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麟 |“请珍爱那些逐渐老去的男人”
编者按:
杨锦麟先生的《不知天高地厚》一书是一部被延误,最近终于出版的纪实和回忆作品。野夫曾有名文《致中年》,本书则是杨锦麟先生的“致老年”。作为知青一代,本书也堪称知青作品中少见的杰作。
《不知天高地厚——杨锦麟触电记》书影
摘 录
我亦惊亦疑,将余下百多张牌翻开查验,的确仅此三张。
“杨先生,你过往那些跌宕起伏,换个人必是扛不住的。你有晚福。从这里回去以后,不出半个月,有一个机会主动来找你,拜托你把握好。它会让你全世界扬名,以后你挣的就是全世界的钱,而且只要你愿意,这行业可以一直做到70岁。”道长说。
那一刻,老怀宽慰,险些热泪潸然。管他是真是假,宁信其有,心诚则灵。
每天早上乘坐第一班巴士的,基本上三种人。第一种当然是司乘人员,第二种是各个大楼的清洁工人,第三种就是我。记得“非典”盛行期间,每人都戴着口罩,手足无措,彼此之间很少言语沟通,却有种同病相怜的眼神。一天有个跟我同站下车的老头终于忍不住搭讪:“你那边,一天扫几次?”我想了想说:“八次。”老头愤愤然道:“他妈的,我那边一天要扫十二次!”……‘’
我的日常作息是每天五点赶到公司,和刚下夜班的同事打过招呼,直奔办公桌开始看报纸。从资料室借来的本地报纸看完,上网浏览台湾、日本、韩国、东南亚的华文报纸。保聪负责筛选外文报纸的头条新闻……消息总量不少于两千条,最后留下来的,不过百之二三。
时任卫生部部长张文康在中央电视台的专访中,仍坚称“有挑战但要乐观”“可控制不必惊慌”。此刻,我们身在香港,明知事态严峻,却无法轻易挑战敏感,“耸人听闻”。有好些天,也是****被禁声的那几天,我干脆戴着口罩做了读报的开场,告诉观众们“非典”带来的严峻事实。读完当日内容必教人正确洗手、并提醒勿去人多场合,时常开窗通风。我相信很多人读懂了我的焦灼。
让人欣慰的是,那一期节目播出三个月后的某个夜晚,这个相思成疾的可怜母亲,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喊妈,打开门一看,儿子竟然回来了!后来才知道,是偷走儿子的人,看了杨锦麟的那期节目之后竟夜不能寐,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偷偷地趁着夜色,从莆田乡下把孩子送了回来。
村民们用水之节用,若非亲眼所见,简直无法想像。刚刚覆盖一个脸盆底的水,爷爷洗完手爸爸洗,爸爸洗完儿子洗,最后再将一盆黑透了的水端去喂牛喝。当地待客的最高规格叫作“罐罐茶”,说白了就是铁罐罐泡茶水,再加上几勺白糖,用以盖过水的苦涩。
席庆生带着我们,以给母亲扫墓的理由,走进了墓园,这也是被允许进入墓园的唯一借口。而我们则以席庆生亲戚的名义,随同进入。凭吊母亲时,席庆生向我诉说了诸多当年的往事。他站在墓碑前对母亲说了很多话,又弯下他那显然已不灵活的腰,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这时,竟有几个墓园的工作人员走来,蛮横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且不允许我们继续拍摄。席庆生发怒了,他当场与工作人员据理力争,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极为粗暴且蛮不讲理,完全不在乎是否惊扰了地下的灵魂。我们的镜头,把这一切也默默地记录了下来。
录了几期以后,据说管理层嫌酬金太高,把萨克斯风的环节取缔了。相比《有报天天读》每期298元的成本,这也的确太贵了些许。自此台上值钱的就只剩下那扇玻璃墙,此乃凤凰节目中罕有的实物布景,斥以巨资,港币4000元整。其后在两会、十七大以及诸多重大新闻评论节目中,该墙也陆续派上用场,果然物超所值。
临走的时候,她说,孩子我能抱抱你吗?我俯下身去拥抱她,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愿上帝与你同在。”十五年前,她皈依了基督教,于是我请她为我们唱一段圣歌,她却唱起了《十送红军》,泪流满面。紧接着,老人又唱起了圣歌,其中一句歌词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清朝时,这座城池曾以南门为界,分立汉城、回城和满城,城门朝启暮闭,各民族白天交往互市,夜晚各归其所。如今,有形的城墙早已拆除,无形的城墙却隔阂在人们心中,成为诗人笔下的“乌鲁木齐墙”。
马化腾:看一场绚烂的火。《不知天高地厚——杨锦麟触电记》序1
我曾经四十年不肯回到那片令我伤心的土地,曾经发誓撒尿都不会朝着那个方向。然而这四十年,反覆不断在梦中出现的,不是轩尼诗道,也不是长安街,而恰恰是那些高低不平的田坎,空寂无人的山林。过往的印记,已经烙在了灵魂深处,想忘也忘不了。
所谓“老三届”或说知青政治时代,如今都已走到人生的暮年,大起大伏,大好大坏,大善大恶,大是大非,大侠大奸。在“文革”结束至今的历次变迁中,分化为社会的两个极端,在任何一个群体中,都能发现这两个极端的佼佼者,扮演着各个舞台上的重要角色,决定着未来中国的前途命运走向。
回首前半生,很多重要的经历和“八年”有关。从小学到“文革”前期上山下乡,刚好八年;在闽西农村插队,整整八年;恢复高考上大学,毕业后留校工作,又是八年;赴港谋生,与凤凰结缘,为之辛苦打拼,虽说是十个年头,但掐指算去,还是八年……
庄锡福之六十自寿之一
风尘六十春秋,如烟往事凭谁忆?幼年坎坷,长时忧患,老来乏味。白发高堂,未曾尽孝,枉然心碎。况荒疏养育,流光难赎,儿孙福,祈天庇。 富贵于余何有?又何堪,折腰乞米?夙兴夜寐,口传心授,稻粱生计。徒羡渊明,北窗高卧,东篱自醉。欲湖山啸傲,齿摇筋软,恐难能矣!
人生花甲云何?落花片片随流水。攻书少乐,引车太苦,授徒亦累。尝忤高堂,尝批师长,未尝知耻。叹城门失火,池鱼徒窜,青春梦,如萍碎!而立方占泰卦,老童生,成书虫矣。悬梁刺骨,何曾参透,古今通义。矻矻孜孜,为师为政,半皆浪费。待朱颜尽改,方知扣问:此生何事?
人言花甲之年,辉煌事业从兹始。钓鱼吕尚,饭牛百里,宏图方起。斗勇黄忠,引弓廉颇,一身英气。问春秋几许,直须笑答:只三十,称公岁! 羡慕名山事业,待从头,安排次第。千秋兴替,万邦忧乐,再寻真理。善化群经,能通实践,存同求异。效庄生气象,抟扶摇上,展鲲鹏翅!
其实杨老师哪里不近人情?我还会羡慕王石的“幸福红烧肉”,同情王功权以失败告终的高调私奔,甚至对那些人到中年因“作风问题”落马的官员,也抱有一丝理解。这是整整一代人的心理缺失和人格隐疾。
五六年前,搭飞机返港,曾在一份报章副刊中看到一篇文章,题目那行字让人有所触动:“请珍爱那些逐渐老去的男人们”,写的是几段有缘或无缘的故事,每段邂逅都是一个心结,而打开心结,需要的是真诚的理解,用心的善待。“每个人心中都隐藏着一面海水,对他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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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谈》杨锦麟 叶辛:困顿的文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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