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伟大钢琴家李帕蒂的生平往事
这是发表在《国际钢琴季刊》1999年夏季版上的一篇论文的修订版。已经根据面世以来的新资料进行了增改。
迪努 李帕蒂是最神秘的钢琴家之一,尽管自他英年早逝已经超过半个世纪,但大部分的钢琴文献不比印在他那些经常再版、值得称颂的唱片上能知道得更多。在经典的大部头《伟大的钢琴家》中他只是被附带一提。哈罗德.G.勋伯格仅仅评论道:“1950年33岁的他的离去,世人失去了一个将会成为世纪主要人物之一的钢琴家。”这样的评论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他去世前,李帕蒂已经被高度评价为最伟大的钢琴家和音乐家之一而令音乐会舞台增辉。
那些关于他遭受白血病肆虐之苦的戏剧性故事,往往掩盖了他那独一无二造诣深厚的音乐才能。与他的健康状况不佳或者他的少量录音中所能显示的有限视野相比,迪努•李帕蒂实际上是一个更为现代,具有革命性,和有活力的钢琴家。他还通常被认为是一个巴赫、莫扎特、肖邦路线的钢琴家,然而他演出曲目的范围从巴赫到巴托克,从斯卡拉蒂到斯特拉文斯基,并且他公开演出过大约23首钢琴与管弦乐队的作品。一个现代音乐的支持者(他自己就是个有才能而且成功的作曲家),当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与像西盖蒂(Szigeti)和埃乃斯库(Enescu)这样的人在1930年代的巴黎音乐会上演出罗马尼亚音乐,而且还与安塞美一起承担了巴托克第三钢琴协奏曲在瑞士的首演(管弦乐队的乐谱音乐会当天才到达,据大家所说那是一场个人表演)。虽然疾病阻止了他的海外演出(1949年在为期三个月的澳大利亚巡演中,Malcuzynski是他的最后一站)。李帕蒂曾在欧洲各地演出,从伦敦到布拉迪斯拉发,从赫尔辛基到罗马,与各式各样的指挥合作,诸如阿本德洛特(Abendroth),埃克曼(Ackermann),安塞美(Ansermet),范 贝奴姆(van Beinum), Bigot,伯姆(Boehm),欣德米特(Hindemith),卡拉扬(Karajan)、门盖尔贝格(Mengelberg),明希(Munch),萨赫(Sacher),以及薛钦(Scherchen)。
独一无二的编排
尽管他周身虚弱,李帕蒂在舞台上的耐力却很出众,而且他那非正统的节目编排也显示出他不是像许多过度谨慎的纯化论者所认为的那样相当脆弱。今天还有什么钢琴家会在每场音乐会上弹奏两个协奏曲?十八、九的时候在布加勒斯特,李帕蒂一起弹奏了莫扎特D小调协奏曲和斯特拉文斯基的随想曲(评论家觉得他的演奏较之莫扎特更适合于斯特拉文斯基!),而在他稍后的几年中他把李斯特的降E大调协奏曲与莫扎特D小调,马丁叙事曲,或者肖邦自然的行板与波罗乃兹之中的任意一个组合在一起,还打算把巴赫-布索尼D小调或者海顿D大调协奏曲与拉威尔G大调协奏曲配成对——多么难以置信的并列样式!那时候他还造成了一次轰动,1947年的卢塞恩音乐节,在Hindemith的指挥下,他用贝多芬的华彩段来演奏莫扎特的D小调协奏曲,虽然那场音乐会被视为该音乐节的亮点,李帕蒂却因为写了这个“灾难性和时代错误的华彩乐段”而遭到责难。
李帕蒂的天鹅之歌
他的独奏曲目编排也同样的大胆且丰富多彩。他在一场独奏会中演奏了巴赫的四首前奏曲和赋格,贝多芬的华尔斯坦奏鸣曲,舒曼的交响练习曲以及拉威尔的Tombeau de Couperin。1947年的一场肖邦独奏会更是一次对作曲家作品的大概括:6首前奏曲,3首练习曲,奏鸣曲op.58,叙事曲op.52
