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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建新 | 双节回黄梅纪实

本编委 黄梅文哲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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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是步履匆匆的游客,也许你是车站附近的商贩,也许你是节后返校的莘莘学子,也许你是假满回城务工的帅哥靓妹,也许……英雄莫问出处,爱心常驻人间,爱心无价,有德必馨。行此文的目的,既为讴歌,更为传承延续。


记忆往往因为美酒而断片,爱心绝不能因为出糗而湮没、遗忘。


今年的国庆中秋,造化成了一天,这在我短短的人生中,应该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的,所以今年的双节也就特别有意义。国是华夏好,月是故乡明。之前的归期就尤为迫切,早在一周前,就和定居在九江的叔老---余忠勤约好,无锡到九江的火车每每都是凌晨4点多到九江站,如果是坐火车,就一定给叔老打电话,一下火车,他会开车过来,送我回一江之隔的黄梅小池老家,我好期待那一天,却不料恰好在张家港做生意的堂弟也开车回乡过节,临时搭了个顺风车,无形中就和九江的叔老爽约了。

           

由于春节期间受疫情的影响,多灾多难的湖北人,极力响应政府号召,白喜从简,红喜延后,我们黄梅县小池镇虽然不是处在疫情中心,为了防止万一,家有红喜事的,觉悟起来的村民还是遵照疫情防控指令,往后俄延,及至四月初渐次解封,既要忙于外出务工,补齐各种手续,又要忙于农耕,不至于田地荒芜,等农事告一段落,梅雨季节告临,夏汛蜂拥而至,一防就是两个多月,直到临近金秋十月,才真正恢复常态,许多家庭也就利用双节长假,举行婚嫁喜宴,此前因为疫情和防洪救灾的影响,之后的双节黄金周就显得尤为珍贵,许多的家庭,想法都是一样的,因而喜事重重,好戏连台,家里的喜柬一堆,只恨自己分身乏术。毕竟“良宵一刻值千金”,因此也就坐实、印证了这句古诗词的经典高妙。


我是双节前一天正中午到家的,母亲正好在家看电视,见我回来,欣喜之余,却又责怪我未曾提前通知。而我,恰恰喜欢突然出现在母亲面前,宁愿给她老人家一分惊喜,也不愿让老母倚门相望,担惊受怕。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尤其是这几年,我要求自己常回家看看,多陪陪老人,我不喜欢惊动母亲,免得老人又是买菜,又是备酒,把我当成了客人,在我眼里,母亲就是母亲,我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希望娇生惯养,一切顺其自然,哪怕是家常便饭,只要是母亲烧的,也比满汉全席都香。


八个小时的舟车劳顿,趁母亲做饭的当口,检视了一下堆放在书案上的大红精致的请柬,有亲戚家的、有乡邻家的、有战友家的,从一号排到了八号,网上群发的还不算,女儿女婿加上小外外,一号也要从武汉回来陪老母亲过节,国庆是举国同庆,这是标志性的、历史性的纪念日,庆祝也是为了加强国人的爱国意识,增加国家的的凝聚力。这是大家的爱国情怀。天上月圆,家人团聚,金秋赏月,把酒言欢,这是小家习俗。每一个具有家国情怀的人,对于双节的尊崇都是由衷的、也是至高无上的。


由于近两年运气欠佳,身体也差强人意,一直以来,家中也没有什么喜庆的事 ,所以对于亲邻战友家的喜事尤为热衷,总是寄希望参与别人家的喜事,企盼粘上点喜气,虽然有点宿命,甚至有点迷信的味道,也算是小格局中的“一带一路”的美好构想吧。总之,亲情也好,战友也好,朋友也好,应酬上的事就只有热忱而不能懈怠。


也因此这个假期,几乎天天泡在酒里。一日两餐(习惯了不吃早餐)除了正式的酒席,融洽的地方中午正酒已经七分醉了,晚上还要作陪,都说晚酒解午酒的,继续喝个八分醉,既为酒浓,更为情真。


