎特》。一本综合了莫扎特书信及其家庭和当时时代报导的册子。许多美好的时光, 我都是在读这本书中度过的。无论是枯燥的历史记载, 还是温柔的童话之音, 它们奇妙地组构了这个至高的和充满爱情的人物--德意志兰所创造的--莫扎特。即便在这个冬天, 这个不安的, 艰难的, 这个我在城市里虚度的冬天, 我仍然去听了三次《魔笛》。这些时候, 仿佛一束耀眼的光, 照亮了我沙漠般的, 在涣散中消耗的白昼。我把这本可爱的《莫扎特》, 放在阳光下靠椅旁边的小圆桌上, 读上几页, 并且祈祷上苍--伴随文字我设想莫扎特的生命: 它曾多美, 又多让人感伤--如此铺陈开来, 我就像看见了一朵花儿的一生。 (节选自书评集《书山》,原载1926429日《柏林日报》) 

     写给巴赫的诗, 并非来自音乐, 而是来自画面。这种诱发心灵强烈诉求的音乐: 有如创世之光。我看见它照耀在一片混沌之上, 将幻境和影像带到世间。光明与黑暗, 立体的, 临在的, 和隐喻的。它是一种活跃的行进。在巴赫的音乐中, 已经存在了一个完美而卓越无瑕的宇宙。(节选自19356月底致Carlo Isenberg的信) 

    关乎巴赫的音乐, 我固执地听不进丝毫“教诲”。我大约在12岁时, 第一次听到《马太受难曲》。年复一年, 韶华逝去, 我毫无例外地每年温习他的受难曲。我冥想着, 并在每次重温中, 再次经历早先听它们时的情境以及我生活中发生的一切。这您没有同感。( 节选自1961年4月初致Kl.J.Schneider的信) 



     明朗而无邪的莫扎特不是一个孩子, 而是一位深邃的渊博之士。这乃是我极为确信的。 节选自196144日致Erich Valentin的明信片)

  

姜乙:小小译后记

 

         译得可真好呀——不是嘛?写着写着, 我就感动得眼泪转圈圈。我想, 既然感动了自己, 也一定会感动您吧--读到它的人儿们。我自己可是乐坏啦!

         老实说, 我之前从未读过黑塞的书。甚至不知道黑塞是用德语还是什么鬼语写作的。我只知道他是文青们的亲戚--他们常提他。而我曾经发彪说过此人名字甚难听之类的话。

          今天, 在这本《音乐》[Musik]中[实则是他所有论及音乐的文字的合集], 我看到一个我要用上所有我用来解释我所理解的 “古典的”[Klassisch]这一词汇的语言来形容的人。我看到一个和我一样, 谈到巴赫和莫扎特[莫扎特是我没有勇气谈论的人,因为泪水太多], 就当众原形毕露的人: 他温情而独断[书中有不少批瓦格纳和理查·施特劳斯的文字,连同终生喜欢瓦格纳的托马斯·曼也不放过]; 天真, 而又自负地为那些古老的音乐不被世人真正领悟而兴叹。

         为了表达我满溢的激情和感谢, 我将Insel [小岛,岛]Verlag 译成“孤岛”出版社。通篇口气也略嫌夸张[比如花说成花儿什么的]。

         就当我无知者无畏吧! 

唧唧歪歪20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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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傅敏 
出版社: 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
副标题: 与傅聪对谈
出版年: 2005-05
页数: 327页
定价: 25.00
装帧: 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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