马祖卡op.50No.3,谐谑曲op.20,夜曲op.27第二,圆舞曲op.34第一和波罗乃兹op.22。在其他时候,他的独奏会集中在一个大规模作品里,譬如华尔斯坦,肖邦B小调奏鸣曲,或者交响练习曲,剩下的曲目则是由一些小型作品组成的历史系列,从巴赫经由肖邦,勃拉姆斯、李斯特,直到现代作曲家像德彪西、拉威尔,德•法雅以及埃乃斯库。
事实vs传闻
如果李帕蒂的职业生涯和演奏曲目较之前所认为的要更广阔,那么应该注意到的是一些最著名的关于他的录音和表演曲目轶闻则完全是虚构的。
传闻1:李帕蒂不会录制柴科夫斯基协奏曲,除非他有三年时间去准备,而且他还要为《皇帝协奏曲》准备上四年。
事实:一份日期为1948年2月23日,来自于李帕蒂的录音制作人,传奇人物瓦尔特•雷格的内部备忘录上称“李帕蒂渴望在1949年录制贝多芬协奏曲”并计划了一个《皇帝》的录音(李帕蒂已经两次在布加勒斯特1940-41音乐季上演奏该曲目);另一份日期为1948年6月7日,正忙于计划为哥伦比亚公司制作柴科夫斯基协奏曲的录音,发现雷格提出“这个问题的理想解决办法。李帕蒂已经同意1949年在伦敦和卡拉扬一起录制这个作品。”(此件事最终落马以促成Malcuzynski的录音。)
传闻2:在生命的最后两年中,雷格介绍李帕蒂和阿瑟•施纳贝尔认识,在后者建议下李帕蒂同意演奏贝多芬的华尔斯坦奏鸣曲。
事实:李帕蒂自1935年就已经经常性地演出《华尔斯坦》,第二年还做了该作品众多广播中的第一个,并且他认识施纳贝尔要比他遇到雷格早得多。(就是这个作品,埃德温•菲舍尔在1943年教给李帕蒂,在末乐章中“贝多芬以大胆的方式显示出强音踏板的用处”)
一种神秘的疾病
一种神秘疾病最初的症兆出现在他到达瑞士后不久。开始是持续地发烧,一段时间之后他接受了X射线治疗法。在此后的生命里他一直处于不稳定的健康状态中(他自童年时期开始就有些体弱多病,因此他的常规教育是在家里进行的),更令医生们沮丧的是,他们尽一切努力去寻找的方案,进行的深度治疗却带来了严重的副作用。大约与他的哥伦比亚录音时间差不多,他正忍受着芥子气的注射引起的左臂严重肿胀,以至于需要修改他的衣服来掩饰畸形;李帕蒂开玩笑说他现在能制造“如此响亮的低音部,即使是穆西塞斯库女士也会感到满意!”他仅有一个肺还工作(“我尚存的肺”),到了1947年左右被诊断为淋巴肉芽肿病,以霍奇金氏病为人们所知的一种白血病。
尽管经常因为身体不适而取消演出,李帕蒂的演出仍遍及欧洲,音乐厅挤满了听众,他们谈论着这个钢琴家诠释出的不可思议的深度。当他的哥伦比亚录音在1947年开始发行时,欧洲以外的音乐界也开始认识到李帕蒂。舒曼的协奏曲格外受到欢迎(即使李帕蒂与“超级经典的”卡拉扬速度不是很合拍),但是在1948年4月对其进行录音后大约一个月,李帕蒂开始病得很严重,持续了整整一年,大把的音乐会仅仅举行了一半。 他需要每周进行输血,因而在1949年不得不放弃了他的教职。为了保存体力,他准备了一个“不太累人的节目单”(巴赫第一变奏曲,莫扎特第八奏鸣曲,两首舒伯特的即兴曲和肖邦的圆舞曲),删去了他演出曲目中比较宏大的作品。哪怕已经正式取消,崇拜者们仍然保留着他们的门票期待他能出现。到1949年末,虽然是零星地,李帕蒂的演出还是多了一些,以一个同时代人所指出的“一种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继续令听众们着迷。
希望之光
