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静 | 清明记（一）

▲李正阳题

岁岁清明难待晴，今又清明雨纷纷。

小时候的清明节，爸爸通常会带我和弟弟回乡下扫墓。那时扫墓，我并没有什么悲伤感。我从小就没见过爷爷奶奶，不知道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子，家里也没有留下爷爷奶奶的照片。每每见到同龄人有爷爷疼，有奶奶爱时，我总是想：我的爷爷奶奶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像二伯一样和蔼，或是像七伯一样慈祥，或是像爸爸一样善良？不得而知。但我知道的是二伯、七伯、爸爸，三兄弟长得很像，不知道是像爷爷还是像奶奶。往年扫墓，总是全家人回到乡下，而后从村里集体出发。或开小汽车，或开三轮车，或开拖拉机，或骑摩托车……那场面真是壮观。记忆最深的是坐在七哥的拖拉机上，看沿途的风景，看拜山祭祖dde大部队像一条长龙盘旋在半山腰，缓缓前行。我们小孩子可以摘些路边的嫩叶和野花带回家夹在笔记本里做成标本，或是撇下几株茅尾草拿在手上把玩。
到了曾祖父坟前，男儿们就开始动工，铲草，松土，填坟头，压红纸……女儿们也帮忙拿茶酒、发糕或折元宝，大家都不会闲着。
打扫好墓地，便开始上香。通常哥哥们会拣来一些干草点燃，再把大把的香放在火堆上点燃，而后一人分三支，拜三拜，插于坟前。人们还会说些祝福语。我不擅言辞，只会用拜一拜来表达对祖先的敬畏之情。
上完香后，开始敬斟茶酒，三茶五酒，通常让曾祖父的儿子或孙子斟。斟了茶酒，再拜一拜。拜后烧纸钱元宝，边烧边说着吉祥话。烧完纸钱，敬酒。最后，大部队撤退，放炮。出发前去拜曾祖奶奶……也不知道是哪个祖先的坟前长着些许竹子。我们在拜山的间隙，就用小刀割下竹子做成噼啪筒，用噼啪籽做子弹，来一场“枪林弹雨”的比赛。等清明一过，噼啪籽用尽，还可以用纸做成子弹，接着开战。

有一次在扫墓的路上遇到了野生的青杨梅，我们不是“望梅止渴”，而是摘梅止渴。如今我已经忘记那青梅的味道，却永远记得摘梅止渴这件趣事。

还记得有一年我们拜山回来，我头晕得很，七哥让我躺在他家床上休息，给我盖上了薄被子。等我醒来，爸爸和七哥都关切地问我头还晕吗，好一点了没有。如今爸爸已逝，每次回家乡也没能见着七哥。不知七哥过得可好？

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爸爸一个人回乡下了，把我和弟弟留在家里。到了晚上，弟弟见爸爸还没回来，就对我说：“姐姐，我好想爸爸，你陪我一起去找爸爸好不好？”

“我不认识路啊！”

“我认识。”

就这样，我和弟弟，两个小孩子，从市区一直往乡下走。弟弟体质比我好，他走得比我快。他拉着我向前走，走啊走，走到黎合江路口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该往哪走了……（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龙静，广西钦州人，黄梅媳妇，教师，曾任职内刊编辑，公开发表文章多篇。喜欢旅行，用照片记录生活；爱好写作，让文字留住永恒。【链接】龙静 | 相亲黄梅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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