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小札| 不同水平的中国英语学习者英语过去时加工机制的ERP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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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文献
张辉, 卞京, 王茜. 不同水平的中国英语学习者英语过去时加工机制的ERP研究[J]. 外语教学, 2017, (2) :12-19.
本文试图通过ERP实验探究不同水平中国英语学习者是如何习得规则动词及不规则动词过去时的。本实验中根据英语水平将被试分为两组:高水平组和低水平组。实验采用了违反范式,通过在过去时态语境下,将动词原形形式替代过去时形式的方式对句子进行违反,并要求被试对句子的语法可接受性进行判断。就行为数据而言,高水平组比低水平组在准确率和反应时上均有更优的表现。依据ERP数据,就高水平组而言,规则动词过去时违反引发大脑双侧分布的前额负波及后续的P600,不规则动词则仅仅引发了晚期正波;就低水平组而言,规则动词过去时违反引发了从400毫秒启始的晚期正波,而不规则动词则没有产生任何脑电成分。这一结果表明,在不考虑水平的前提下,中国英语学习者对规则和不规则动词过去时态的习得均表现出了不同的加工机制。其次,高水平组和低水平组在处理动词过去时态时表现出来不一样的加工模式,相较于低水平组,高水平组引发了更为丰富的脑电效应,并且伴随着形态句法的自动加工。
研究背景
过去三十年中，越来越多的语言学家表现出对形态句法加工内在机制的兴趣。研究者们以过去时时态曲折变化的加工机制作为切入点，试图揭示人们语言加工和习得的秘密（Pinker 1999）。但是就规则动词和不规则动词过去时加工机制这一问题还没有形成统一的理论解释。总体而言，存在三种有关过去时加工的观点：1）第一种观点认为时态加工（不论规则还是不规则）都是由统一的规则所制约的（Chomsky & Halle 1968; Rumelhart & McClelland 1986）；2）第二种观点认为动词屈折变化是一个系统，这一系统包含相互联系的词汇形式，词汇之间能够通过互相联系在不断重复中获得强化（Rumelhart & McClelland 1986）; 3）第三种观点认为时态加工依赖于双机制加工模式：尽管规则动词可以通过句法规则来进行分解加工，但是不规则动词则需要通过联想记忆的方式来进行存储和加工（Pinker 1999）。其次，有关英语过去时二语加工的研究，现存的观点大致也可以分为三类：1）第一类观点认为当二语和母语之间的时态系统具有相似性时，二语学习者和母语者依赖相同的加工机制（De Diego Balaguer et al. 2005; Tokowicz & MacWinney 2005; Hahn et al.2006; Basnight-Brown et al. 2007; Kotz 2009）; 2）第二类观点认为母语者和二语者使用不同的认知机制来加工过去时态（Ullman 2001; Silva & Clahsen 2008; Neubauer & Clahsen 2009; Feldman et al. 2010; Bowden et al. 2013）; 3）第三类观点认为，二语加工能否达到类似母语的水平取决于不同的语言模块，尽管类似母语的语义和形态加工可以被习得，但是句法加工则无法被习得（Clahsen & Felser 2016; Bowden et al. 2013）。
研究问题
以往有关过去时时态加工的研究所涉及的被试母语大多是具有屈折变化的语言，由于汉语不存在时态的屈折变化，因而研究结果无法直接用于解释中国英语学习者对时态的加工和习得。本文的目的在于通过ERP技术探究
1）中国英语学习加工英语规则和不规则动词的认知机制是什么？；
2）不同英语水平的二语学习者在加工规则和不规则过去时是否存在差异？如果存在差异，那么差异是什么？
核心概念
前额负波（AN）：前额负波可以分为早期前额负波和晚期前额负波，前者潜伏期在150-250毫秒的时间窗口内，而后者潜伏期则在300-500毫秒的时间窗口内。典型的前额负波具有左前额的头皮分布，因此也被称为左前额负波（LAN）。但是很多研究也发现前额负波的头皮分布并不局限于左前额，也可以分布在中部或双侧（Friederici et al. 1993; Hagoort & Brown 2000）。前额负波通常被看作是形态句法加工的主要指标，例如词序错配（Hagoot 2003），主谓一致违反（Molinaro et al. 2011）均会引发前额负波。由于前额负波的功能意义与基于规则的句法建构有关，具有自动加工的性质，因而这一成分可以用来标示程序性记忆的大脑加工机制（Ullman 2004）。
P600：P600是一个启动潜伏期位于400-500毫秒，波峰潜伏在600毫秒左右的正走向波型。P600具有广泛的后部头皮分布，其标示的是由自动加工和受控句法加工的程序性记忆系统（Kaan et al. 1999）。一般而言，P600主要反映了语言加工的后期整合，重新分析和修复过程。
研究发现
就高水平英语学习者而言，规则动词违反在300-500毫秒之间引发了在大脑前侧广泛分布的前额负波（AN），在500-800毫秒之间则引发了大脑中央和后侧分布的P600；不规则动词为则仅仅引发了P600。就低水平英语学习者而言，规则动词违反引发了了启始于400毫秒左右，类似于P600成分的晚期正波；而不规则动词违反则没有发现任何脑电成分。
研究启示1
高水平英语学习组：规则动词过去时违反所引发的前额负波表明，高水平学习者有能力通过内化的过去时形态规则而无须使用词库检索来加工动词过去时。而P600的出现则表明，过去时语境下形态规则的缺失引发了被试对时态加工的重新分析和再整合；其次，不规则动词引发的P600则表明，高水平英语学习者需要通过外显的努力，即再分析和句法整合过程来对不规则动词的过去时态进行加工。
研究启示2
低水平英语学习组：规则动词过去时违反所引发的类似于P600晚期正波表明，低水平英语学习者在加工规则动词时需要通过外显的努力来分析和修复错误的过去时态违反。并且，其头皮分布不局限于大脑中后部，广泛的头皮电极分布也表明，低水平学习者在加工规则动词时需要消耗更多的认知资源；其次，不规则动词过去时没有引发任何脑电成分，这一结果表明，低水平英语学习者的外语水平并不足以使其区分不规则动词的过去时形式以及原形形式。
研究启示3
高水平组和低水平组动词过去时加工对比：首先，高水平组比低水平组引发了更为丰富的ERP成分；其次，只有高水平组引发了标识句法自动加工的前额负波成分；再者，相较于高水平英语学习者，低水平者所引发的P600成分具有更广泛的头皮分布。通过对比高水平和低水平英语学习者，可能得出以下结论：首先，无论是高水平英语学习组还是低水平英语学习组，都支持了动词过去时的双加工模式；其次，对于英语过去时态的加工，高水平英语学习者和低水平英语学习者表现出了不同的加工模式，前者表现出了更为丰富的ERP成分，并且伴随着句法的自动加工；最后，高水平英语学习者和低水平英语学习者均引发了P600成分，尽管两者在头皮分布上存在差异，但是可以预测，随着外语水平的提高，低水平组中广泛的分布的P600会向高水平组那样逐渐集中于大脑的中后部电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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