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摹古绘画第一等高手，曹夔音是谁？
清嘉庆年间，翰林院编修、《石渠宝笈》三编的编纂者胡敬撰写了一部《国朝院画录》，收录了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四朝共53位画家及其画作。其中既有广为人知的画家，如郎世宁、焦秉贞、丁观鹏，也有鲜为人知的画家，来自江宁的曹夔音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曹夔音着实不简单，入宫不到三个月就接了一个大活：奉旨临摹南宋赵黻《长江万里图》，此画纵45.1厘米，横992.5厘米，为高头大卷。曹夔音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笔墨逼真，乾隆亲自题写引首“长江万里”，加盖“御赏”之印，成为御览之宝。
清 胡敬 《国朝院画录》中关于曹夔音的记载
其实曹夔音供职宫廷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深得乾隆垂爱，画作多有御题，《国朝院画录》评价很高：“夔音善摹古，恭绎天藻品题，盖能集诸家之长而不专守一格者也。”《石渠宝笈》续编、三编共著录了七件曹夔音的作品，另有一件是与李世倬、周鲲合作的山水册。
曹夔音在清宫先后临摹过唐王维《辋川图》、南宋赵黻《长江万里图》、元曹知白《群峰雪霁图》、明陈叔起、王绂《潇湘秋意图》、项圣谟《后招隐图》等众多珍品，可知他最善摹古，能集诸人之长而不专守一家。
即将亮相于中国嘉德2022年秋拍的《法诸家山水册》可称为曹夔音摹古的一件大成之作，也是市场仅见《石渠宝笈》著录的曹夔音作品。
中国嘉德2022秋拍
曹夔音
法诸家山水册
23×29cm×9 约0.6平尺（每幅）
钤印：臣曹夔音（九次）
题识:
1.春山新霁。法董源笔。本幅乾隆题：春仲田盘六辔纡，千峰雨后翠模糊。倚窗竟日拈吟处，不意今朝入此图。钤印：染翰（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七册乾隆卷三，258页）
2.层峦叠嶂。法黄公望笔。本幅乾隆题：隐轸溟濛逼太行，山容霍霍树苍苍。恍疑晓事黄公望，为我读书开草堂。钤印：比德、朗润（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六册乾隆卷二，91页）
3.苍山飞瀑。法关仝笔。本幅乾隆题：画家谁不写飞流，个里神筌未易酬。约略指南参活句，听如有响望如浮。钤印：德充符（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五册乾隆卷一，89页）
4.秋江渔隐。法李成笔。本幅乾隆题：芦荻萧萧霜叶新，阖闾静对水涟沦。依然石室磻溪侧，复见当年跽饵人。钤印：丛云（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五册乾隆卷一，40页）
5.山静日长。法马和之笔。本幅乾隆题：佳话从来说鹤林，岩居清事乞幽寻。日长山静人争道，谁识景纶太古心。钤印：古香、太璞（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六册乾隆卷二，71页）
6.秋林亭子。法倪瓒笔。本幅乾隆题：寒篠枯槎间几株，夕阴朝霭万千殊。无多邱壑有多趣，妙处天然是老迂。钤印：几暇怡情（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六册乾隆卷二，90页）
7.携琴访友。法范宽笔。本幅乾隆题：廉折和平理可观，高山流水感多端。相逢底用班荆论，便向松风深处弹。钤印：澂观（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五册乾隆卷一，89页）
8.夏山耸秀。法王蒙笔。本幅乾隆题：山川缪结树扶疏，大似王家一笔书。最爱浓青刚过雨，白云旋复罨林闾。钤印：会心不远（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五册乾隆卷一，89页）
9.古木竹石。法沈周笔。本幅乾隆题：老干槎枒怪石狞，几梢烟箐间而生。抗怀拟谢柴桑老，不与凡柯共向荣。钤印：奉三无私（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五册乾隆卷一，11页）
签条：
曹夔音法诸家山水。真州张重威珍藏。
