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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荣:红肿之处,艳若桃花丨女诗人访谈

2016-10-24 荣荣&花语 中国诗歌网
女诗人访谈:

她们以柔软细腻的诗心,勾勒着生活点滴、倾诉着爱恨情仇。她们用人生书写诗歌,也用诗歌温暖人生。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中国诗歌网最新推出“女诗人系列”访谈,带你近距离欣赏那一道道亮丽风景。欲知“女诗人养成记”,请随我们一起,探访她们的生活现场,感受她们文字中的温度。


荣荣:

红肿之处,艳若桃花



诗人简介:

荣荣,原名褚佩荣,1964年2月出生于宁波,1984年毕业于浙师大化学系,先后做过教师,公务员,现为《文学港》杂志社主编,宁波市作家协会主席,浙江省作协副主席。出版过多部诗集及散文随笔集等,参加过诗刊社第十届青春诗会,曾获首届徐志摩诗歌节青年诗人奖、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称号,第五届华文青年诗人奖,诗集《像我的亲人》获第二届中国女性文学奖,2008年《诗刊》年度优秀诗人奖,2010-2011年《诗歌月刊》年度实力诗人奖,2013年度《人民文学》诗歌奖,2014年度中国作家出版集团优秀作家贡献奖。诗集《看见》获全国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荣荣的内心堆积着雷霆,为了不击伤自己,她必须用写诗来拆解并引爆它。这让她的诗歌更像凝固的闪电,淬火的铁,饱满结实,激烈有杀伤力。所以她的诗歌精短,但爆破的面积深广,跳跃却准确尖锐,有一剑封喉的痛快淋漓。这让我们感叹,她储藏了多少激情需要喷薄,她又有多少幸福与苦水需要倾泻!

不论是幸福还是苦水,荣荣都把它推向极致,鞭抽剑逼(我是说语言),直上山巅,然后飞身一跃,或者畅快淋漓,或者粉身碎骨。情感跌碎了,诗歌耸立起来了;诗人解脱了,读者却被击中,而且久久不能自拔。

——李犁

《诗歌是她心灵撕下的血和肉》

             

从荣荣的这些诗歌比较深入地揭示了现代人的生存困境来考察,我们已经看到了中国诗歌久久求之不得的鲜明时代性和现代性。她诗歌中的“她”和“他”,其实就是女人和男人,就是斯时斯刻的你和我。她抓住更年期撒手不放,不是执迷不悟,而是以身伺虎,先从自己身上打开缺口,从而抵达一个群体,一个时代,一种境界。有人说,更年期多大的一点事啊,值得这样穷追不舍?甚至连荣荣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写下去了,我倒不这样看,也觉得不必在乎。因为诗歌的时代性和现代性,或许是中国诗歌走向纵深的必由之路。它既是当下的,也是未来的。现代诗歌的重要使命,就是审视灵魂中的黑暗和丑恶,洗涤灵魂的卑污,荣荣偏偏在这方面捷足先登,独有心得。

——刘立云

《红肿之处 艳若桃花》


荣荣不是复杂的人,诗也不复杂。荣荣是个有情趣的人,诗也充满情趣。不复杂不是简单,有情趣不是贪玩。近二十年来,读荣荣的诗,深知荣荣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是个一直用理想来调整自己的人。这本诗集的名字叫《时间之伤》,可想而知,一定是理想被现实生活所刺痛之后的顿悟与参破。

一个情感丰沛的理想主义者,所承受的伤痛大多是来自命运的,而命运又是由时间来左右的。于是,多情善感者,理想高远者,必受时间之伤。事实是:理想者的命运大多不会掌握在理想主义者自己的手里,尤其是时间这个怪物,关键时刻是绝对不帮忙的。这是这本诗集的核心部分。或者说:荣荣是在用这本诗集来诠释这样的一个命题。

首先,荣荣的伤是有渊源的,是情感动物属性的遗传。她的伤,肯定会被后人延展,更会被当下人复制。其次,荣荣的伤是独立的,有着个体体验的隐秘性。个体的隐秘之伤,是不可复制的,也不可延展的。我说的不可复制、不可延展是她诗中的个体呈现,是她诗中的独特表达。

用喝酒的状态去判断荣荣是错的;用朗笑和侃谈去判断荣荣是错的。判断一个真正的荣荣,只有用她的诗。她诗中的沉郁,诗中的豁达,诗中的柔弱,诗中的霸气,构成了一个兼具多种表现手段的诗人荣荣,一个现实里鲜活的荣荣。

