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恋 | 感“同”身受——评电影《Reversed》
异性恋:感“同”身受——评电影《Reversed》
这是北京爱迪学校的高中生拍摄的一部微电影,电影名称为《Reversed》。故事讲的是一个以同性恋为正常爱情的社会里,一个女生爱上了一个男生,从此这个女生受到了一系列的凌辱与迫害,而她的父母也以此为耻,最后这个女生在绝望中自杀。故事所要表达的是,希望这个”正常“的社会,能给那些所谓的”不正常“更多的包容。
实际上,所谓的”正常“与”不正常“,”常态“与”变态“只不过是这个社会的一个偏见,更何况在反对本质主义、提倡多元主义的后现代主义社会更是如此。社会的多元化不仅包括文明的多元化,同时也应包括生活方式与爱情的多元化。人的性别可以分为自然性别与心理(社会)性别,一个人的自然性别固然是天生的,要么是男性,要么是女性,但一个人的心理(社会)性别并非如此的简单,而是充满了复杂丰富的可能性。
正如美国著名女性主义学者朱迪斯·巴特勒在《性别麻烦》中指出:“我们能够指涉某个‘特定’的生理性别或某个‘特定’的社会性别,而不先探究生理性别和(或)社会性别是通过什么手段和如何给定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的性欲与性别一样,不仅仅是由生理和社会共同建构的,它还依靠身体持久地重复操演而永远处于一种动态的开放过程之中。这就是朱迪斯·巴勒特著名的性别操演理论:一个人的心理(社会)性别是可以通过后天长期的操演而形成一种模式。
当然,更多的学者是从社会建构论的角度来理解性别,比如波伏瓦在《第二性》中明确地说明:“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而爱丽丝·马利雍·扬则在《像女孩那样丢球》中认为男女差异“主要是使用身体方式的不同”造成的,从而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性别风格——阳性风格与阴性风格。我们的自我并不是一种固定的本体论式身份,按照某人的性器官、自然地被生理上的性别所限定,相反,我们的自我身份是由社会建构出来的社会角色,这些角色与他人相关。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可以通过谨慎地采取不同的角色扮演而重新塑造自我。
既然多元是一种常态,而当社会上的一种多数常态以强有力的姿态去打击压迫另一种少数常态的时候,本该多元、包容、温暖的社会就会显得非常狭隘、自私与冷漠,因为它所体现的一种霸权主义——正如米歇尔·福柯所认为的那样——是人类生殖主义霸权对无生殖的性实践的一种压迫:“性的话语活动的目的难道不正是要铲除现实中一切与再生产的严格要求不相符的性关系形式?不正是要否定那些不生育的性行为,谴责体外排精,减少或消除一切不以繁衍后代为目的的性实践?……人们采用如此的手段难道不是为了消灭大量的无成果作乐,使性行为以生育为中心?……所有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建立一个经济上有益、政治上保守的性意识?”(米歇尔·福柯《性意识史》,桂冠图书公司)在这里,福柯对传统性话语对包括同性恋在内的不以繁衍后代为目的的“异常”性实践的否定、压制产生了质疑。
再回到这部电影,电影巧妙地进行了“反转”(reversed),让异性恋的人们想象,想象异性恋被认为是“不正常”而受到各种侮辱与迫害,这种感觉应是当下排斥同性恋的社会中同性恋者的切身感受。感同身受,就是要我们不能仅站在自己的角度立场去看事情,这样就太自私太霸权主义了,而是要适当从他者的角度与立场去看事情,或许这样我们会得到不同的答案与态度。
与物为春,与人为善,我们不能因为别人与我们不同就去打击别人,这不仅仅适用于异性恋与同性恋之间的关系,也包括主流文化与亚文化以及不同宗教信仰者之间的关系。
对了,电影中的小演员们都很入戏,演技棒棒哒!
作者:张心柯
电影《Rever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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