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
图/张旺
在《西游记》妖魔中，牛魔王是一位为数不多可以自身法力不靠法宝与孙悟空匹敌的角色，深知牛魔王、孙悟空本领的火焰山土地称：“牛魔王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正是孙大圣的敌手！”，而且通过描述牛魔王似乎是自行修炼得道，并没有强大的后台、主人，同时也会七十二变，武艺高强，曾与孙悟空大战并不落败，后来擒住牛魔王更是用了众多天神才能将之收服。另外牛魔王交友广泛，名气颇大，在地仙中可算一位名副其实的绝世枭雄。此乃前置背景交代
积雷山，摩云洞口。
两头牛妖在门口推搡着。
“你去，早上早饭是我送的，午饭怎么也轮到你了。”牛妖甲双手叉腰。
“别扯了，昨天一整天都是我给大王送的饭，今天说好一天都是你的。”牛妖乙毫不让步。
“大王这些天那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早上送早饭盯着我看了一眼我差点没尿裤子。你替我去吧，算我求你，这个月俸禄分你一半。”
“艹，大王是黑牛成精，脸能不黑么。不过最近确实有些暴躁。”牛妖乙不情愿的端起盘子准备进去送饭了。
“哎，你说为啥啊，之前不都好好的？”牛妖甲八卦之心不死。
牛妖乙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对着牛妖甲使了个眼色，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听说前几天众妖大会，鹏魔王醉酒之后当众问大王一个问题，让大王面子完全挂不住，才这样的。”
“什么问题啊到底？”牛妖甲一脸好奇。
牛妖乙更加小心了，声音更低了，“大鹏王问，红孩儿是你儿子么？长的跟你完全不像啊牛哥，难不成你英雄一世，也难防隔壁老王？”
牛妖甲猛吸一口气，眼睛瞪得跟牛一样大。
摩云洞内。
口若血盆，齿排铜板的牛魔王脸黑的不是一般。
自从那天从众妖聚会回来，牛魔王再也没出去过半步。丢牛脸啊，这么大的聚会上被问儿子不像自己这个事儿太不给面子了。
其实红孩儿长得不像自己这个事儿一直是妖界的一大忌讳，大家都知道，可谁都不提，牛魔王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议论这个事儿了，可这次的事儿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牛魔王实在没法接受了。
牛魔王不是没想过问问铁扇公主，但这事儿稍微一提铁扇公主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一拖再拖，现在孩子越长越大，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还有另一个情况让牛魔王更不好问，本来如果这事儿属实，牛魔王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于情于理他都站得住，可他老牛偏偏爱吃个嫩草，在这积累山金屋藏娇，纳了玉面公主当小妾，这一下子他没有了道义的帮助，毕竟他也找了小三，这嘴再也张不开了。这才在聚会上被当众打了一嘴巴。
“啊！他娘的，忍不了了，老子再怎么也是个平天大圣，戴绿帽子这事儿太憋屈了。”牛魔王血目圆睁，把嚼了一半的青草往地上猝了一口，站起来往后洞走去。
他下定决心要去问问了，这事儿搞不清楚他这平天大圣的位置是坐不稳了，“闹就闹吧，当妖精的，谁还不娶个几房姨太太，豁出去了。”
牛魔王来到栓避水金睛兽的地方，一个纵身跨上去，上的太突然胯下神兽打了个趔趄。
“翠云山芭蕉洞！走！”
碧水金晶兽长嘶一声，腾云而去。
玉面公主从洞府中走出，望着牛魔王飞去的方向，轻轻的呢喃着。
“一切要开始了啊。”
火焰山地界。
“悟空啊，这地方怎么越走越热啊，是什么情况啊。”唐僧一边擦汗一边问着旁边的孙悟空。
“师傅，我也不知道，但这个热的感觉，跟俺老孙当年在老君的炼丹炉里的滋味倒是有点相似。”孙悟空是经过大世面的人，并不觉得这里有多热，“说起老君，就想起那些仙丹了啊，有七种颜色呢，吃起来跟吃彩虹一样。”
“猴哥，你净说风凉话，赶紧把土地叫出来问问啊，这有什么办法没，我这真快烤的不行了，我觉得自己的皮都有点金黄酥脆了。”
孙悟空也不忍看着师傅受罪，赶紧用金箍棒往地上一杵，“土地老儿出来!”