我相信荣荣的诗,相信诗中的荣荣。她的诗忠实于她的心灵,可靠地记录了她的情感历程、生命历程。这本诗集里的荣荣,没有嬉笑怒骂,没有撒娇发嗲。有的尽是持重,宽厚,深刻,尖锐。她的诗绝不是那些读过一遍便一切都漂过了的轻浅之作,而是,只要你肯咀嚼,必将余味悠长。

我曾多次和荣荣推杯换盏,多次天高地阔地畅谈。喝酒和聊天时,荣荣是开阔的,阳光的。但在停杯之后,语罢之余,她的眼眸深处就会透出些许忧郁与哀伤。那是心底伤口的气息,是再精细的女人也藏不住的疼痛。

她很自谦,且自谦得诚恳,自谦得让你相信。在她的自谦里我还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否定,对自己过去时光的叹惋。当然,她的自谦常常是饱满的稻穗,保持着谦和的自信姿态。

 ——商 震

《纠错》(《时间之伤》代序)




荣荣



花语:为了避免重复和雷同,百度了下"荣荣访谈",发现荣荣这个名字不虚"繁盛"之意。好几个荣荣,一个是高级美容师,一个是著名摄影师,而我最关注的您,获得过鲁迅文学奖,居然毕业于浙师大化学系!当年文理科分班的时候,还没有爱上写诗吗?如何进了化学系?元素周期表还背得出来吗?(吐舌、鬼脸、笑)


荣荣:有个生命大师曾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名字对一个人很重要的。所以,我只能说,荣荣这个名儿,应该有很多行当可以从事,也应该能够做得不错。但写诗我只能说一般吧。很多人都会惊异于我的专业与爱好之间的落差,其实,我喜欢诗歌是从初中就开始的,我没有选择文科,因为那时候很奇怪,转文科的学生,似乎只有笨得数理化学不通了才去的,而我数理化非常好,文科相对要差很多,虽然我初二时已喜欢上偷偷写些古诗,大多是打油性质的。毕业后,我发现我真正的志向是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而搞创作,似乎是一条通向我理想生活道路的路径,所以,几经周折,我来到了《文学港》这本纯文学杂志。元素周期表还能背,但已毫无用处。从老师到编辑,我跨界很大,要说机缘,只能说我运气好,很多喜欢文学的人,都从事着与文学不搭边的事,而编辑工作与创作似乎是兄弟行当。如果我现在各方面过得都还差强人意,只能说是我命之幸吧。或者是名儿起得好。



花语:当过老师,都教过什么?带的是群什么样的学生?有没有因为当老师、又会写诗,当年就震住过一批学生?


荣荣:我当教师的时间其实加起来也就一年吧。是在一个部队学校里。孩子们都很聪明,家境很好,所以刻苦的不多,成绩特别好的也不多。诗歌这种苦东西与生活优裕又贪玩的孩子内心不太搭吧。所以,在当老师这个行当里我毫无成就感。那时候我人小,二十岁,有个十八九岁的女学生喜欢与我挤着睡,她还想替我介绍对象,说哪个哪个男教师不错什么的。哈。



花语:我对诗人的个人史感兴趣的重要原因是,这关乎他们的个性生成和诗歌旨向。您从化学系学生→老师→公务员→文学港主编,可以说是跨界三级跳,连接这个跨度的,除了命运,还有什么?怎么从老师到公务员,又去做了纯文学主编?


荣荣:这个我第一条也有谈到。我是一个喜欢自在生活的人,做一名编辑,只管案头的活,操着稿件的生杀大权,更适合我的天性也更让我快乐。在机关时写个材料,有时候没有按领导的意思来,会被改得只剩一个标题。呵。



花语:您得过很多奖,包括《诗刊》年度诗人奖、《人民文学》诗歌奖、中国作家集团的年度奖和鲁迅文学奖,这在一般人看来,是一个又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国内最高奖项都拿了,接下来,您还有什么目标?得奖,是您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吗?或者,都是机缘巧合?


荣荣:得奖是令人高兴的。至少是对自己创作的某种肯定。但奖项并不是衡量作品优劣的绝对标准。每次得奖,对我来说是一个动力,这不是漂亮话,我总怕自己的创作会配不起这些荣誉,所以会更努力。尽管天性的疏懒常常让我心有旁骛。



花语:以您的性情和2月出生,我差点当您是双鱼座,但您,恰恰是头脑不断闪现新奇古怪念头的水瓶座。这个星座的人,好奇心强,常常把强烈的愿望和独立精神融合在一起。他们反习俗、不愿意随声附和,说话和做事全凭自己的兴趣,富有敏锐的直觉和幽默感,同时注重爱情和友情。说了这么多,水瓶座与您吻合吗?星座和命理,对您影响大吗?


