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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利比达克的修行丨他总要乐手去除杂念,在一种“真空”状态下开始演奏。

2017-02-04 语岚 每晚一张音乐CD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x01425or5fs&width=500&height=375&auto=0勃拉姆斯《第二钢琴协奏曲》


切利的修行

往期内容:1、就这样被你征服!——指挥大师切利比达克说:“音乐不是美,美只是通向音乐的诱饵,音乐是真!”;2、倾听切利比达克丨他认为:“许多听众都预设了前提,比如贝多芬是什么,所以倾听前音乐要清空自我,避免被约定俗成的见解控制。” 3、纪念切利比达克丨慢中自有洪荒之力丨他的速度太慢了!慢到仿佛凝固,惊奇的是,你又被沉缓中精细的分辨力所折服,一点都感觉不到慢…… 4、倾听切利比达克丨他曾说:“音乐不是声音,音乐是‘无’。音乐是在某种条件下,能够从声音中得以产生的东西。”


塞尔吉乌·切利比达克(Sergiu Celibidache 06/28/1912,罗马尼亚—08/15/1996,巴黎),1912年生于罗马尼亚。其父为一地方行政长官。个性十分强悍的切利10多岁因为和父亲意见不和,就只身一人离开了家乡出外闯世界。后来在土尔其的时候遇到了第一个影响他一生的人,一个吉普赛的女巫,女巫告诉他,他要到柏林去,在那儿他将征服世界,但是他不会留在那儿。在巴黎和黑人一起玩过一阵爵士乐后,切利来到了柏林,第二次大战期间为躲避兵役,进入柏林高等音乐学院学习指挥,并同时在柏林大学修习哲学、数学等课程。在这段期间,他曾撰述关于普雷地方约斯昆音乐的论文,并曾与柏林广播乐团合作在指挥竞赛中获奖。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s0138qne3ec&width=500&height=375&auto=0布鲁克纳《第七交响曲》



但切利指挥的第一个正规乐队却是1945的战后百废待兴的柏林爱乐乐团!其时身为柏林爱乐音乐总监的指挥天皇福特文格勒遭到盟军起诉,被暂时剥夺了指挥权,而乐队的临时指挥也在一次意外事件中被美国大兵枪杀。同时几位德奥籍指挥大师,战时留在德国境内的如福特文格勒、伯姆、卡拉扬等。都在接受盟军的“调查”。战时出奔海外的如老克莱伯、克伦佩勒、塞尔、克纳佩布什等,不是已在外小有成就,就是像克伦佩勒一样陷入颠沛逆境中(不过能够像克伦贝勒当时一样悲惨的还真不容易)。如克利普斯则为苏俄占领区所任用,而如瓦尔特因为其犹太籍的尴尬身分,所以只有早早去投靠托斯卡尼尼了。总之,当其时留在国内的大师多被控以亲近纳粹而强制赋闲在家,跑去国外的大师则肯定是一时三刻不会回来了。所以切利则凭着自己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身份以及天分登上了柏林爱乐的宝座。


担此重任的切利,此时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凭着其天纵的才能、灵敏的双耳,将柏林爱乐之音色磨光打蜡得洁净透明,令人几乎听不出一丝的杂质。而所谓“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份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并不是指一个人的天份只要百分之一就足够了而是指他所作的努力,甚于其天份的九十九倍,切利即是此一代表。他在柏林爱乐任内,可说是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投入指挥这项工作。他不但不断地扩充柏林爱乐的演出曲目(包括了拉威尔、斯特拉文斯基、肖斯塔科维奇及许多其它二十世纪作曲家的音乐作品),其长时间的读谱钻研与无止境的曲目排练,也使柏林爱乐始终保持着高水平的演出。作为1945年战后重整期,到1947年福特文格勒重返乐坛这段期间的柏林爱乐指挥桥梁,切利的表现不只是称职,甚可以说是非常优异的。在与乐团团员一起等待大师归来的这段岁月,他全心投入音乐,吃苦耐劳的精神,无形中给予团员一种稳定军心的力量。他对于乐曲干净精确的强烈要求,每场音乐会之前不断地演练准备,不仅让乐团演奏水准始终不坠,也令团员们忙得无暇去为音乐以外的事物烦心,而多少避开了战后仍不稳定的局面所带来的一些冲击。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g0352razlp4&width=500&height=375&auto=0拉威尔《西班牙随想曲》



