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从石油大国到经济崩溃，委内瑞拉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华尔街见闻郭昕妤华气能源猎头 2022-04-22

文：华尔街见闻 / 郭昕妤

越来越多的目光开始聚焦向委内瑞拉——这个拉美曾经最富有的石油大国，如今经济危机却不断发酵：恶性通胀、货币贬值、人口流出、政治动荡……沦落到快要成为“最贫穷国家”的地步。

委内瑞拉为何会陷入“全面衰退”？不少分析师把这归因为该国当局对公民自由权和财产权的破坏和侵犯。

不过，学者José Niño近日在米塞斯研究所（Mises Institute）的官方网站上发表文章称，关于委内瑞拉危机背后的故事并没有讲全。

要了解委内瑞拉崩溃现状的历史根源，我们必须清楚地了解委内瑞拉过去60年的政治历史，尤其是伴随着石油国有化的政局历史。

从自由市场石油到石油国有化

多数分析认为，委内瑞拉先前的繁荣大多基于其丰富的石油蕴藏量。不过，Niño认为繁荣的根基不止于此。从20世纪初到20世纪60年代，委内瑞拉享有高度的经济自由——宽监管、低税收、健全的产权体系和稳定的货币政策。这些因素都对委内瑞拉作为20世纪50年代人均最富裕国家之一的地位发挥了重要作用。

然而，这一状况从1958 年委内瑞拉进入民主化时期开始生变。1958年，委内瑞拉的两大政党——民主行动党（Acción Democrática）及中间偏左的基督教民主党（COPEI）——签署了“彭托费合协议”（Punto Fijo Pact）。这一协议在赋予国家掌管经济事务的权力上起了很大的作用。于是，委内瑞拉的石油产业国有化运动就此开始。

石油国有化：另一场开始

此前，委内瑞拉石油工业的命脉一直掌握在美国、英国、荷兰等西方石油公司的手中。1975年8月29日，佩雷斯总统签署了石油国有化法案，1976年1月1日，佩雷斯政府将所有外国公司的租让地和全部设备收归国有，政府对外国石油资产实行赎买政策，以11.1亿美元的代价将19家外国石油公司收归国有。

至此，委内瑞拉的石油生产、加工和贸易初步实现了国有化。石油民族主义者进入了另一场石油时代的开始。

而那时面临的问题主要有两个。

其一，佩雷斯政府将石油收入视为主要财政收入，而不再依靠公民税收，并为民众提供大量福利，这导致了政治集权和官僚主义。
其二，政府发放石油租金时，总是倾向于与政府关系紧密的企业，而非实际被市场所需的企业，暴露了背后的裙带资本主义。

多米诺骨牌开始倒下

在当时，石油国有化并未立即导致委内瑞拉经济的崩溃，但它却为这场衰退埋下了伏笔。

石油国有化之后，在佩雷斯的首个任期内，委内瑞拉靠出口石油赚取了大量的外汇。委内瑞拉为兴建一批巨大的公共工程，大幅提高公共投资，且因此向外国银行大规模举借外债。然而，70年代石油价格的攀升使进口国开始竭力削减石油消费，寻找替代能源。北海石油的出现，也让欧佩克在国际市场占据的份额下降。随着油价下滑，委内瑞拉的石油收入急剧萎缩。

1983年2月18日（委内瑞拉众所周知的黑色星期五），政府首次实行货币管制来阻止通货膨胀，将该国的货币玻利瓦尔兑美元进行了一次性贬值。这也标志着委内瑞拉“失去的十年”的开始。

在佩雷斯的第二个任期内，由于委内瑞拉面临着债务负担，又受到政府的经济束缚，在内忧外患的夹击之下，佩雷斯推出的包括私有化、削减支出和降低关税在内的多项改革都未能得到充分实施，令委内瑞拉又经历了一系列经济危机和社会危机，最终在1993 年遭到弹劾而下台，令该国的政局再度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