家里新房装修也因为疫情而推迟,虽然双节期间已经在重启延续,但因为每一道工序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不能同时施工,本意是在长假期间具体安排落实,结果事与愿违,心里也很添堵,无可奈何,自己的家事、人家的喜事,就都成了酒事。就连想请张翼飞和吕碧野两位老师吃顿便饭,小聚叙旧,举杯畅饮,都因为俗务缠身、公事催归而遗憾爽约,八号女儿一家回武汉我也没有时间送送,舅舅舅妈上门来看母亲,作为小辈也没有空闲作陪,那天中午要陪发小余昌盛女儿女婿回门,喝了个七荤八素。稍事休息,又要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回张家港。购买的是晚上23:03的座位票经无锡返程的,下午五点半就出门了,因为六点还有归乡后的最后一场酒事,参加战友单贵兵次子单阳士官学校金榜题名大喜宴会。


家门小叔余四海新近喜添了一台靓车,一为练手,二为好义,傍晚时分开车直接送我到了莲子湖荷花庄园,土生土长的我,虽然常年在外漂泊,但是对于莲子湖却并不陌生,早年在李墩读初一时,围湖垦田近百亩的学校农场,就是在莲子湖周边,两年初中我们不知道义务劳动了多少回,但是建立荷花庄园应该是近几年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光顾,印象中,夕阳下的荷花庄园,环境幽静,水韵环绕,农庄格局,乡村特色。不失为休闲、聚会、宴宾的好处去。好在还没有开席,主人单贵兵夫妇和小公子单阳还在庄园门口,心花怒放、喜笑颜开的迎宾。等我进入专门为战友预备的雅间,十几位战友早就到了,见我掮了个行李挎包,明显就是要远行的节奏,大家都感到惊讶,因为姗姗来迟的缘故,权当惩戒,我被战友们挤兑着发了一百元二十个拼手气红包。

莲子湖荷花庄园,战友参加单公子喜宴聚会


总共来了十六个战友,因为只要回家,我也经常参加战友们自发的大小聚会,所以绝大多数都见过好几次面,虽然这次我很高兴,见到了退伍后赋闲在家时,帮他娶亲打头阵、闹新房做主官的邻村的崔银宝,我们刚好三十年没有见面,欣喜溢于言表;但是也有遗憾,拉了半天手,僵持了老半天,仍然没有叫出名字来的冯金良,至于战友群群主骆传宏、老班长程余健、好教练夏峰、竹韵北方格律诗词主编王柳华、江湖散人陈德胜、同宗老哥余厚良等,那是经常小聚浅酌的。


秋天毕竟是个伤感的季节,短暂的相聚,便又是劳燕分飞,离愁多于惊喜。因为经常不在家,一下子聚齐这么多战友,还得感谢单公子题名金榜。我好酒,也喜欢热闹,象这种场合,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好难阻止我的一往无前,一为情真,二为酒浓,气氛决定情绪,性格决定行为,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不兴奋谁兴奋?呼啦一圈敬,呼啦一圈回,两轮下来,食髓知味,好喝正上头,满桌的美味佳肴,反倒成了累赘,无心向隅,唯饮而欢。


中午在发小余昌盛家陪新女婿时,他们就准备把我喝成酒醉的蝴蝶,以便留我在家多待些时日,奈何他们不胜酒力,结果差强人意,反倒是他们中的一个提前弃权,退出酒场。晚上战友们也有此意,也想极力挽留我,但是两轮下来,我还不至于失态,及至主人盛情,小公子厚意,又来敬酒,两杯下去,才感觉压力不小,最终语无伦次,尽管如此,八点钟散席后,我还是坚持要去九江,搭乘23:03分的火车回张家港。


我虽然好酒,但是也有我的底线原则,每年顶多大醉三次,我的理念是,这三次就是全年对身体彻彻底底的消毒, 现在上了年纪,身体的机能差了,喝再多的酒,都不会出口外销,关在胃里闷烧,这应该是最伤身体的,不符合养生之道,明知如此,还要为之,只能用性情中人来自诩了。


大约在八点二十分, 也不知道是冯金良、还是罗年宝开的车 ,但是我知道是他们俩,还有老班长程余健三个人送我到九江火车站的,由于车不能进入车站广场,除了开车的,老班长和谁?硬是要左右搀着我去售票厅取票,我见时间还早,执意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坚持自己去取票候车。推辞拉扯半天,况且他们也喝了不少酒,又没有地方泊车,他们只好告辞,提前返回江北。


