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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特稿】《周易》中的那轮明月
月亮在中国古代人的生活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我们阅读古代诗歌，会很容易地发现，人们对月亮的赞美俯拾即是，其中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将月亮的意象描绘得最为奇谲生动，还有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更是悱恻动人，传诵不衰。《周易》作为一部包罗万象的文化经典，当然也绕不开月亮这个话题。《系辞传》有云“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月亮的形象，在《周易》当中肯定是难以替代的、寓意深远的。
那么，《周易》对月亮到底有哪些具体的描绘呢？
首先当然是月亮的光明。太阳和月亮，是世间最明亮的物体，是带给人们光明的源泉，《系辞传》所谓“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说得再恰当不过了。又离卦《彖》曰“日月丽乎天”，恒卦《彖》曰“日月得天，而能久照”，《系辞传》曰“日月之道，贞明者也”云云，亦是此意。鉴于此，基于《周易》“天人合德”的哲学理念，《文言传》就推论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很显然，“与日月合其明”已经成为“大人”或者君子的一种人生观、价值观追求。
其次则是月亮的圆与缺。苏东坡说“月有阴晴圆缺”，这道出了人们对月亮的另一个最直观的印象，并由此引发了人们对世事无常的无限感喟。丰卦《彖》曰：“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就是讲的这种现象。在小畜卦上九爻、归妹卦六五爻、中孚卦六四爻中，又都出现了“月几望”三字；只不过在帛书《易》中，中孚卦六四爻文字有别，“月几望”写作“月既望”。“月几望”就是月亮未圆将圆的意思，“月既望”则是月亮刚好圆过的意思。在“月几（既）望”的后面，则都缀有“无咎”“吉”“凶”等等字样，由此说明人们由月亮的“阴晴圆缺”引发的对于万事万物“损益盈虚”乃至“变化无常”之感——这或许就是苏东坡创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并感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灵感源泉呢。
最后，月亮还是用来计时的依据。我们知道，阴历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历法，其确定月份的依据是月亮的运动规律，也被称为“殷历”、“古历”“黄历”“夏历”“旧历”等，至今我国的广大农村地区还在依此安排农事。《周易》临卦卦辞云：“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这里明确提到了“八月”，这当然是一个计时单位，指的就是阴历的第八个月份。为什么讲“至于八月有凶”？一般认为，按照以十二消息卦对应十二月的做法，临卦（
此外，我们知道，月亮尽管是明亮的，但毕竟和太阳不能相比。《庄子》讲“《易》以道阴阳”，《系辞传》也明确讲“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其实在《周易》的象征系统中，月亮永远是太阳的配角，就像“阴”永远是“阳”的配角一样，但两者当然又密不可分。又在《周易》八经卦中，按照《说卦传》的说法，“离为日”“坎为月”。“离为火”，故“为日”比较容易理解，但何以“坎为水”，同时又“为月”呢？盖“月者水之精”，此为中国古人一种非常久远的观念；而站在现代科学的立场看，大海的潮汐和月球的运行之间又的确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这说明“坎为月”并非没有根据的胡扯，其中或许含有不少科学的成分呢。
附：《中秋观月》
月到中秋夜未央，
冰轮朗照飞毫光。
坐禅哪管寒与暑，
研易或思阴和阳。
日脚纷纷度盛世，
道心亹亹学括囊。
月圆月缺浑无事，
何惧秋来鬓发苍。
（2014年9月8日原作，2018年9月24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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