荣荣:我有一次在微信里看到有关星座与性格分析(当然我并不是太信那个),他们说水瓶座闷骚时,我觉得这词刺耳极了。但过后细想,又觉得还有那么一些在理。多次被人说到,说看我的诗,发现我的内心堆积着雷霆。其实也不是什么雷霆,而是总有什么在内心,想表达说来。而这些是不能在现实生活里表达的,也是不真实的,或者是不正常的。所以,诗歌写作应该是我这个水瓶座内心倾诉的真实需要。


我承认我是一个多思多想之人。多思多想了,自然就多了一份心。多了一份心,也就多了一份情。我每一首具体的诗,似乎都有一个清晰的“你”或“他”,但当它们集中在一起的时候,细心的读者也许就会发现,这些“你”或“他”,是完全不同的你和他,都只是“零碎”的存在物,有些碎片式的场景,还互相矛盾甚至针锋相对,由此也说明,这些诗中的倾诉或表达对象,完全由我当时坐下来写这些诗的心境而生,更多地由我的心境幻化而来。我这样说不是我虚伪,不愿面对真实甚至残酷的人生现实。又回到我被分析定性的星座特征,对照我的诗,我只想说,我的不少诗歌其实是对现实生活中感动或伤害我的真实的人物,对话,场景,细节等的记录和放大。


这种说法自然就引出了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之说。我说我现实中快乐的生活是真的,我诗歌中伤感的情绪也是真的,你应该会信。这让我想起香水这种东西,很多香水达到一定浓度时,就令人无能容忍,也许还会是极臭之物。我拿香水说事,只是想说明,或现实之安乐或诗歌之悲情,也许是同一种东西,只是浓度不同角度不同看法不同时间地点不同而已。





花语:介绍下您主编的刊物《文学港》,编了多少年,以及发展方向!


荣荣:创刊已37年的国内外公开发行的纯文学刊物《文学港》杂志,我参与编辑已有23年了。可以说,我最好的年月都呆在这家刊物里,也算是爱得比较坚定。这家刊物现为月刊,每期160页,主发中短篇、散文、诗歌等,也开设了诸如“好看”、“文化之旅”等方面的特色栏目。在名刊大刊林立的文学和期刊界,《文学港》杂志首先求生存,其次求影响兼特色。三年前我刊携手宁波如意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创设“储吉旺文学奖”,每年三十万奖金用于奖励我刊的好稿,聘请的评委都是国内文学大奖的评委,目前,我刊也因此更好地团结了一批上升期的实力作家,优秀稿源更多,大量作品被国内一流选刊选载。同时,这本刊物也致力于宁波文学事业的推进作用。所以,我刊目前打造两个平台,一个是全国优秀文学作品的原发展示平台,其次是宁波文学事业的推广平台。 在这里也做一个广告,希望大家以各式方式,多支持我们刊物。纯文学刊物生存和发展不易啊。



花语:您有一个微信公众平台,叫“早上好读首诗”,关注了很久,感觉您是很认真负责在办,从诗歌的挑选到排版都很精致,怎么想到开办这样一个平台的?


荣荣:我朋友圈里有很多对诗歌感兴趣的文学圈外朋友,他们总说:你写诗的,让我们读读诗歌啊,我们不知道现在的诗歌到底咋样写的。这样,我就从三年前开始,在朋友圈里开始每天“早上好读首诗”的诗歌荐读,后来兴微信平台了,转发也方便,在小兄弟聂权的帮助下,我终于有了“早上好读首诗”的微信平台。每当有一首被大家普遍认可的荐读诗在圈里转着,我就特别有成就感,这就像是我个人的“一首诗”网刊。呵



花语:读您的诗,我想到了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您的诗细腻有趣,运用了大量的夸张、想象、隐喻、对比、反讽,现场感极强,颇富感染力,您在2004年就写出了《如果一只蚂蚁想往上爬》,《仅供参考》,《愤怒》,《然后》等一系列令人捧腹,沉思,反省,大笑之后却不能摆脱忧伤的力作。个人感觉您的诗非常先锋,您常常俯身庸常的事物,认真观察吗?或者,某些细节,源于您智慧的想象?