同时切利还为了福特文格勒的提早结束非纳粹化审查四处奔走,1947年福特文格勒重掌柏林爱乐的兵符时,切利只说了一句:“博士,这是您的乐队,现在完壁归赵!”事实上,当时的切利肯定也是福特文格勒的崇拜者。其受福特文格勒的影响相当深远。须知战后渐渐步向暮年的福特文格勒。正以其对作品深邃的洞察理解,与对人生的深沉体悟,刻划出一场场撼动人心的演出。在他手中指挥棒的每一颤动,都直指着音符与音符背后所隐含的讯息。这时的福特文格勒,已臻于一指挥其内蕴最广邃圆熟之境地。此时的切利比达凯与大师朝夕相处之下,耳濡目染之余,怎能无受其丝毫感召!何况切利以其对音乐永不知足的追求、对自我几近完美的苛求,在深深为大师的音乐魔法所感悟之下,又如何会有一刻放弃向大师学习的丝毫机会!所以说切利与福特文格勒共事的这段柏林爱乐时期,可谓他一生中最大的跃进。其此生的传奇,也当是奠基于此。


但是这种美好的合作并不长久。首先福特文格勒对年轻人的才华并不是那么能忍受。再加上切利总是出言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两人在乐队管理方面又分工不清,摩擦很快就起来了。于是到了1952年,切利就基本没有指挥过柏林爱乐演出了。此时当时德国的另一颗指挥新星卡拉扬气势早已抬头。虽然福特文格勒一样也不喜欢卡拉扬,但却允许他出任柏林爱乐的客座指挥。再加上切利排斥歌剧(他认为歌剧是儿戏)和录音(罐头),指挥时也对拉威尔、斯特拉文斯基、肖斯塔科维奇和柴可夫斯基着力更多,于是被乐团里占大多数的保守派深为不喜。而另一头卡拉扬凭着圆滑的个性终于在1957年福特文格勒逝世后击败了切利,成为了福特文格勒的继任者!卡拉扬的时代从此开启。


切利再回到柏林爱乐,已是九二年的暮春,应当时德国总统的邀请。据王立德先生在古典大师一书中所述:“岁月将指挥台上的切利比达克转换成慈祥的长者,微笑着指导晚辈们如何传达布鲁克纳第七交响曲的乐想。团员们对他恭敬有加,全心卖力地演出。切利比达凯坐着指挥,精灿的目光盯着乐团不放,冷静地“看”着眼前的音乐一层层地开展。他心里有一幅清晰的作曲家的音乐建构图,他将它缓缓地张开,凝聚成时间的建筑。卡拉扬挡住了切利比达凯三十多年,切利比达凯却一夕之间将柏林爱乐变回他所要的音色——“洁净透明”。


不像我们的卡大师日后那般地飞黄腾达,彻底与柏林爱乐绝缘后的切利,便辗转于世界各地客串指挥。从1954年直到1979年“定居”于慕尼黑爱乐,这二十五年间,切利比达凯于欧、美、日本等地担任客席指挥,并先后于斯德哥尔摩广播交响乐团、法国国家管弦乐团、斯图卡特广播交响乐团、汉堡交响乐团等处任常任指挥,直到 1979 年出任慕尼黑爱乐的音乐总监,才有了一个“比较好看”的头衔。


在其半个世纪的指挥生涯中,一直奉行艺术至上、理想第一的信条、在外间各种压力面前毫不妥协。因此当初无缘继续执掌柏林爱乐,于他并非憾事。“斯图加特时期”也好,“慕尼黑时期”也罢,皆是人生流程,他执着的是音乐,并且进一步认为一流乐团为盛名及固有风格所累,未必能透过表面效果达到“真实”,不若“未受沾染”的一般演奏者单纯,能接受他的理念而直见本性。这观点与切氏深谙禅宗不无关系。禅说“不立文字,直指人心”,切氏总要乐手去除杂念,在一种“真空”状态下开始演奏。为达这一目的,他总以多得惊人的排练次数使乐团演奏达到熟而精、精而化的境地,这种象极了禅修的排练方式使这个指挥家同时获得了排练大师的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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