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易解】18.11“周有八士”

18.11

周有八士：伯达、伯适（ kuò）、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wō）。

【译文】

周朝有八个著名的士人：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 

【注释】

（1）《朱注》：“或曰成王时人，或曰宣王时人。盖一母四乳而生八子也，然不可考矣。”

（2）《大义》：“《论语》记此见周时善人之多，犹《周南》之诗终《麟趾》之意也。由晚近而溯全盛之时，岂仅人才寥落之感哉！”

【解读】

关于本章出现的“八士”，过去有很多神话般的猜测，但拜当代考古发掘之赐，其中的一些谜团或有破解之可能了。比如2013年出土于随州的曾侯璵编钟，其上有180字的铭文，其中就提到曾国的始封国君为南宫适（此南宫括非《宪问篇》中出现的孔子弟子南宫适，而是辅佐周文王与周武王的重臣，有人甚至认为他就是《周易》古经的作者），而据研究，《论语》此处出现的“伯适”当即此南宫适也。又周初青铜器“听簋”上有35字铭文，其中出现了“惟王八士，听用祀肜”八字，据李学勤先生的研究：“‘惟王八士‘的‘王’应系当时的周王，最可能是周武王。‘听用祀肜’，‘听’的意思是同意、许可，这是说对‘八士’的祭祀，允许施行隆重的肜祭。”并由此结合曾侯璵编钟的铭文说：“由于‘周有八士’之说见于《论语》，为大家习知，但‘八士’的性质有种种异说，莫衷一是，以致研究商周之际历史的著作较少论及。近期曾侯璵编钟在湖北随州发现，学者论其铭文，多指出‘八士’中的‘伯适’确系南宫适，从而引起对‘八士’之说的重视。现在《铭续》（按指吴镇烽的《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续编》）这件簋明举‘八士’，确切印证当时有‘八士’存在，是很有助于那一时期古史的研究的。”（以上引文均见《新见Ⅱ簋与“周有八士”》，原载《中原文化研究》2017年第一期）由此可见，“八士”并非传说也。

当然，《论语》编者将“周有八士”列为《微子篇》的最后一章，当然是有很深的用意的。唐文治说，此“由晚近而溯全盛之时”，以“见周时善人之多”，“岂仅人才寥落之感哉”！然周初的人才何以如此之盛？甚至出现了“一母四乳而生八子”的异象，这难道是偶然的吗？或者是上天护佑的结果吗？王夫之对此分析说：“而天不虚佑，则先王先公亲亲尊贤，洫故抡才之德，实有燕皇天而昌其后。乃当其盛，天不可期而期，其生也不爽；及其衰，则聚数姓之子讲治法于一堂，而且散而之四方，何怪乎田野之多贤，而圣人之道终不行于齐、鲁哉！”（《四书训义》）说得很好。盖追根究底，此皆因上章所言周公制定的人才政策之伟大也。 《周易》乾卦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意思是说，当圣君处在高位的时候，应降尊纡贵、下以求贤。而如果一个领导者具备了“无求备于一人”之心胸，则何处而不能“见大人”，何处而不得遇贤才呢？此所以《论语》编者在《微子篇》后附此两章也，亦所以历代注家为此而生浩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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