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易解】9.18“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9.18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译文】

孔子说：“我没有见过喜欢道德胜过喜欢美貌的人啊。” 

【注释】

（1）《集解》：“疾时人薄于德而厚于色，故发此言。”

（2）《钱解》：“孔子此章所叹，古固如此，今亦同然，何必专于卫灵公而发。读《论语》，贵亲从人生实事上体会，不贵多于其他书籍牵说。”

（3）李贽《四书评》：“原不望人不好色，只望人‘好德’如‘好色’耳。”

【解读】

虽有将此章与卫灵公宠爱南子之事（见6.28）相勾连者，但窃以为，对于孔子此语似宜做宽泛性理解。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如《礼记》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是也，故“好色”并没有什么不对。我们知道，《庄子·天下篇》云：“《易》以道阴阳。”《周易》的卦画仅由阴（- -）阳（—）两种符号构成，阴阳之理，则为“同性相敌，异性相感”（尚秉和《周易尚氏学》自序），这在《周易》的爻位关系上表现得特别明显。比如艮卦《彖传》云：“上下敌应，不相与也。”意思是阳应阳、阴应阴为敌也；又如咸卦《彖传》云“二气感应以相与”，恒卦《彖传》云“刚柔皆应”，意思是阴阳相与、相应则必相求而为友为朋也。这在《周易》其他卦爻中的例子还有很多，故尚秉和将“同性相敌，异性相感”列为易学的第一原理。又《序卦传》云：“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周易》上经首乾、坤，下经首咸、恒，即此义也；而男女交合而成夫妇，故咸、恒二卦均“刚柔皆应”，实含二体合为夫妇之义。由此可见，按照《周易》的理论，阴阳（男女）之间的互相吸引、相与相应乃是天经地义的，并将之严格落实于卦爻的实践中的，所以晚年曾熟玩《周易》的孔子，在这里绝非单纯是讲“疾时人薄于德而厚于色”；还是李贽解得好：他老人家“原不望人不好色，只望人‘好德’如‘好色’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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