1949年秋,李帕蒂的朋友兼同行保罗撒切尔(Paul Sacher)和他的妻子听说可的松治疗在美国取得了成功,几个月后瑞士的医生们给予了正式批准,他们在其他李帕蒂支持者的帮助下,得到了纯度最好的叶浸出物(费用高达一天八英镑)。成果是令人吃惊的:“想想看,我仍然不可思议地感觉良好,”他写信给他的捐助者们。“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当他享受着空前好转的乐趣,重获活力的时候,录音设备被送去日内瓦用以录制李帕蒂的演奏。
然而在这些乐观情绪短暂地闪现之后,他的健康状况却在恶化(医生甚至只给了不超过一个月的注射剂),在众多音乐会中他只举办了两场,与卡拉扬在卢塞恩演出莫扎特协奏曲K.467,以及在法国小城贝桑松的最后独奏音乐会,两者都有录音并在他去世后发行。李帕蒂一生中最著名的事迹,也是最令人悲伤的,是经他编排过的十四首肖邦圆舞曲中的最后一首因为太过虚弱以至无法演奏;在短暂地离开舞台后,他演奏了“耶稣,人们渴望的喜悦”以代替,作为最后的献礼。
迪努•李帕蒂死于1950年12月2日——不是因为折磨他多年的白血病,也不是因为已经把他身体摧毁的各种医学治疗,而是由于他那个仍在工作的肺上面的一个脓肿——恰好那天被他的医生所忽略——破裂了。他终年33岁。
录音
李帕蒂今天所得到的国际知名度和声誉,绝大部分来源于他那些难以置信的EMI录音,而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是,这一结合几乎从未被想到过。1946年1月,一个叫西德尼•比尔的人在瑞士为Decca签约艺术家,李帕蒂排在他名单的首位(这份名单还包括富特文格勒,理查德•施特劳斯,以及巴克豪斯)。Decca希望组织一个李帕蒂的巡回演出,再用超过两个月的时间“制作大量录音。李帕蒂曾被提议录制肖邦和其他作曲家的钢琴协奏曲。”当EMI听说了这件事后,他们很快介入其中(他们没有履行之前给李帕蒂的提议)并赢得了这位艺术家让他加入了哥伦比亚旗下。在苏黎世第一次失败的录音之后(公司正在试验的一种新材料所导致的明显噪音),在日内瓦最后的交易日之前,李帕蒂还曾经三次去伦敦录音。
李帕蒂为哥伦比亚公司录制的那些少量录音(总共约为三个半小时)拥有非凡的音乐技巧和深刻的阐释,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要求,不论是对于那些因为李帕蒂的疾病而取消掉的演出,还是在关于他病情的严重性上因缺乏远见而没有完整的保存在唱片上的曲目。这些唱片都已经展现出了李帕蒂为录制皇帝协奏曲和柴科夫斯协奏曲做好了怎样的准备,尽管故事另有说法。其他那些已经被提议的录音(其中一个被制作了)自然是令人垂涎的。
错失的机会
一张日期为1948年4月15日的“录音安排”表上列出了将要分四张进行录音的项目,两首斯卡拉蒂奏鸣曲(他在前一年已经录了两首),肖邦的《船歌》,拉威尔《丑角的晨歌》(因此破除了这个作品的录音是一时兴起的传言),德彪西的《格拉纳达之夜》和法雅的《火祭舞》。其中两个日期被删掉,李帕蒂为人所知的录音也只有肖邦和拉威尔的曲目。(《船歌》被弃之不用并在去世后才出版发行。)一份日期为1948年4月21日的备忘录——录制船歌的那天——发现雷格写了这样一段话“李帕蒂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要求,录制舒曼的交响练习曲,”这是当时他正在演出的曲目中的一部作品。尽管这个要求立刻被批准,但看来并没有被制作成录音。
1947年五月二十四日在苏黎世的伍尔夫巴赫录音室,他录制了6张大提琴演奏家安东尼奥 亚尼罗格(Antonio Janigro)伴奏的78转唱片(按照唱片内页所说是当作“为W.莱格先生做的测试”),当时艺术家们正在参加一系列室内乐独奏会。这些独奏会中有贝多芬第三大提琴奏鸣曲的第一乐章和巴赫大提琴奏鸣曲的一个乐章。(已知有一整套压片被保存在私人手中,然而能够得到的仅有几年前被公开的另一来源的2张。)在一个类似的记录中,李帕蒂还曾被邀请和加斯帕•卡萨多一起录制肖邦的大提琴奏鸣曲,但据说“无法获得”。
