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易解】5.22“归与！归与！”

5.22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译文】

孔子在陈国，说：“回去吧！回去吧！我在那里的学生们狂放不羁，文采斐然可观，我真不知道如何调教他们哩。” 

【注释】

（1）《朱注》：“吾党小子，指门人之在鲁者。狂简，志大而略于事也。斐，文貌。成章，言其文理成就，有可观者。此孔子周流四方，道不行而思归之叹也。夫子初心，欲行其道于天下，至是而知其终不用也。于是始欲成就后学，以传道于来世。”

（2）《后案》：“‘不知裁’，孔冲远以为不知变通，见《诗·载驰》疏。朱子云：‘志大而略于事，或陷于异端者。’陆稼书《讲义》引徐氏《惜阴录》曰：‘庄周亦是狂士，以不知裁，遂肆为异学之倡。’”

【解读】 

此章言孔子在陈国受困之时，知道“行其道于天下”已无可能，于是希望回到家乡“传道于来世”的复杂心情。这里最值得注意的是“裁”之一字，此字实际上包含了丰富内涵，孔子在后世作为一个教育家的面相，可以说在此字之中已有充分显现。《周易》有两处谈到“裁”，恰可与本章互参。第一处是泰卦《大象》：“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这里的“后”是指先王，而“财”即“裁”也。李光地说：“凡天地之所有而人制用者，谓之财成。天地所未有而人兴作之者，谓之辅相。然亦非两事也，财成言其始，辅相言其成。”（《周易折中》）这是说，人可以对天地万物的规律加以裁制和成就，并借之而治理百姓也。第二处是《系辞上》在“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之后，紧接着说：“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这里的“裁”，和泰卦之“财”有相通之处，但又明确将其和“变通”“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联系了起来，故而“裁”的目的得到了更加明确的揭示。仔细思考《周易》这两处对“裁”的解释，再回头对照下本章“吾党之小子”之“狂简”且“斐然成章”的现状，孔子“欲栽大木柱长天”的志向不是很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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