荣荣:如果说我的诗有先锋成份,那只是因为生活给予我很多真实的荒诞感吧。日常中我与朋友相处,也许我是一个充满喜感的人,但在创作中,我又是另外一种心境,这与小日子过得好不好实在没什么大关系,似乎与我童年的经历,社会的阅历有更多关联吧。



花语:传说中您有相当的海量,能用白的红的啤的黄的放倒一堆人,是这样吗?酒对您来说,是出口还是火焰?


荣荣:我没有那么好的酒量,我总说我只有三两的量,但为什么谁都不信呢?呵呵。与李南她们比,我酒量差得太远了。李南在浙江,拿着酒杯,可以自豪地宣告浙江(文坛)无男人,她有这份酒量也有豪气,我没有。我如果与人拼酒,也只是一种鱼死网破的结局,只是有一种不认输的劲:兄弟,喝死埋我!现在上年纪了,拼酒的事儿几乎没有了,保老命要紧哦。





花语:豪爽性情如您,又幸运如您,诗中却散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更难得的是在写过那么多年以后,句子还能回到原生态的情境里,一次次打磨人心,打动人心!伤口从何而来,又是如何一次次在原生态中,让句子保鲜的?


荣荣:这个其实还是回到了上面说到过的话题。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文学创作来自于两方面的经验,生活经验和阅读经验,前者是自己的,后者是拿别人的当作自己的。我不知道我的创作有没有童年的因素,但我可以告诉您的是,我有一个称不上幸福的童年,童年给我太多灰色的甚至丑陋的人生记忆。每当我坐在电脑前写诗,心底会有一股沉郁悲哀之气盘踞,这种不快的情结似乎是原生态的。但如果我的诗中有焦虑,那肯定是在后来的生活中获得的,是来自于各方面的压力,以及不同的年龄,不一样的压力。当然还有疾病的因素,这点也不展开了,如果我告诉别人,我这么一个,怎么说呢,我的外表在女人堆里总过于壮实了吧,然后说我有什么什么也许致命的什么什么病在身,谁信呢?


但说到精神创伤与艺术创作,焦虑与解脱,我想说的是,诗歌写作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诉说创伤与解脱的方式。在生活中,我愿意我是阳光的,在诗歌中,我阴着郁着甚至小女人着,这是一种很好的平衡。



花语:谈到女诗人,大家都爱提及女性主义。您获得过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称号,我想知道您认为的女性主义是怎样的?


荣荣:我很喜欢李犁大哥对我诗歌的界定:表达了很普通女性的欲求和幸福。其实我自己的定位一直来就是我很普通很普通,我想表达的也是很普通女性的情感和欲望。由此扯到女性主义的话题,首先我想说的是,我不能因为我想做一个普通的女性(我本就是),而否认那些女性主义,女权主义在为女性争取权益方面所做出的巨大努力。我敬佩她们。至于说到现在的女性写作,我想说,我很喜欢我的同胞们尤其是与我差不多年龄的女性写作者,她们写作的立场和感人的作品。她们大多并没有为自己搞什么写作标签,实实在在地记录和书写着人类尤其是女性的命运。而我对自己说的是:写好自己。因为我自己不是单个的,我是无数个我,我也代表了一个群体。我努力写好自己,也许就够我忙乎一辈子了。努力写好自己,也是我想对一些写作姐妹们说的话。


因为我的编辑身份,我自觉不自觉地读了不少当下女诗人的作品。也许我自己的诗歌有时候有些“激烈”,所以,我特别喜欢她们中那些沉静的诗歌,比如李南的,娜夜的等,你的诗歌也是我非常喜欢的那一类,干脆,尖锐,钝痛。读这样的诗歌,我就会对自己说,收敛一些,内敛一些。我想,这就是影响吧。但愿我的诗歌也能给一些姐妹带来一些阅读感受,如果我只单向索取,那感觉会很无趣。



花语:是否相信爱情,是否相信异性之间有无坚不摧的友情?


荣荣:我更相信爱的感觉。我不相信异性之间会有同性之间一样的单纯友情,异性之间要交好,一定会有更多的因素,比如相互欣赏,甚至膜拜式的。因为异性之间很少可以哥俩好啊,八仙过海啊这样的酒肉之交。我有一帮对我非常义气的圈内朋友,我更多地是欣赏他们,从他们的力量和内心的强大中,汲取支撑力。我很高兴他们也将我当好哥们。他们真的很棒,每人都有强项。





花语:介绍一下您的故乡和童年!


