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画廊强强联手成立新公司，超级模式将颠覆艺术市场？

今日，纽约四位著名画廊主宣布要联手成立一家名为“LGDR”的公司，这成了2021年画廊界最重磅的大新闻。

根据最先爆出消息的《纽约时报》的报道，LGDR公司将于明年1月正式落地，并将专注于组织展览，为拍卖行和藏家提供销售代理，并为藏家提供购藏投资的建议。

（上）布赖特·格文&多明尼克·李维，（下）阿玛莉亚·达扬、珍妮·格林伯格·罗哈廷，图源：Artnet News

因为这四个人都大有来头，分别是厉蔚阁两位联合创始人多明尼克·李维（Dominique Lévy）和布赖特·格文（Brett Gorvy）、画廊主阿玛莉亚·达扬(Amalia Dayan)以及Salon 94画廊老板珍妮·格林伯格·罗哈廷(Jeanne Greenberg Rohatyn)。

许多与四位交易商合作多年的艺术家们此前都不知道这次合并，直到昨晚该消息突然爆出来。从画廊Salon 94创立至今就与其合作的艺术家劳丽·西蒙斯（Laurie Simmons）就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8月31日下午，她才接到了画廊主罗哈廷的电话通知。“不过，这事儿听起来挺让人兴奋的，毕竟还没有哪个超大型画廊的领导层有这么多女性。”

另有消息称，早在8月27日，有媒体联系过其中两位负责人，询问即将合并的传闻是否属实，但得到的回复是“这只是疯狂的谣言”。

在艺app第一时间就此事联系了厉蔚阁亚洲区合伙人兼主席魏蔚(Rebecca Wei)，“此次的联合离不开纽约方面的主导”。关于具体细节与调整，厉蔚阁亚洲区团队表示“将会在未来分享更多详情”。

他们要做什么？怎么做？

LGDR的成立让艺术圈充满了好奇。因为看起来，他们的目标是艺术圈这个大盘子里的每一块蛋糕。根据目前数家外媒的报道，LGDR公司有以下5点值得关注：

首先，LGDR公司已决定放弃参加“诸如迈阿密巴塞尔或者纽约弗里兹这样的烧钱的美国艺术博览会”，而只专注于亚洲的艺术展会——因为亚洲是“通向更广泛的年轻藏家的重要门户”。

其次，LGDR公司仍将与在世艺术家及艺术遗产进行合作，但它“计划放弃艺术家的独家代理”。这表明LGDR公司可能不会专注于开发新人才。

同时，另据Artnet报道称，LGDR公司未来代理的艺术家数量将比现在合并后的全部艺术家名单要少，这意味着有一些艺术家需要另谋画廊，但目前尚不清楚这部分艺术家的数量和名单。罗哈廷表示，他们已经在和部分艺术家进行沟通，帮助他们寻找替代的空间。

第三点，该公司还打算承担艺术投资顾问的角色，并“以快闪画廊这种敏捷多变的形式为各类艺术家举办展览”。合作后的团队会比大多数传统画廊更具创新性：既能灵活处理艺术品的初始销售和待转售，也可以将当代艺术与古代文物同时展示。

第四点，相比现在传统的画廊与艺术家分摊销售的模式，李维表示：“（LGDR成立以后）每笔交易都会是不一样的”，同时他也补充道，这个领域不再是“五五分的格局”。

最后一点，LGDR将根据其对私人洽购的了解，为拍卖行提供定价建议。

尽管他们的合并将实现规模经济，但四位合作伙伴表示，资金不是最主要推动因素，他们的动机是对展览、研究和策展工作的共同信念。

LGDR的概念，怎样产生的？

今年2月，李维、达扬和罗哈廷三位女性画廊主在阿斯彭度假。一次徒步旅行中，她们开始探讨如何将各自才能、优势和资源进行整合。随后，她们给曾在佳士得担任过主席一职的格文打电话说明想法，征求意见。

(从左至右）阿玛莉亚·达扬、多明尼克·李维、珍妮·格林伯格·罗哈廷、布赖特·格文，图源：newsweek365

达扬为此还做了一份详细的图解来展示他们的各种实践可以以什么形式相互重叠与互补：未来，联合公司会在鼓励相互交流的基础上，给予每个合作伙伴聚焦的领域以此发挥其核心优势——罗哈廷负责当代艺术，李维负责欧洲，格文负责亚洲，达扬将重点处理中东地区事务，并担任主要的管理角色。

