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易解】3.10“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3.10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译文】

孔子说：“禘祭的礼，从初次献酒灌地以后，我就不想看了。”

 
【注释】

（1）《大义》：“禘有二，一为祭天之禘，一为祭庙之禘。此章指鲁禘，盖谓庙禘也。灌者，方祭之始，王以酒献尸，尸灌于地以求神也。初献以往，诚意已散，则其倦怠失礼可知矣。”

（2）《钱解》：“灌，借作裸字，又作盥，乃酌鬯初献之名。”

（3）《杨注》：“古代祭祀，用活人以代受祭者，这活人便叫“尸”。尸一般用幼小的男女。第一次献酒给尸，使他（她）闻到“郁鬯”（音畅，一种配合香料煮成的酒）的香气，叫做裸。 ”

【解读】

关于禘祭之礼，下章还会谈到，争论很大，这里采唐文治先生《论语大义》之说，认为孔子之所以“自既灌而往者”“不欲观之”，是因为初次献酒之后，“诚意已散”，其“倦怠失礼可知也”，故不忍观也。或以为只有天子才能行禘祭，孔子以鲁祭为“逆祀”而反对之，但从行文来看，孔子毕竟前来观礼了，并且只说“自既灌而往者”不欲观，则对“灌”之前的行为包括鲁之禘祭应该还是肯定的。

《周易》第二十卦为观卦，其卦辞有“盥而不荐”一语，讲的正是禘祭之礼，此“盥”就是“灌”，两者同义。盖观卦下坤上巽，二阳在上，四阴在下，有自下观上之义。马融解释说：“盥者，进爵灌地以降神也。此是祭祀盛时，及神降荐牲，其礼简略，不足观也。”也就是说，祭祀只有在行了“灌”礼但尚未“荐牲”这段时间内是最隆重的，故卦辞紧接此句就讲“有孚颙若”，意谓此时万民信敬而仰望也。马融还径直将此卦辞和《论语》勾连了起来，他说：“故孔子曰：‘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此言及荐简略，则不足观也。”（孙堂《汉魏二十一家易注》）这里说的“简略”，和唐文治说的“倦怠失礼”，应该是一致的。总之此处夫子所强调的，其实主要是祭祀时的诚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