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柏平：绿会新郑古枣树案件虽然胜诉了，但我们要居安思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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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6日上午，在古树名木讨论会上北京工业大学谭柏平副教授表示：从公益诉讼角度，这个案子是胜诉的，但是我们要居安思危。

去年，法律规定了检察机关可以提起环境行政公益诉讼，而根据生态环境损害赔偿制度改革方案，省级与地市级政府代表国家可以提起生态环境损害赔偿诉讼，这些改革措施出来以后，我们社会组织提起公益诉讼的点在哪里？今后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应该得好好考量一下。下面我结合这个案子从这几个方面来谈谈：

首先，这个案子能立上案，就已经是我们的胜利了。本案从法理上讲，最先提起的应该是一个私益诉讼，即应该由农民提起私益诉讼，但是社会组织提起公益诉讼的点也是有的。因为农民是个体，提起的私益诉讼只追求所承包枣林的财产价值，枣树的经济价值，可能会忽略或者不会提及它的生态价值，包括观赏价值、文化价值。

不只是古枣树的问题，退一步说，假如不认定是古枣树，从树本身这个角度来讲，它也有它的生态价值，社会组织也是可以介入的。就树而言，它不只是树木的经济价值或者财产权益方面的价值，更多的是生态价值，一棵树就是一个小的生态系统，一片树就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从生态价值上讲，农民提起的私益诉讼达不到这样的高度，他们也没有办法提起枣树的生态价值诉求。所以我们切入到这方面，这是对的。

其次，我们提起的这个诉讼，好像想达到一石双鸟的目的，本案既包含民事方面的诉求，也有行政方面的诉愿，但是这个诉讼最后并没有达到行政方面的诉讼目的。虽然法律规定了检察机关能够提起环境行政公益诉讼，但是我认为，从法律规定的字面上分析，法律也并没有排除社会组织提起环境行政公益诉讼的可能性，法无禁止均可为。我觉得，社会组织提起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应该成为它今后提起公益诉讼的一个选项，一个趋势。

另外，从生态环境损害赔偿制度改革方案来讲，因为涉案的土地性质是集体所有，古枣树也是集体性质的财产。从生态损害赔偿这个角度来讲，改革方案不包括集体财产，集体财产适用于侵权责任法。我觉得，今后集体土地这一方面，应该是社会组织提起公益诉讼的一个点。

从法理上来讲，我国宪法规定，自然资源一个是国家所有，一个是集体所有，截然分为两块，镇政府或者村委会应该是集体经济组织的代表，代表全体村民的集体利益，结果变成了什么呢？猫鼠一窝，他不但不代表村民的利益，反而损害了村民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说，在村民的利益诉求不能正常表达的情况下，由社会组织来提起一个公益诉讼，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这个案子开辟了社会组织提起公益诉讼的一个新途径。

第三，有些学者提出来，社会组织能否把政府部门当作公益诉讼的被告，我觉得是可以的，为什么呢？因为政府部门如果对于集体经济组织不是行使维护者角色，反而变成了加害者，猫鼠一窝了，为什么政府部门不能成为被告呢，我觉得政府部门是可以成为被告的。而且前面说了，在国有的生态环境与自然资源那方面，社会组织提起公益诉讼的空间受到挤压，慢慢在缩小，但是集体财产这一块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个发展空间。

根据我国现行宪法的规定，除了矿藏、水流只能属于国有，而森林、山岭、草原、荒地、滩涂这些自然资源，都可以由法律规定属于集体所有，因此，法律赋权集体行使所有权的生态环境与自然资源范围广，数量大，这些资源与环境受到侵犯，在集体经济组织诉讼缺位、农民私益诉讼的价值涵盖范围小的情况下，社会组织提起公益诉讼大有可为！

文/焱鸷  审/张娜  编/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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