于是，一个以四位联合创始人的姓氏首字母缩写命名的公司“LGDR”横空出世了。

布赖特·格文&多明尼克·李维，图源：levy gorvy

李维（Lévy）原本就是画廊主，格文（Gorvy）曾是前佳士得战后几当代艺术部主席暨全球主管，二人于2013年在纽约创立“厉为阁”画廊（Lévy Gorvy），主营西方现代艺术及全球战后当代艺术一级和二级市场业务。

2020年9月，前佳士得亚洲区总裁兼主席魏蔚成为厉为阁亚洲区创始合伙人，同时画廊名称厉为阁改为“厉蔚阁”。据消息称，厉蔚阁将关闭位于纽约麦迪逊大道的画廊空间，但会保留在香港、伦敦以及巴黎设立的分支。

现年49岁的达扬（Dayan）是名将之后——其祖父是曾任以色列国防军总参谋长的知名将领摩西·达扬（Moshe Dayan）。阿玛莉亚此前曾与丹妮拉·卢森堡（Daniella Luxembourg）合作，创办画廊Luxembourg & Dayan，举办过杰夫·昆斯等大牌艺术家的展览。

去年秋季，达扬结束了与丹妮拉的合作，画廊也关闭了其在纽约的空间，但继续以名为“Luxembourg +”的公司形式运营，其伦敦的画廊空间仍在开放运营中。

Salon 94 画廊内景

现年54岁的罗哈廷（Rohatyn）于2002年在纽约创立画廊Salon 94，她还曾在真人秀《艺术作品：下一个伟大的艺术家》（Work of Art: The Next Great Artist）中担任评委，因此在画廊行业之外的流行文化领域也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同时，罗哈廷还经营了一家艺术咨询公司，流行歌手Jay-Z和棒球明星亚阿莱克斯·罗德里格兹（Alex Rodriguez）都曾是他们的客户。目前画廊代理了30多位艺术家和艺术遗产，包括朱迪·芝加哥（Judy Chicago）和已故的贝蒂·伍德曼（Betty Woodman）。

四位合伙人都是画廊界的老手，私下也是走得很近的朋友。

厉蔚阁目前位于上东区的画廊空间，图片：Photo courtesy Levy Gorvy

李维和格文原本就是在一起做生意的伙伴。李维、达扬与罗哈廷三人在私人洽购领域早就合作多年。去年，达扬和罗哈廷还成立了一家咨询公司（Dayan Rohatyn Art Services LLC）。厉蔚阁和罗哈廷的Salon 94也在去年12月进行了一次快闪店合作，展示当代艺术和设计作品。

显然，整合成一家公司后，LGDR可以为艺术品收藏家们提供市场不同领域的更老道的经验。正如李维在接受《泰晤士报》采访时说的：“我们是混合动力。既不叫画廊，也不是咨询机构”。相比大多数大型画廊，LGDR将会更加灵活敏捷。

关于合并的理由，除了整合资源、扩大业务范围，建立商业品牌，以此试图与高古轩、卓纳以及豪瑟沃斯等行业巨头形成抗衡，实体空间的房产成本也被认为是其中一个原因。

据艺术市场研究专家娜塔莎·德根（Natasha Degen）表示，“房产成本通常是传统画廊支出费用里的大头”，所以LGDR这种共用一个空间的公司运作模式相对来说就聪明很多，既精简灵活，又能达到协同合作的目的，“它可能预示着后疫情时代的未来”。换句话说，LGDR似乎是在开销最小化、利润最大化。

Salon 94代理的艺术家玛丽莲·明特（Marilyn Minter）在接受Artnet News采访时表示：“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种焦虑又崩溃的状态里，没人知道未来会怎样。”“联手会产生力量，所以合并这件事可以理解。”

画廊与画廊抱团是趋势了吗？

对某家画廊个体而言，这种将资源精炼汇总，抱团发展的方式在当前全球形势下可能是最好的选择，是一种更为理性的回应。

芭芭拉·格莱斯顿与加文·布朗，图片：Photo by Andy Kropa/Getty Images

去年8月初，当时56岁的知名艺术交易商加文·布朗（Gavin Brown）将自己在纽约经营了26年的画廊关了，带着10多位艺术家加盟了芭芭拉·格莱斯顿（Barbara Gladstone）的画廊，与其合作。这是新冠肺炎在全球爆发以来，画廊界传出的合并消息里最为典型的一个实例。

现年54岁的李维如今也谈到了“疫情”：“这期间，我们四个人一直在讨论艺术界以及新冠肺炎产生的影响，阻碍了什么，加速了什么，后来我们意识到彼此有分享和合作的愿望。”  