其他已经计划的录音还包括布索尼的《印度幻想曲》和莫扎特《C大调协奏曲K.467》。巴托克《第三协奏曲》(与卡拉扬)和肖邦的《圆舞曲》被预定在1949年11月,一个在瑞士录音的提议被推翻了,而李帕蒂也从未去伦敦完成它。1950年2月21日,苏黎世的杰克林琴行(Jecklin Pianohaus)强烈请求运送设备去录制李帕蒂的肖邦E小调协奏曲,这个也从未发生。 此事要一直到1950年7月才会得以实现,设备将被送到日内瓦,而李帕蒂将录制他的巴赫,莫扎特,以及肖邦的告别录音。
最后的录音
应该注意的是为了这些录音而被赠送的两架钢琴——一架杰克林斯送来的汉堡斯坦威音乐会钢琴,和另一架支持者捐赠的短型三角钢琴。依照瓦尔特•雷格的说法,李帕蒂选择了后者,他的“贞女,没有被任何手爱抚过,”尽管事实是雷格有一个“坚定的反对理由,那架短型三角钢琴在录音中似乎不可避免将产生不够温暖的低音。”然而,去了录音棚的贝拉•西基和雅克 查皮欧斯(Jacques Chapuis)都非常确定那是一架大钢琴,但是录音棚的狭小造成了是在使用一架短型三角钢琴的印象。结果,这个广为人知的录音,尽管格外美妙和悦耳,可如果与在更宽敞的录音棚里录音所能达到的程度相比,并没有展现出李帕蒂丰富的音色和清晰度上的微妙处理,这一点在肖邦上是显而易见的(与1947年的一个降A大调圆舞曲录音相比较就能得以解释)。多么讽刺,当李帕蒂如此健康有活力的时候,他录制了他的“不太累人的曲目”,用一架听起来像是次级音乐会用的钢琴!
李帕蒂的演奏技巧
李帕蒂的演奏技巧,非凡之处在于如何用全然的简单表达深刻的真理,而其特点则在于无论结构还是特征都展现得如水晶般清透。他的诠释以其对钢琴演奏技巧完美的控制而超越了钢琴的限制——不是简单的手指准确,而是不论力度如何变化,都能保持音质的纯净(他弹奏的音域很广),发音的鲜明和精确,弹奏重音也不会破坏旋律线,节奏稳定,声部结构清晰透彻,踏板的运用巧妙而适时。旋律线能如此巧妙地被塑造并且被完全勾勒呈现出来,应该归结于他利用不同的手指使触键的方式多种多样的能力,甚至是用同一只手。所有声线上的发声都如此完整地和谐一致,声音的灵魂不会偏离主题,每条声线变成一个单独的声部拥有它独一的音色,合在一起又组成一个相互依存的整体,就像精致复杂的织锦中的每一个编织图案。
他的演奏是完美的——平衡,时机的掌握和每个乐句的含义,细微的差别,和对和弦运用的精确掌握与深思熟虑,使他的演奏富于温暖和激情,而免于学院派的超解析风格。从他指下弹奏出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如此令人轻松惬意,以至于音乐看起来就像在通过他自由地讲话,仿佛他是一个接收者,作曲家想送出的讯息(对于乐谱只是一个伪装)从灵感之源被接收过来——因此法国批评家评论他时说“听到肖邦自己在诠释他的B小调奏鸣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拘泥于字面意义的人,反倒有很多他改动原文的例子。他谈到,无论如何,“原始精神”都更为重要,而不是遵从“原始乐谱”,他经常告诉学生“如果你有很好的教养,你就能把你的脚放到桌上而不冒犯任何人。”
多样化的处理方式
