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易随笔】曾国藩以睽卦上九自戒

61.曾国藩以睽卦上九自戒

    曾国藩说：“凡睽起于相疑，相疑犹如自矜明察。我之于某君，其如上九之于六三乎？吴氏谓合睽之道，在于推诚守正，委屈含弘，而无私意猜疑之弊。戒之勉之，此我之要药也。”（《求阙斋读书录》）曾氏认为，凡人际之暌违，皆因彼此相疑而起，而彼此相疑又往往是由于“自矜明察”，即总以为自己“目光如炬”也。有意思的是，这里曾氏提到他和某君之间，或者就相当于睽卦上九和六三之关系。

    盖睽卦上九云：“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此上九以六三为豕、为鬼也，正上九疑神疑鬼之象。王弼曾释之曰：“处睽之极，睽道未通，故曰‘睽孤’。己居炎极，三处泽盛，睽之极也。以文明之极，而观至秽之物，‘睽’之甚也。豕失负涂，秽莫过焉。至‘睽’将合，至殊将通，恢诡谲怪，道将为一。未至于洽，先见殊怪，故‘见豕负涂’，甚可秽也。见鬼盈车，吁可怪也。” （《周易正义》）所谓“文明之极”指上九，故其“自矜明察”，而视六三（“三处泽盛”）为豕、为鬼也。

    然诚如曾国藩所引吴氏（当为吴曰慎）所言：睽卦“六爻皆取先睽后合之象，初之‘丧马’‘自复’，即四之‘睽孤遇元夫’也。二之‘遇主于巷’，即五之‘厥宗噬肤’也。三之‘无初有终’，即上之‘张弧’‘遇雨’也。合六爻处睽之道而言，在于推诚守正，委曲含弘，而无私意猜疑之蔽，则虽睽而必合矣。”（《《周易本义爻征》》）而《小象》亦云：“遇雨之吉，群疑亡也。”

    曾氏深明此义，故以此自戒，视睽卦上九为“要药”（中医术语，谓关键之药），希望自己能“推诚守正，委屈含弘”，如此“猜疑之弊”或将去矣！至于文中所提“某君”究系何人，两人关系后来如何，有好事君子不妨好好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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