地上腾起一阵烟，散尽之后一个赤裸上身的老头站在原地。
“大圣别来无恙啊，来着火焰山蒸桑拿么？”
“别跟我废话，这酷热可有法治？”孙悟空没那个耐心跟他寒暄。
“有，翠云山芭蕉洞借铁扇公主芭蕉扇一用，扇灭了就行。”
“好说！我与那平天大圣兄弟相称，此去正好顺道问候一下嫂子，师傅等着，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孙悟空已经腾云而起，直奔芭蕉洞。
“也不知道牛魔王在不在，要是不在，这小叔子看嫂子，好说不好听啊。”八戒用耳朵给自己扇着风说到。
“八戒！”唐僧瞪了他一眼，八戒识趣的闭上了嘴。
说回孙悟空这边，到了洞府门口之后他碰了一鼻子灰，他现在真是一头雾水，取经之前他也常来这芭蕉洞，铁扇公主总是和和气气的，今儿不知犯哪门子病，一上来就不给她好脸色看，连门都不让进。好话说尽了，连口水都不给喝，话说这孙悟空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急脾气上来也是不顾后果了。
“你不开门是吧？行，敬酒不吃吃罚酒。”孙悟空施展七十二般变化，变成了一只小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铁扇公主也是会享受，四个侍女在一边扇扇子，自己坐在躺椅上，旁边的白玉杯，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琼浆玉液，香气怡人，悟空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这孙猴子，之前逢年过节的都来我们家蹭吃蹭喝，这一取经这么些年了连个祝福传音都不发了，今儿不是过火焰山，更想不起要来问候了，更何况他是那头死牛的兄弟，我能轻易让他如愿？”说到气愤之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一口琼浆下肚倒不打紧，关键这一口好像不光喝到了酒，好像还掺了什么东西，口感就像，就像喝了只虫子似得。
铁扇公主瞬间觉得不对，我这洞里，哪里来的虫子。此时肚子里却传出了一个声音。
“嫂嫂，你这几天在节食么？肚子里啥也没有啊。”
“艹，这猴子啥时候进我肚子了。”刚想到这儿，孙悟空可在她肚子里不闲着，铁扇觉得腹中剧痛无比，顿时汗如雨下，疼的她直吆喝。
要说这世上的事情总是无巧不成书，想要搞清楚儿子身份的牛魔王此时也正好回到了芭蕉洞，走到了门口，正在想等下要怎么措辞跟铁扇提这件事，刚刚抬手要敲门，就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啊，死猴子你快停下，嫂嫂快要受不了了。”铁扇公主的声音。
“嫂嫂，我在你里面还没玩够呢！我今天就不出去了！”孙悟空的声音。
“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求你快出来吧。”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张开嘴，我这就出来！”
蹬蹬蹬蹬，牛魔王连退四步，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样懵逼在当场，刚刚的对话在他脑中不断回放，“受。。受不了？！ 还张。。张开嘴？？”
一口铁尺钢牙在这一刻差点被牛魔王咬碎了，他鼻孔中也喷出了阵阵白气，“好一个齐天大圣！好一个铁扇公主！好一个叔叔嫂嫂啊！”牛魔王气血攻心，一口黑血喷在当场。
气到了极致的牛魔王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不是没想过冲进去撞破这对狗男女，但那又如何呢，且不说单打独斗他短时间降不住这猴子，这一但撞破他这张老脸算是完全没地方搁了，日后还怎么在妖界立足，更何况恨归恨，他还是要估计夫妻情分，以及红孩儿日后怎么抬得起头。
老牛觉得自己一辈子想的事情也没有今天多，浑浑噩噩的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跌跌撞撞的爬上避水金睛兽的脊背，回摩云洞去了，他要在玉面的怀里哭泣一番，被兄弟和结发妻子背叛的感觉让他心痛欲裂。
躺在玉面怀里的牛魔王，双眼无神，他的思绪飘来飘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共入洞房！”这是他和铁扇成亲的场面。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从今往后，你是齐天，我就是平天，你我二人与天平齐！”这是他和孙悟空结拜时的场景。
心痛过后是浓浓的恨意，复仇的怒火烧的牛魔王双眼通红。
“夫君，看你这样奴家实在心痛，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那猴子吃点苦头，到时候你在出面和他打好招呼，也算是能替你出口气。”
“你说。”
“奴家认识一位奇妖，唤作六耳猕猴，有通天彻地之能。”玉面小心的说着，并看着牛魔王的脸色。
“又是只猴子？”牛魔王感觉自己对猴子有些过敏。
“夫君稍安勿躁，我这位朋友，本是和你那义弟并无太大差别，我们可让他化作孙悟空，去他师傅那里演一出真假美猴王，轻则杀杀他的锐气，重则可以让他师傅与他产生间隙，而且到时候你也可出面，亲自教训他一番，大不了之后就说认错人打错了而已，他又能如何？”