收藏印：
石渠宝笈、宝笈三编、乾隆御览之宝、嘉庆御览之宝、冯公度鉴藏印（1-4印参见《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帝后印谱》第五册28页、第九册210页、第五册7页、第八册75页）。
著录:
《石渠宝笈三编》（二），《秘殿珠林石渠宝笈合编》（第9册）917-918页，上海书店，1988年版。
说明：
乾隆诗见于《御制诗初集》卷四十一《题曹夔音山水十二幅》。
按语：曹夔音，乾隆时宫廷画家。善山水，长于摹古。此为其进御之作，即以其仿古的特长邀宸赏。原册十二开，入《石渠宝笈》，后被溥仪携出关外，在流逸过程中失散，今存九页，而每开有乾隆题长诗，故仍十分难得，识者勿忽。
1
新手入宫 多次奉乾隆之命摹画
曹夔音，字莪塍，号红椒道人，小传见胡敬《国朝院画录》卷上：
“曹夔音，江宁人。工山水。伏读《圣制诗初集》题夔音《山静日长图》有‘日长山静幽怀惬，石谷云西妙处兼’句，注是图临王翚《仿曹云西笔意》。题夔音《秋林亭子》有‘无多丘壑有多趣，妙处天然是老迂’句，注是幅法倪瓒。臣敬谨案，夔音善摹古，恭绎天藻品题，盖能集诸家之长而不专守一格者也。《石渠》著录七：《临赵黻长江万里图》一卷、《摹许浑诗意》一轴（溪云山雨句）、《溪亭浮翠》一轴，以上续编。《法诸家山水》一册、《摹潇湘秋意图》一卷、《临项圣谟后招隐图》一卷、《拟关仝笔意》一轴（款：臣曹夔音恭拟关仝笔意。乾隆戊辰清和御题。）以上三编。”
清 曹夔音 《法诸家山水册》之《法董源笔》
曹夔音是何时入的宫？《造办处活计清档》在乾隆十一年“如意馆”条下有记载：“（二月）十六日副催总六十七持来司库郎正培押帖一件，内开为二月初五日太监胡世杰传旨：新来画画人曹夔音往启祥宫行走，着画宣纸山水一张。钦此。”
以这条记载来看，他最早进入如意馆的时间是在乾隆十一年（1746）。另据曹夔音的传世作品，乾隆五年（1740）他已在北京，以巨然笔意作山水轴。
他是如何来的北京？张问陶提供了一个证据，《船山诗草》卷十七录有一首《题曹夔音<临赵松雪画仲长统乐志论图>》，原诗题自注：“曹夔音，雍正七年应教临。”
按照张问陶的记载，曹夔音在雍正七年（1729）临过赵孟頫《乐志论图》，或许就是这次有记载的摹画记录，促成了他被推荐而来京。法式善、阮元相继见过这幅画卷，法式善作有《题曹夔音仿赵文敏乐志图为程子蘅筌赋》，阮元作有《题曹夔音摹赵松雪乐志论图卷》，都可以佐证。
清 张问陶《船山诗草》卷十七
《題曹夔音<临赵松雪画仲长统乐志论图>》
曹夔音在宫中的待遇也有记载，见于乾隆十一年四月发放的画画人钱粮：“卢湛、余穉、程梁、曹夔音以上四人俱各钱粮银肆两，公费银叁两，共银贰拾捌两。”也是在同年开始，清宫档案中有了多条曹夔音作画的记载，摘引数条如下：
（乾隆十一年）七月初一日太监胡世杰传旨：四美聚匣上画十六片，着邹一桂、张若霭、董邦达、曹夔音、张雨森、周鲲、余省、李世倬各画画二张。钦此。
八月初一日司库白世秀来说，太监张永泰交曹知白《群峰雪霁》真迹画一轴，白宣纸一张。传旨：着交曹夔音照样仿画画一张。钦此。（于本月二十七日司库白世秀将曹知白《群峰雪霁》真迹画一轴，并照样画得一张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进交讫。）
（十二月）二十四日副催总持来催总花善、七品官赫达塞、金昆等押帖一件，内开为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太监胡世杰传旨：雍和宫大和斋有《松鹤全图》一幅，过年着余省、曹夔音照样画稿呈览，准时着余穉、曹夔音画，钦此。
清 曹夔音 《法诸家山水册》之《法黄公望笔》
（乾隆十二年七月）十一日副催总六十七持来催总花善等押帖一件，内开为五月十五日首领李九明持来宣纸二张来说，太监胡世杰传旨：着曹夔音照关仝画一幅高四尺五寸，宽二尺。
十一日副催总六十七持来催总花善押帖一件，内开为六十初十日太监胡世杰传旨：着金昆、曹夔音、张镐三人照王维旧画手卷《辋川图》放大画一张，高一丈一寸宽八尺九寸。钦此。
（十月）二十七日副催总六十七持来司库郎正培副司库瑞保押帖一件，内开为十月二十四日太监胡世杰持来丁云鹏罗汉手卷两卷，宣纸两张。传旨：着丁观鹏、周鲲、姚文瀚、曹夔音仿画。钦此。
（十二月）十八日副催总六十七持来司库郎正培、副司库瑞保押帖一件，内开为本月十六日太监胡世杰传旨：着沈源、曹夔音画雪景宣纸画一张，高一丈□□□寸三分，宽七尺五寸二分，起稿呈览，钦此。
（乾隆十三年七月）十六日，司库白世秀来说太监胡世杰传旨：着将长方小容镜再做三十件，镜上画背着曹夔音、余省、周鲲每人画十张，钦此。
