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当代指挥谈马勒:为何马勒许久才被重视?
艾森巴赫:“对当时的听众而言,他的交响曲就是洪水猛兽,前所未闻的音乐。但第八很成功,其他的都喜忧参半。他在埃森指挥过自己的交响曲,在克拉菲尔德指挥过第六,这些都不是所谓的音乐之都。他不敢在维也纳指挥自己的作品,因为他在维也纳早就四面树敌。这很糟糕,不过随后有了马勒音乐的知音,就像布鲁诺•瓦尔特,或者门盖尔贝格。门盖尔贝格和斯托科夫斯基和其他移民指挥,比如莱因斯多夫,都指挥过马勒,还有伯恩斯坦。马勒音乐的第二春来自于伯恩斯坦。”
梅塔:“…,因为德国的指挥家中,没有人指挥马勒,贝尔格不指,富特文格勒不指,这样说的话卡拉扬、克纳佩茨布什(Knappertsbusch)和凯尔伯特(Keiberth)都不指。指的人里面有斯坦伯格(Steinberg),克伦佩勒和布鲁诺•瓦尔特,下一代则是伯恩斯坦。这就是为什么马勒在维也纳并不知名,因为维也纳的指挥家们在战后就没人来指挥马勒了。我记得我第一次听马勒第五交响曲是由弗里茨•曹恩(Fritz Zaun)和一支东德的乐团到这里来演出。”
莫斯特:“我觉得有这样几个制约因素。一个是就是人们把马勒称作现代派作曲家;其次,不论何种形式的艺术都受到它在何时被创作、何地被认知的影响。整个三四十年代不仅是对马勒,对其他犹太裔作曲家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时代。一旦退出公众的视线,这些作品很快就被忘记了。实际上,因为从小在奥地利长大,我还知道许多人,其中许多人是上一辈的人,会说:“马勒,那品味可不高”。如今在二战后,我们的社会经历了巨大的发展和变化。对自身利益的追求也变得愈加重要,尤其是自60年代以来。这也和你刚刚提到的对他音乐自我放纵式的解读有关系。这种对自身价值的追求在马勒的音乐中很容易感受到,某种程度上也是这一点使马勒的音乐重新得有吸引力。如果你去关注莱奥纳德•伯恩斯坦这样的人就会发现这个有趣的现象,毫无疑问他即是极端自我主义者又同时是一位惊人的天才和出色的指挥家—而我对他无疑是只有崇敬和尊重之情。但是你知道,他很大程度上展示给我们马勒音乐中极端自我的一面。这也是我觉得为什么许多指挥直到很晚才开始接触马勒的原因,比如卡拉扬。但是实际上,卡拉扬的马勒第九交响曲的现场录音是非常优美动人的,仿佛能听到布鲁诺•瓦尔特对马勒的演绎。而且就像所有优秀的艺术作品一样,马勒的作品可以从许多不同的角度感受。因为它实在太丰富饱满了,所以我觉得不能把马勒禁锢在一个轨道上解读。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