与高古轩、卓纳等画廊业巨头之间的竞争，也是这四位联合创始人考虑合并的一个因素。这些超大型画廊越来越像垄断公司——扩建空间、增设分支、抢夺热门艺术家。例如，罗哈廷代理的艺术家洛娜·辛普森(Lorna Simpson)就被豪瑟沃斯画廊挖走了。

现年57岁的格文表示：“我们一直都在彼此对照，也一直想要试图去了解我们是怎样的画廊，怎样才能以最好的方式与客户打交道。但最合适的商业模式究竟是什么呢？我们其实不必做到所有的事情，但我们可以做任何事。”

不要说艺术界，对于快速变化的世界，一些人认为，这种整合趋势是未来市场的必然走向。但也有些人会产生疑问：如果画廊主们都聚集到一起，那传统的实体画廊是不是会越来越少？以后都会是“少竞争，多合作”的局面吗？  

画廊与拍卖行要混战了吗？

就像拍卖行通过私下向收藏家出售艺术品来蚕食画廊地盘一样，画廊现在也在寻求从拍卖活动中分一杯羹。这个现象在去年2月被彻底搬到了台面上——佩斯、高古轩和阿奎维拉三家顶级画廊击败一线拍卖行，拿到估价4.5亿美元唐纳德·马龙(Donald B. Marron)家族藏品的销售权。 

2019年12月，著名收藏家和金融家唐纳德·马龙因心脏病发去世。当时关于其留下的300多件庞大艺术品收藏如何处理，业内就有很多猜测，多数人认为最大可能是交由拍卖行处理。据报道，当时苏富比、佳士得、富艺斯甚至为这些藏品提出了超过3亿美元的担保。谁知2月18日就传来了三家画廊将联手销售这批藏品的消息。

从左至右：佩斯画廊的Arne Glimcher, 阿奎维拉画廊的Bill Acquavella, 高古轩画廊的Larry Gagosian以及佩斯画廊的Marc Glimcher

事后有消息称，马龙家族希望以一种非传统的方式来处理这批藏品。所以销售权交给画廊后，交易方式以及营销方式就会与拍卖行的处理方法截然不同。这个事情被认为是最近两年画廊抢走拍卖行的最大一笔生意。

除了争抢货源，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之间的人才流动也越来越“高规格”。

今年8月20日，苏富比宣布巴塞尔艺术展美洲区总监诺亚·霍洛维茨（Noah Horowitz）加入拍卖行，同时还为他量身打造了一个全新职位“画廊和私人交易商服务全球主管”（Worldwide Head of Gallery and Private Dealer Services）。

Noah Horowitz, Foto: Art Basel

这个人事异动让艺术市场嗅到了一丝特别的气味，毕竟霍洛维茨在一级市场的资源与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其在2015年加入巴塞尔之前，曾从2011年开始始终担任军械库艺博会的执行总监。

当有名、有钱、有口碑的画廊联手，发挥各自优势，积聚力量抢夺市场资源与份额时，谁还分得清哪里是一级市场的地盘，哪里是二级市场的蛋糕呢？

LGDR的新总部，ANTHONY BEHAR/SIPA USA

明年，LGDR公司将在纽约东89街3号的一栋新文艺复兴式的联排别墅正式落地。这里曾是美国国家设计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Design)的旧址，最近由建筑师Rafael Viñoly主导了修复和翻修工程。

2019年，罗哈廷花费223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44亿）买下这里，原本想用作整合其在纽约的三家Salon 94画廊空间。此前还申请扩建8500平方英尺的面积，用作开辟办公室、图书馆和私人观览室，目前这项申请已经获得了批准。如今，这栋建于1915年的建筑将迎来新团队。

因为四个人的个性都很强，自尊心也很强，未来有些冲突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了。但四个人都表示，他们将努力倾听对方的意见，消除彼此之间的分歧。用李维的话说：“四个火枪手，肯定更强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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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信息来源丨New York Times、Artnews、Artnet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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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一直关心艺术教育的问题，“今天，我们每个人的手机里储存了人类几千年积累下来的几乎所有知识，那么艺术教育或者说大学教育传授给人的重点一定不再是知识，教师对学生的重要启发、作用和影响也一定不是技术、技巧层面的，而恰恰是艺术之外的，甚至是与艺术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语和影响，把学生引导到通往艺术核心那条道路的起点上，这是我认为大学艺术教育应该对社会、对人的意义。”他在2018牛津中国论坛上讲到。#遇见艺术#当代艺术#徐冰#大学#艺术#教育#人文#牛津中国论坛@微信时刻 @微信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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