从以上提到的曹知白《群峰雪霁》、王维《辋川图》来看，曹夔音多次参与临摹清宫收藏的古代名作，他的绘画深得乾隆肯定。可是在乾隆十三年之后，档案中不再出现曹夔音作画的记录，或已出宫，或已去世。
如今曹夔音画作已不多见，已知故宫博物院藏有四件：《仿王翚山水图册》《江山一览阁诗意册》《山水册》《夏山雨图》。
清 曹夔音《仿王翚山水图册》 第十四开
故宫博物院藏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四件：《许浑诗意图》《溪亭浮翠图》《卖痴呆图》《山水图》。天津博物馆藏有《烟峦庭院图》，辽宁省博物馆藏有《临赵黻长江万里图》。
曹夔音的画作一般不署年款，《临赵黻长江万里图》自称于乾隆十一年五月奉敕恭摹，知是入宫不久所绘，可见乾隆对他摹古能力的看重。他还先后与李世倬、周鲲、余穉、沈源、金昆、张镐、姚文瀚、丁观鹏等多位宫廷画家合作过。
2
诗文全才 画作多经乾隆御题
市场仅见《石渠宝笈》著录
曹夔音善于摹古，多蒙乾隆垂爱御题，《国朝院画录》专门提到这一点：“夔音善摹古，恭绎天藻品题，盖能集诸家之长而不专守一格者也。”从故宫博物院收藏的《仿王翚山水图册》来看，乾隆不仅亲自为曹夔音的画作题字，还曾命梁诗正、钱陈群、嵇璜、观保、介福五人联合为每一开题诗。
清 曹夔音 《法诸家山水册》之《法范宽笔》
与一般的宫廷画家不同，曹夔音有文学素养，能作诗，《历代题画诗类编》辑有曹夔音的《题黄荆田画》：“茅屋半临流，蓼花摇夕照。白鸥眠不惊，野客自垂钓。”黄荆田即黄申瑾，善画，与曹夔音为同乡，画有《江山万里图》。
乾隆十一年五月，曹夔音奉命临赵黻《长江万里图》（辽宁省博物馆藏），题识：“乾隆十一年五月奉敕恭临赵黻笔意，臣曹夔音。”乾隆以行书题引首“长江万里”。本年八月，曹夔音作《深山古寺图》（宜宾博物馆藏），题识：“乾隆十一年八月，臣曹夔音恭画。”梁诗正、沈德潜为其题五言诗。
乾隆十二年（1747），曹夔音还与允禧、沈源、周鲲、李世倬、丁观鹏、张镐、陈士俊、董邦达、张若澄等人合画《范成大腊月村田乐府图》，共十轴，曹夔音以淡设色画第九轴（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题识：“臣曹夔音恭画”，乾隆以行书题范成大《卖痴呆词》，可见此画描绘的是宋代吴中儿童在除夕时“卖痴呆”的民俗。
乾隆十三年（1748），曹夔音作《溪山秋意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题识：“曹夔音恭拟关仝笔意。”乾隆以行书题诗：“绣壁风过落叶纷，支筇秋意与平分。拥书别有探奇者，坐玩益都崔氏文。戊辰清和御题。”
清 曹夔音《溪山秋意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曹夔音作《许浑诗意图》，题识：“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臣曹夔音敬画。”乾隆为之题诗：“浓绿树迷复岭，残红霞抹遥天。顿觉风凉雨湿，许浑诗意悠然。御题。”
清 曹夔音《许浑诗意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曹夔音作《溪亭浮翠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题识：“臣曹夔音恭画。”画面为峰岚松瀑，烟云中见飞阁，乾隆则以行书御题“浮湿翠”。此外，乾隆还为曹夔音所作《江山秋意图》、《仿董邦达匡庐图》题过诗。
清 曹夔音《溪亭浮翠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即将现身中国嘉德2022年秋拍的《法诸家山水册》著录于《石渠宝笈》三编，现存九开，画有《春山新霁》《层峦叠嶂》《携琴访友》《秋林亭子》《山静日长》《苍山飞瀑》《古木竹石》《夏山耸秀》《秋江渔隐》，分别仿自董源、黄公望、范宽、倪瓒、马和之、关仝、沈周、王蒙、李成九位大家。这些应是曹夔音见过清宫珍藏原作后进行临仿的，所以能得古人之精髓，非一般文人画家意临所能比拟。
《法倪瓒笔》
《法马和之笔》
《法关仝笔》
曹夔音的绘画主要学习王翚，《法诸家山水册》构图繁复，笔墨丰富，形神兼得，丘壑多变，是合南北宗于一体的代表性风格。而乾隆的题诗也是根据画面的主题专门而作，为曹夔音画作增色不少，两者相合，所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法沈周笔》
