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高院撤销大理灭门案杀人犯张满有罪判决

学术之路 2022-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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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封面新闻记者杨峰

1月24日，77岁的张满告诉封面新闻记者，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将在1月28日开庭，重审他所涉及的32年前的大理一家四口遇害案。

作为在该案中判无期徒刑的“杀人犯”，至刑满释放，张满服刑二十四年零三个月。但除了一组有罪供述外，28年来张满均坚称自己没有杀人。

1月24日，张满接受封面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希望这次能还我清白。”

1997年一审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

命案：

杀害一家4口，被判无期徒刑

“杀了4条人命，为什么不判我死刑？凭什么判无期徒刑？”张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常由此打开话题。

张满向封面新闻记者提供的该案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显示，1989年12月16日，28岁的村民王学科一家四口被发现在家中全部遇害。案发五年后，张满被警方带走，经调查被认定为该案凶手。

法院认定，张满因与同村村民王世明有积怨，从而产生了杀害王世明的长子王学科进行报复的恶念。1989年12月14日晚，张满潜入王学科家中，乘王学科不备将其击倒并杀害、并将尸体抛入水井之中。随后，张满将王学科之妻赵丽英、其子王高能、其女王高田杀害后逃离现场。

法院认为张满杀人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极大，本应依法严惩，鉴于本案的实际情况，应酌情考虑从轻处罚。

1997年3月26日，大理白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张满无期徒刑。一审宣判后，大理白族自治州人民检察院以“一审判决程序违法，对被告人张满量刑畸轻，罪、刑不相适应”为由提出抗诉；张满以“没有杀人，所作有罪供述是刑讯逼供形成，请求宣告无罪”为由提出上诉。1999年，经二审，该案维持原判。

张满的辩护人、北京观韬中茂（南京）律师事务所律师仲若辛向记者表示，张满杀了4个人只判无期，判决值得探讨。

过程：

全案仅一组有罪供述，当事人称“现场鞋码不是自己的”

张满向封面新闻记者表示，1994年12月20日，自己被带到公安局后，时任大理市刑侦大队大队长甘某即宣布他与王学科被杀一案有关，并问他“1989年12月24日你在干什么？”张满被这变故高的莫名其妙，表示对五年前的事一时想不起来了，但自己绝对没有杀人。后来张满才知道，妻子张玉吉、儿子张银峰也在同日被警方控制。

9日后，张满在两日内连续作出3份有罪供述，这是本案至今唯一一组有罪供述。

张满表示，自己作出的有罪供述中有多段情节不合常理，“比如我平时穿的鞋是43码，但现场发现的鞋印是39码，我就说自己割开了鞋后跟，大脚穿小鞋。”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当年的主要办案人甘某曾任大理州强制戒毒所所长，目前已被免职退休。

1994年12月28日，张满49岁，作出有罪供述后其被收容审查。1996年8月29日，张满被正式逮捕。

仲若辛表示，张满在卷的供述笔录共有26份，其中，1989年12月刚刚案发后的1份、1994年12月的2份，均为无罪供述。1994年12月27日和28日的3次讯问笔录为有罪供述。之后张满18次讯问笔录均为无罪供述和辩解。张满在一审、二审开庭时，也均作无罪供述和辩解。

2022年1月4日，云南高院撤销该案之前判决，发回重审

申诉：

77岁“凶手”申冤28年盼有生之年重获清白

服刑期间，张满坚持申诉。

2011年9月14日，张满66岁，因患高血压极度高危，血吸虫性肝病等，获准保外就医，监外执行。

2018年3月19日，张满在服刑24年零3个月后，刑满释放。获释后的张满依然坚持无罪申诉。

2019年10月22日，云南省人民检察院认为本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向云南省高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建议重新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