荣荣:我的故乡就是宁波。这是一个绵柔秀美的水乡,但远远不是世外桃源。我喜欢生活相对的稳定和安逸,我喜欢好吃的能吃到撑,我喜欢小城的各种生活便利。我知道这一切对创作是不利的。所以我写作的斗志从来不旺盛,只写一些小东西,有时懒着懒着,一年又过去啦。


我的童年不快乐。在家里,兄弟姐妹六个我最小,父母是忙于抓革命促生产的工人,我们都由奶奶带大。在家里,我是多余的一个,被遗忘的一个,不起眼的一个,受歧视的一个,自卑得要命的一个。我喜欢读书,我整天沉默寡言,我早年守寡、大字不识几个的奶奶,对男孩总高看几眼,她艰难拉扯她的独子我的父亲,让他高小毕业(那是解放前,真是不容易的),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却是:“女孩读那么多书干什么?长大了又不给毛主席做老婆?”少年期也是我心理的黑暗期,整天想着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唯一的快乐就是我有还算骄人的学习成绩。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漂亮女同学,她与我一样心理灰暗,对前程毫无信心。那时我是班长,她喜欢与我在一起,每天来等我上学,放学了也结伴走,我们互相影响,也许我影响她的更多一些,后来,她跳河自杀了,手指甲上便是黑黑的河泥。那年她十六岁。对于她的死,我一直有一种负罪感。唉。



花语:荐读十首好诗!


荣荣:好诗吧岂止十首。每个成名诗人都有不少好诗。好诗人名字可以列一大串。其中我喜欢的女诗人更多,她们的名字我就不一一列了,你的名字也在其中。三年来我的“早上好读首诗”平台推了有一千多首了吧,每一首至少都有我认为的可取之处,希望大家能关注我这个平台。我近期非常欣赏的还有李亚伟的《河西走廊》组诗,汤养宗的长诗《举人》,雷平阳的云南底层人生活场景的诗歌,胡弦那些美妙细致的诗歌,甚至小刘年那些短短的小诗。我还喜欢余秀华的一些爱情诗,这真是一名奇女子,她可以将爱情写得那么透亮,苦涩,卑微,绝望。




阿毛的诗


陈腐的爱情故事

——腐朽的情感想象之一种


他们只是牵挂着  越说越近
某一天才发觉已难分彼此 
 
像两只小心接近水源的羚羊
猜度和想象几次将饥渴之心逼到绝境

也只相信眼泪渲染的爱情
众里寻她千百度  她的悲伤闪闪发亮

也只是天各一方的辗转反侧
他短缺的梦里  尽显她的星月乱象

时光窝在眉眼里
近些再挨近些  留一张剪不开的合影

相见已恨须发白
他眼观镰刀铁锤  她身怀六甲刀剑

但一次次分手  她十步一回头
他在那里  仍在那里  还在那里



九回肠


这是否是不被原谅的?
当他用手揽住她  她更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是否同样不被原谅:她竟欢喜他微微的碰触
有一会儿  还以为她暗自发热的左腿
能与他瘦长的右腿有一段亲爱之旅

车窗外  山楂树果仍是青的
满山的绿藏起了满坡的石头



我喜欢看你入睡


我喜欢看你入睡  看你一点一点远离
你的柔情在嗓子里卡着蜜意又有什么关系
你进入的时空不再有我又有什么关系

像一艘船浅浅地靠往亲爱的水边
我是沉浸的月色  我是凌晨一点
我就在你身边  这真的很美
你不再关心我的存在又有什么关系  
那一会儿  你需要入睡你不需要我
又有什么关系

缺少睡眠的孩子  找到久违的家
我愿意看着你  躲开忽远忽近的嘈杂
穿过睡眠的门廊  客厅  进入卧房
我愿意你安静下来  
那一会儿我是多余的又有什么关系

又有什么关系  等你醒来
等你一点一点回转  我们又重逢了
瞧  良辰与美景就在一步开外
走心走肺的情意会多么坦荡



和一个懒人隔空对火


仅仅出于想象  相隔一千公里

他摸出烟  她举起火机


夜晚同样空旷  她这边海风正疾

像是没能憋住  一朵火窜出来

一朵一心想要献身的火


那颗烟要内敛些

并不急于将烟雾与灰烬分开

那颗烟耐心地与懒人同持一个仰姿


看上去是一朵火在找一缕烟  

看上去是一朵火在冒险夜奔

它就要挣脱一双手的遮挡


海风正疾  一朵孤单的火危在旦夕

小心!她赶紧敛神屏息

一朵火重回火机  他也消遁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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