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吃过猪肉，看看猪跑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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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许锡良

本来也没有太上心，那本来就是人家的事情。不过就算没有吃过猪肉，只是看看猪跑跑也算是一种进步。偶尔上来点评几句，也只是为了打发时光。说实在的，美国人的宪政制度已经是200多年了，选谁都差不多，选谁也不会太出格。现在美国的选举根本不是为了选出一个更好的人，而是选举本身对政治人物的制约作用。从我个人来说，我更希望看到美国有一个女总统，因此，我更希望希拉里能够胜出。不过，美国也总算有了一个女总统竞选人，而且选票也还不是败得太难看。

时代确实在巨变。美国华尔街和主流媒体力捧的希拉里，却败给了缺乏共和党大佬支持的川普。资本和控制舆论，这两个传统意义上的选举利器，这次竟然没有发挥决定性的作用，美国的普通民众更倾向于在Facebook和Twitter上发表意见，而川普在这两个社交媒体上也比希拉里更受欢迎，这两个平台的民情比主流媒体和专业调查机构的数据更靠谱。看来，人类社会进入移动互联网之后，媒体去中心化在这次大选里得到了一次很好的验证。

所谓民意及民心向背，只在两个时候是起作用的。一个是战争的年代，需要民意向背。因为民意向背会决定兵源与军心所向。一切战争都最终取决于民意。兵民是胜利之本，这个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靠谱的结论。没有民意，没有人愿意为你去充当炮灰，这个仗怎么打也不会赢。另一个起作用的时候就是选举的时候。但是，这个起作用的前提条件是有民主政体作保障。否则，民意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任何决策都不用考虑民意，因为民意无从表达，其实也就等于是没有的。至于民意因为强烈不满，最后引发了暴力事件，则已经不是和平时期，而是进入战争状态了。

有时候，政治人物其实都是靠谱的。不是疯子，就是骗子。但是，一个以不撒谎为道德底线的国家，宁愿相信疯子，也不愿意相信骗子。疯子，只是理性上差了一点，经验上欠缺了一些。至少内心还是纯真的。但是骗子，却是故意来使坏的。民主政治就是要让没有政治经验的新手，干过老道的政客。就好像要让一个纯洁无知的少女去胜过老江湖的妓女一样。在民主政体下，政治这种职业不同于其他职业的地方就在于，越是生手，越有生命活力，越率真，也越不懂欺骗的艺术与技巧。政治从来都太污浊腐朽，大家想要一点小清新…因此川普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战胜了希拉里。

美国之所以成为中国人的敌人，最重要的也就是他们总是搞竞选。中国人的儒家传统文化是相信禅让制的。礼让的时候，还要客套一番，说自己资历太浅，聪明智慧不够，何德何能能够担负起如此重任，然后再三请辞推让，最后来一个文死谏，武死战，全体文武大臣齐呼万岁，再顺着这个台阶下，终于众望所归，拿下宝座。中国人千百年来是喜欢玩这一套的。哪里像川普与希拉里那样为了上位，破口对骂，毫不谦让，完全有辱斯文。这种方式，中国儒家文化是不愿意接受的。这个才是最为根本的。就凭这一点，台湾其实早已抛弃了传统的儒家文化，跟在了美国后面做了走狗。其他喝个茶，拜个孔子，说几句诗经里的台词，都是无关痛痒的。

100多年前满清王朝根本无法理解美国人那样完全不顾礼仪廉耻的，自我吹嘘，互相诋毁的所谓竞选。认为他们很快就会爆发战争，很快就会分崩离析，互相撕杀，弄得民不聊生。确实，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当时的满清王朝及四万万的华夏大地，难保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美国并没有因为竞选而爆发过类似的战争。无论昨天怎样互相撕打侮辱对骂，一旦尘埃落定，便一定都归于平静如常。守规则，重诚信，这是人家的基本道德。换了中国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敢赢我，我就敢派人暗杀你。说到底，文化价值观不变，那个游戏是无法玩下去的。更何况，美国人即使竞选胜出，也没有获得天下的感觉，那只是一次责任担当与为国分忧的机会，其实没有多少好处，争取来的都是极其辛苦劳累，没完没了的事务与国民的批评之声。这样的官，就算是白送中国人去当，恐怕也没有多少吸引力。不是流行一句话吗？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美国的总统就是这样不能够发财的官。

相比而言，我更看重价值导向与规则意识。表面上的热闹，包括那些具体的政策的出台，其实意义都不大。美国政体的三权分立已经决定了总统的角色，不过是三权之一，而且是相对比较弱的一角。美国是法治社会，其实法官才是最有权威的人。只有战争的时候，总统的作用才能够显示出来。罗斯福当年因为遇到了二战而连续当了四届总统，并且死在总统的位置上。这是至今唯一的例外。在美国，总统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的角色。什么川普上台，美国自由主义终结，一个美国总统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力？许多中国人，都喜欢从自己的理解与经验出发去解读人家的政治现象。就像一个农民突然发问一个问题：皇帝究竟用什么扁担挑谷子？他想了半天，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定是金扁担。

一切实现不了的梦想，都不是真梦想。世界上的事情，只要是人为的哪有做不成的道理？所谓做不成，常常是因为不想去做。就拿美国人的那个选举来说吧，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多太多的中国人内心并没有那样的梦想，也没有那个愿望，其实常常是恐惧那种事情出现在中国。内心里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指望在现实中得到实现呢？中国梦太重要了，更为重要的是你做什么样的中国梦。

任何梦，都是要以现实为基础的。任何现实都是文化的产物。任何文化都起源于价值与信仰。价值与信仰又只能来源于神的启示。心中有神，你就有天堂梦。心中有鬼，你天天过的都是万圣节。

2016年11月9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