迪努•李帕蒂会充分领会和阐明每个他演奏过的作品的作曲家风格,因此他的全部录音曲目都值得探讨。他展示一部作品结构的能力,不仅体现在是对蓝图建筑上的总览,还有对灵魂栩栩如生的呈现,他所演奏的巴赫尤其值得注意,对D小调协奏曲非正统的演奏不止与布索尼的选择不同:第一乐章靠近结尾处持续完美且平稳的渐弱乐段,与外部声音中突出的雄浑半音阶同时进行,令会场中的观众噤声不响,也会让现在的聆听者正襟危坐。
李帕蒂已发行录音中的两首莫扎特作品,C大调协奏曲K.467和A小调奏鸣曲K.310,他对两者的演奏展现了年轻人的率真,也伴随着悲剧性的暗流,刻画出作曲家与诠释者相同的人格特征。 在他的肖邦录音中,节奏的律动被巧妙地维持,速度的转变也被漂亮精心地设计(降D大调夜曲中进入到结尾部分的转换,船歌的中间部分,和第三奏鸣曲中的第一乐章是最好的例子,)内在声音配合着第一主题,而非与之竞争,用纯净的歌唱般的音调将它清晰地勾勒出来。E小调的中间部分是一个平衡和结构上的奇迹,长长的旋律线永无止境,包裹在协调一致的连绵起伏中。李帕蒂精湛的技巧带来的丰富表现力使其更有音乐性,被运用在他的格里格协奏曲录音(第一乐章的华彩乐段格外迷人)和所有李斯特的演奏中。李斯特第一协奏曲活跃的快板乐章中的华彩乐段,运用厚重的低音和谨慎地带有弧度的乐句划分,使之听起来从未有过的邪恶,还有彼特拉克十四行诗,作品第104号是格外感性的(结尾处音调的控制令人惊叹)。
现代音乐的拥护者
李帕蒂对20世纪音乐的演奏充分展现出那种同他所有的录音那样令人震惊的品质。表达的透明度和他丰富的音调色彩感证明对不谐和音不需要如临大敌般,比起那些早期作曲家的做法,那仅仅是基于不同规律的一种延迟了的转变。与其去苦心推敲出一个不和谐音符,李帕蒂则会把它弹得很有光彩,然后关注它的定位和随后怎样被转变为谐和音。巴托克第三协奏曲中的缓慢虔诚的赞美诗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那些和弦把他们自己表现为一串串的颤音(“音乐存在其最纯粹的形式中”),每一个都有它自己的韵味,色彩,和信息。埃乃斯库的第三奏鸣曲,一部特别复杂的作品,李帕蒂能够通过快速地变化音景来制造音调的拼贴和氛围,从而得到对作品极好的阐释。
在李帕蒂的录音中没有比拉威尔《丑角的晨歌》更了不起的,(事实上,它是唯一令他完全满意的),它展现了他丰富多彩的音色,令人惊愕的精湛技巧,以及不可思议的表达天赋。那些急速的重复音符,和弦明亮欢快的敲击,令人兴奋到无法想象的渐变滑音,配合以迷人的动态控制,以及响亮的管弦乐部分造就了这个最非凡的钢琴录音,对于这个曲目只有听过之后才会相信这些评论。
灵感
迪努•李帕蒂大胆的钢琴技巧和鼓舞人心的天性依然感动着全世界杰出钢琴演奏的爱好者们。对于他是否依然具有生命力几乎是没有疑问的,他作为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受到普遍的称赞。虽然都会希望欣赏到他更多的演奏(这个可能性依然存在—已知存在一份私人录音的收藏,在几年前失踪了),但我们已是很幸运,这么多极好的录音让我们能领会到这样的音乐技艺和神圣的灵感成为可能。肯普夫写道“我们所有能做的就是记住他给予我们的美好,并为此哀悼。”让我们少一点把目光集中在迪努•李帕蒂生活和死亡的戏剧性上,代之以设法领会他音乐才能中所表现出的品质,同时继续欣赏这位钢琴家中的王子独一无二的录音,他是一位音乐大师,“一件上帝的乐器。”
This revision © Mark Ainley, 2002
© Mark Ainley, 2002年修订
本文由组长译作,本人只进行了小部分校对工作。
希望藉此能让更多古典音乐爱好者了解这位非凡的音乐艺术家。
版权属于豆瓣利帕蒂小组,阅读英文版请点击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