等他们一走,感觉时间还相当充足,想起战友聚聚,总难适逢盛会,今次机缘巧合,战友情深,开怀畅饮,何其痛快?可是转瞬就是分别,我不是商人,不会背负重利轻别离的沉重枷锁,但是我是个普通的务工人员,生活不允许我停下匆忙的脚步,人生太无常,聚散总关情。形单影只的我尤如孤鸿寡鹄般的,又要离群索居,漂泊江湖,不禁悲从中来,踌躇不志。酒入愁怀,汹涌澎湃,于是在庐山特产平价超市对过,地下通道2号匝道口旁,席地而坐,准备小憩片刻,调整情绪,端正心态,再度起航。哪知犯了个小错,喝酒过量的人,站着想坐着,坐着想躺着,一念之差,躺着不久,就再也起不来了,应该是不到一会儿功夫,大脑就断片了,醉意朦胧,睡意朦胧,后面就不知今夕何夕,醒来方知南柯一梦。


席卧广场君莫笑,孔子醉酒戏颜回。孔老夫子都有醉酒,戏耍得意门生颜回的先例,我辈俗人,偶尔醉之,亦不为过。我是大早才被冷醒的,看看两部散落在身旁的手机,才知道已经四点了,火车也应该快到无锡了,彻底清醒后才知道误了火车,火车票当然也就作废了,手机上显示着老班长程余健打来的十八个未接电话。还有战友群里许多战友的隔空喊话,为我发急,充满电的手机,已显示为弱电状态,被这么多人挂怀,心里备感温馨。起来检视了一下行李物品,身上的现金也一分不落,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自备的食品饮料也是在挎包里完好无损。庆幸之余,却发现在我身边多了一大包食品和一瓶农夫山泉。刚开始以为是战友们买下留给我在火车上用的,也没有在意,检视完毕后,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准备作下一步的打算,这早又没有公交车,摩的又不去乡下,想来想去,还是打给了叔老余忠勤,让他开车送我暂时回江北老家。


在等候叔老的过程中,我拆开了那一大包食品袋,首先发现了一张折叠完好的纸,就放在内袋口。

打开细看,上面写着“东西不好,别谦弃,这里没有摄像头,一人在外,注意安全”,隔着两行,靠右下方写着“没地方写字,丑了点”,再下方是一个笑脸表情包。没有留名具姓,很显然,“谦弃”是匆忙中的笔误,应该是“嫌弃”。想来是个学生仔或者学生妹,把我当成了落魄人士,在平价购物中心给我买来了两大袋传统发饼,十个装的那种,还有一大盒鲜香锅巴,旁边还有一瓶农夫山泉,并且留了言。都说天凉好个秋,爱心却能让人瞬间暖洋洋,我的眼腺很低,面对一大包食品,看着暖心的话,顿时就热泪奔涌,不能自已。

回忆这杯酒,有苦也有甜,我无意中客串了一次落魄者、失意人。却得到了素不相识的爱心人士精神和物质上的关怀,深秋的那个晚上,我体验到了春天般的温暖,如果因为我醉酒的糗事而湮没了爱心天使的爱心,我想我将会生活在忐忑自责之中。个人的糗事必须让位于爱心天使,必须将爱心人士昭示于天下,得到宣扬,既为讴歌爱心人士,更是为了爱心得到更好的传承,在需要爱心的任何角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在你我之间相互传递、延续。使社会充满更多的正能量,使人间充满真爱。


我不想效仿“漂母一饭赠,韩信百金酬”的古老佳话和作派,但是,处在网络信息时代,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人不转网络在转,信息在转,你或许还是个囊中羞涩的学生,你或许还是个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农民工……无论你是谁,在你为一个陌生人,给予了关爱,暖心的话语和无偿的付出,你瞬间就变得高大伟岸。如果熟知那位爱心人士的朋友或者爱心人士本人有缘读到这篇文字时,请代为转告或收下我真诚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当叔老余忠勤开车送我打道回府,天刚好大亮,我和母亲说起这件事时,母亲唏嘘不已,庆幸不已,一样眼眶湿润,同时责骂我不会照顾自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为什么我总是饱含泪水?因为我时常感受着关爱。远在武汉火车站工作的战友王利民,得知我误了归期,第一时间为我买好了次日的车票,我在感激中顺利踏上了归途。由于长假的积累,本职工作也分外繁忙,延迟至今日,才写下了这篇双节纪事。虽然因为喝酒而出糗,但我从没有纠结于个人的形象,而有所隐瞒,有图有真相,直到今天形成了文字,我才觉得心安。

作者简介:余建新,微信名野渡舟横 ,湖北黄梅小池人,中共党员,退伍军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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