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云:520,你们都在撒狗粮,那请让我忆忆老师
初中三年,王老师是班主任。刚开学,同学在传说他刚师范毕业,可我们私下对此都是深表怀疑的——怎么看都像个“老司机”啊:和我们这帮浑身青春荷尔蒙的少年朝夕相处,每每斗智斗勇并且无往而不胜,那是需要多少丰富的时间、智慧与经验啊。
别的不说,就说班队课。
这种课,一般是王老师训导时间,他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唱独角戏。可那哪是独角戏啊,分明是慷慨激昂的演讲词啊,是逻辑严密的判决状啊,霸气到完全“没有朋友”。王老师的训导,往往从个别情况到普遍现状,从现象解读到原因揭示,从大政方针班规班法,条分缕析,步步为营,抽丝剥茧,层层深入,这让坐在下面的我们汗如雨下、手足无措,只好纷纷低头认错。
回家路上,同学权峰总是感叹:每次听完王老师的训话,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啊。
除了频繁的训导,王老师的家访也是很频繁的。
一天,王老师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正在嬉闹的小伙伴们一哄而散,父母急忙招呼老师落座,一面命我赶紧削梨。
话说削梨这门技艺,我在小伙伴中算是翘楚了,削下来的果皮可以一丝不断的拉好几米。可临到这种大场面,我还是慌了神:拿着梨子,我分明觉得刀有点不太听使唤,削出来的果皮一会儿厚一会儿薄的,要断未断的样子,大失水准。更重要的是,还得仔细听着老师有没有把我在学校里的那些破事儿抖落出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在老师面前把果皮削好,我聚精会神,我努力,我坚持,我一定要……终于,顺利削掉了最后一块果皮,我长舒一口气。但就在即将奉上我的作品的时候,我的左手没有拿稳光溜溜的梨子,啪地一声,梨子滚落地下。见此情状,我本人也差点滚落到地上。
而王老师,却似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继续淡定地侃侃而谈。
相比于王老师的严肃、认真与说一不二,高三班主任茅老师是一个看上去“好说话”的老师——他总是和蔼的、微笑的、善意的,想当班干部呢都是自己报名,早上迟到很少会批评,班级德育量化考核表也是形同虚设。
可是,我明显看走眼了。
临近高考的一天早上,我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莫名有赖学一天的冲动。这种冲动之势不可挡,甚至让我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给茅老师打了个电话去请假。我以为,电话里老师大概会问问具体的理由,或者说一些鼓励我继续坚持之类的话,可茅老师什么也没问,一句“请假这种大事,你也太随便了”(大意),吓得让我乖乖赶去了学校。
与别的班主任不同,上课之外,他是很少来“管”我们的,除了跟我们好好聊天、认真说话。要知道,在那个躁动、矫情且孤独迷茫的青春时代,是多么需要有人跟我们好好说话啊。
就这样,他鼓励我们在课堂上发言,勇敢地在每一个问题上表达自己的观点;他鼓励我们课后找他聊天,因势利导帮我们解开那些个“成长的烦恼”;他鼓励我们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教会我们不能失去自己的判断,碰到任何事情都要理性分析……
是的,他从来都是鼓励,有技术含量的鼓励;他从来都不强迫,哪怕是他自认为正确的强迫。
大三寒假实习,我投奔了茅老师。那时的茅老师,已经开始混迹论坛,正在奋笔疾书,把多年的思考写下来、发出去,兴致盎然地和人交流、与人争辩。某个下午,坐在他那台老爷方正电脑前,我一口气看完了他所有的文章后,发现曾经的他,不是表面上的“好说话”,而有一份对学生的尊重与理解,是分分钟都在教学生“说真话”、“做真人”坦荡与无私啊。(啊呀,太肉麻了!)
后来茅老师去了北京成为了记者,后来又去了上海做了编辑,同时出版了几本书,肯定也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总之,他是一个很特别的老师,是一个高扬理想的人,是一个对人民有益的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要不然,他怎么会被中国中央电视台冠之“个性教师”呢?
那么,如果想更多了解他的思想,可以搜索他的个人公众号“教育自由谈”。而且,我还可以十分负责任地说——这个公众号啊,你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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