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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不会消失,但会溶解

文兄赞一个 MindCode 2023-01-21

看到这个标题你在想什么?

今天我们讲点心理学,马上过年了,让关注这个公众号的你,更好地收拾心情。

这篇文章标题里的悲痛,指得不是一般的不开心,而是那些重大的失去。

比如失恋,比如丧亲之痛。

悲痛对应的英文单词是Grief,意为:great sorrow.

一个关于悲痛的叩问是:你应该如何面对它?又或者,你该如何从悲痛中走出来?

也许你的人生经历会告诉你:一切终究会被时间冲淡。
也许你的挚友亲朋会对你说:忘掉这些,向前看。
也许某些文章会捧一碗“鸡汤”到你跟前,说:喝下它,就好了。

但是真的可以做到吗?
心理学研究的结果是:不能。

人类过往对悲痛最大的误解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悲痛会缩小,直至消逝。

如果把这个误解用图来表示,大约是这样的:

瓶子是你的心,那颗球是悲痛的感觉,随着时光荏苒,它慢慢变小……

这种想法很符合人的直觉,但它并不准确。因为如果它是准确的,你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有的事,数十年后回首,依然意难平。什么有的人,早已远去,某一刻想起,依旧情难自已。树欲静,风不止。你以为风已停,风又起。

正是上面图示的这个误解,让人难以应对悲痛,心灵生活都遭受更大困扰。

一个更正确的视角是:悲痛从未变小,也从未消失,而是你的心,随时间成长,变大了。

如果用图来表示,大约是这样:

瓶子是你,当生活继续,更多的故事、人生体验装进了你这个瓶子,瓶子变得更大了,相比之下,那颗代表悲痛的球,自然就显得小了——它不再是你的全部,甚至不再是重点。

这个看待悲痛的视角叫做Tonkin模型(tonkin's model)。由心理学家Lois Tonkin 提出,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随悲痛成长的心(Growing around grief)。

这个视角,有什么用?用处很大:

  • 它让你不用回避悲痛,不用强迫自己忘记悲痛,不用与它拉锯。

  • 你不用对自己说“不要难过了”,你也不用对自己依旧在思念某人而感到彷徨,你也无需对自己有朝一日会遗忘ta而恐慌。毕竟,有些人,你希望永远缅怀。

  • 更重要的是,它让你重新赢得了对生活的主动:你不用等待悲痛消逝,你要做的是放心地、坦然地、乃至悲痛地带着它前行,带着它去拥抱生活。


与Tonkin模型相匹配的,是一个应对悲痛的方法叫眼泪法则(TEAR Method),由四句话组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四句话的首字母连在一起刚好是TEAR(眼泪)。

这是由J. William Worden 提出的方法,他是悲痛心理咨询领域的权威。方法的很简单,但即便是我仅仅把它罗列出来,有的人看后也会感到莫大的安慰:

    • To accept the reality of the loss
      第一步,接受你已经失去的现实:
      有时候,你需要不断的告诉自己“ta真的走了”,这会让你感受到悲痛,而正是这份悲痛,巩固了你对现实的接受。

    • Experience the pain of loss
      第二步,深入体验这份悲痛:
      去体验它,不用躲,不用感到羞愧,不用为此愤怒,更不用担心甩不掉它。接近它、记录它,尝试用语言、动作表达它。接纳它,它就你,你的一部分。

    • Adjust to a new life without the person
      第三步,调整自己和环境,适应“没有那个人”的生活:
      去调整,这需要时间,那就给自己这个时间,并允许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依然感到悲痛。直到某一天,你发现自己能以平常而又不平常的语气,一种微妙的情绪,谈论起ta。

    • Reinvest in the new reality
      第四步,重新投入到新的关系和现实中:
      慢慢地、自然而然的,你发现自己能将感情能量更多地投入到其他关系中——子女、旧朋友、新朋友、在世的长辈。允许你自己这么做。

      这并非是意味着你对远去之人的背叛和遗忘,也并非你找到了某种替代,而是你开始用新的方式跟身边的人建立更亲近的关系。这正是失去所带给你的礼物——它让你重新审视,并更加理解和珍惜生活。


实际上,TEAR与其说是一个方法,不如说是每个人处理悲痛的步骤。仔细揣摩你会发现,每个人走出悲痛,其实都是直觉般地遵循了这四个步骤。只是因为不自知,而往往会走弯路和回头路。

现在你知道了它,就可以在每一步里更好地前行。

几个月前,我和一个朋友聊起Tonkin和TEAR这两个模型,我说,也许还有一个更进一步的视角,用来看待悲痛:

悲痛没有变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溶解了。它溶解在瓶子里,为我们的人生添上一种色彩,让我们知道,有的人永远不可分的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将带着ta继续前行,去看和经历这个世界。

希望今天的文章,对你有所裨益。若有朋友在悲痛中,转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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