《法王蒙笔》
《法李成笔》
尤为难得的是，胡敬在撰写《国朝院画录》时引用了《法诸家山水册》中的乾隆题诗：“题夔音《秋林亭子》有‘无多丘壑有多趣，妙处天然是老迂’句，注是幅法倪瓒。”
这首题诗见于《法诸家山水册》仿倪瓒的一开，曹夔音题识：“秋林亭子。法倪瓒笔。”乾隆题诗：“寒篠枯槎间几株，夕阴朝霭万千殊。无多丘壑有多趣，妙处天然是老迂。”两者可以对应的上。
清 曹夔音 《法诸家山水册》之《法倪瓒笔》
乾隆题诗：“寒篠枯槎间几株，夕阴朝霭万千殊。无多丘壑有多趣，妙处天然是老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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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传有绪 名家递藏
《法诸家山水册》画于乾隆年间，一直深居内廷，嘉庆七年（1802）保存在内廷西路重华宫漱芳斋，光绪二年（1876）仍存此地，直到流出宫外。
《法诸家山水册》具体出宫的时间不详，不过《溥仪赏溥杰书籍书画目》有曹夔音另一件作品1922年被赐出宫的记录：“曹夔音《摹潇湘秋意图》一卷（静字四百五十六号）”。民国年间，《法诸家山水册》先后为冯恕、张重威递藏。
冯恕（1867-1948），字公恕，号华农，北京大兴人。历任海军部参事、军枢司司长、海军协都统等。冯恕擅写颜体，北平匾额半出其手，如“张一元”、“同和居饭庄”等，当时有“无匾不恕”的说法。他是“冰社”的成员，编有《冯氏金文研谱》，主持刻成《蕴真堂石刻》。冯恕好收藏，所藏文物甚多，还是保护《毛公鼎》的功臣。冯恕去世后，家人陆续将其所藏多种文物捐献故宫博物院。
冯恕收藏的书画多为精品，如米芾《行书五帖》（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米友仁《潇湘奇观图》（故宫博物院藏）、赵孟頫《行书楞严经三阿难赞佛偈》（广东省博物馆藏）、宋广《草书太白酒歌》（故宫博物院藏）、马守真王穉登《水仙顽石图》（中国嘉德2015秋拍Lot1325）等，这些藏品既真且精，可见眼力之高。
张重威（1901-1975），原名垕昌，以字行，号默园，江苏仪征人。金融家，银行停业后居于天津，潜心于文物研究，精于鉴定，著有《默园日记》。藏有多种宋元善本，所藏书画精品有唐杨昇《峒关蒲雪图》、明仇英《赤壁图》（中国嘉德2007秋拍Lot1358）等。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嘉德2007年拍卖的仇英《赤壁图卷》成交价高达7952万元，创造了中国绘画拍卖的世界记录，这件《赤壁图卷》正是张重威的旧藏。
张重威旧藏仇英《赤壁图卷》
成交价：7952万元
中国嘉德2009秋拍
黄宾虹在民国年间见过曹夔音《溪亭浮翠图》，他在《故宫审画录》中评为：“曹夔音溪亭浮翠一轴 纸本。右上角‘浮湿翠’三字，上乾隆御印一。左下角臣曹夔音恭画，下印二。院体山水，矩矱周密。真。”如果以“矩矱周密”来评价《石渠宝笈》著录的《法诸家山水册》，也可谓恰如其分。
这件市场仅见的《法诸家山水册》即将亮相于中国嘉德秋拍，相信将重现集诸家之长的一代宫廷画家曹夔音之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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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嘉德2022秋拍日程
预展
11月23日—11月26日
嘉德艺术中心
金茂万丽酒店/璞瑄酒店
拍卖
11月27日—12月1日
嘉德艺术中心
王府井大街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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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信息来源丨中国嘉德
©️禁二改丨盗用
文字 | 悬鱼
编辑丨m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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