玉面语气越来越轻柔，牛魔王在气头儿上，没多想就答应了，只要能让那猴子吃瘪，怎么他都乐意。
见到六耳猕猴的时候牛魔王差点没控制住上手就要打他，因为这厮跟孙悟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
于是玉面的计划轻而易举的就通过了。
牛魔王给六耳配了一套行头，看上去更像孙悟空了。
“金箍棒和紧箍咒我实在没办法，这两样我们。。”
“平天大圣放心，我自有办法。”六耳说完，腾云便走。
这出真假美猴王，终于上演了。
事情的进展超乎牛魔王的想象，顺利的如有神助，不但唐僧分不出，观音菩萨分不出，连地藏王的谛听也分不出这两个孙悟空的真假。
看着孙悟空一次次的吃瘪，一次次的遭罪，牛魔王心里也稍有不忍，但想起那天听到的对话，牛魔王那一丝不忍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情最终闹到了如来佛祖的面前。
牛魔王知道事情闹大了，他静静的等着分出真假后，再带着六耳去和孙悟空对质，再当面羞辱孙悟空一番，事到如今他也算解气了。
可事情仿佛超出了他的控制，如来变出真假后没有慈悲为怀，而是第一时间任由孙悟空打死了假的，然后就放他回去陪唐僧取经了。
再笨的人也感觉到哪里不对了。
他连忙赶到摩云洞中，去问玉面到底怎么回事，谁知在洞中却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
孙悟空，铁扇公主和玉面都在，甚至旁边还站着当时在众妖会上羞辱他的鹏魔王。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牛魔王有些疑惑，要说其他三人他倒是能想出个所以然，但面前站着的这个孙悟空，他却感觉总有些不对劲。
“你，你不是齐天！你是六耳！”牛魔王一眼看到这孙悟空的凤翅紫金冠上只有三颗夜明珠，这是他当时为了区分真假美猴王做的标记，真的应该有四颗。
“平天大圣好眼力啊，要说这诸天神佛，可只有你和如来佛祖看得清楚啊。”那六耳搂着身边的铁扇公主，对着牛魔王阴阳怪气的说到。
“那，那在如来面前被打死的那个。。”牛魔王不敢往下细想
“自然就是你的好兄弟，齐天大圣咯。”六耳接着说道。
鹏魔王和玉面脸上都带着笑意，唯有铁扇笑得有些不自然。
“所以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们。。。”牛魔王这才想出一个大概来。
“从鹏魔王在众妖会刺激你开始，这本身就是一个局。那孙悟空只是钻进你夫人腹中向她索要芭蕉扇而已，你这小心眼儿自己瞎理解，我们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牛魔王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一众人等。
“为什么？你去问那孙猴子啊！问他为什么搅得天地不得安宁，问他为何大闹天宫，问他为何不服管教，上了取经路还一副天下我最屌的样子，此种行径，你觉得天庭和佛祖哪一个容得下他？你当诸天神佛真的眼瞎，看不出哪一个是真孙悟空，哪一个是假的么？你真的天真的以为就凭我一个小小六耳猕猴，就能瞒得了众神的眼睛么？只不过众神需要一个听话的孙悟空而已，这下子你明白了吗？猴子就是因为这个死了！你再重要，不听话照样灭你！明白了么！”
六耳说话间，神色也越来越激动，似是也不甘做着一枚棋子的命运。
“逆天而行，终为灰烬！这下你明白了么！”六耳站在其他三人前面，对着牛魔王喊道。
“明白了。”说出这三个字的牛魔王冷静的有些可怕。
“喂，六耳，你知道那野猴子敢在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到我积雷山来却也要叫我一声大哥的原因么？”牛魔王甚至有些轻松的问这六耳猕猴众人。
众人一时间没人回答。
牛魔王静静的站着，将面前四人都扫了一遍。慢慢的解下了寄在身后的混铁棍，攥在了手里。
“猴子，大哥这就把这天，翻给你看。”
“大哥，你当时这么说的啊？”
“嗯啊，当时就这么说的。”
“好威风啊，可惜我不在，当时应该看看他们了解你真是实力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你闭嘴吧，在如来老儿 的紫金钵里被炼的就剩一根毛了，还不老实。要不是我来得及时，打碎了这雷音寺救出你，你真的就连一根毛都不剩了。”牛魔王看着飘在自己面前的这跟猴毛，在看看身后被自己拆成废墟的雷音寺，摇头笑笑。“咱哥俩也是，你大闹天宫，我大闹佛界，也算是不相上下了吧。”
“五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孙悟空的一缕残魂还是不肯输嘴仗。
“但你说，红孩儿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啊，到最后还是没问出口，这可能是不解之谜了吧。”
“那红孩儿根本不是你和铁扇的孩子，本就是观音坐下童子，为了实施计划方便才派来的，亏的你脑子不灵光才当自己儿子养的，也是蠢的可以了。”
“就凭你，生的出那么俊俏白净的儿子么？”
“艹，走，拆南海去。”
走近三娃
文章作者：三娃
图片作者：张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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