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刊跟踪】政府不会告诉你的封城秘密
海图新译——
《封城的秘密原因》
By
Robert Skidel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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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译：雷思雨 海国图智研究院研究助理
本期校对：巫 彤 海国图智研究院研究助理
原标题：The Unspoken Reason for Lockdowns
来源：Project Syndicate
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Robert Skidelsky）是英国上议院议员，英国沃里克大学政治经济学名誉教授。
内容摘要：在欧洲封锁两个月后，证据显示封城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医疗效果。2019冠状病毒病的政策组合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流行病学家们说：“答案可能要一年半载才会揭晓”。政治领袖所谓的“受控放松”封城，实际上意味着在群体免疫方面会有受控的进展。政府不能公开承认这点，因为这等于承认他们的目标是群体免疫。
2019冠状病毒病大流行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被当作数学问题处理的重大全球危机，各国政府将政策视为一组微分方程的解。除了特朗普在内的少数局外人，大多数政治领袖对待疫情的时候都在盲从“科学”。最明显的例子是，英国政府在3月23日突然转向积极的封城政策，此前伦敦帝国理工学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的研究人员曾作出可怕的的预测，如果不采取任何抗疫措施，死亡人数可能多达55万。
这种建模是实验中遇到问题时的正确、科学解法。你可以通过将两组实验室老鼠置于相同的环境下分别用药，或通过在临床试验中随机选择人群用药来测试新药。但是你不能故意把病毒注入人类体内来测试药物效果，尽管一些纳粹集中营的医生就是这么做的。相反，科学家利用他们对传染性病原体的认识来模拟一种疾病的传染模式，然后制定出可以改变它的政策干预措施。
一个多世纪前，一位几乎被遗忘的英国医生罗纳德·罗斯（Ronald Ross）首次开发了疟疾预测模型。在2020年出版的一本引人入胜的书中，数学家兼流行病学家亚当·库查尔斯基（Adam Kucharski）展示了罗斯是如何通过鸟类实验，首次将蚊子识别为传染源的。由此，他建构了疟疾传播的预测模型，后来被概括为传染病的SIR模型（S表示易感者，I表示感染者，R表示移除者）。
流行病学家感兴趣的并不是流行病的起因，而是它的结束原因。他们的结论是，当足够多的人感染了这种疾病时，传染率下降，流行病自然就会结束。基本上，病毒要蔓延至所有能使其自我繁殖的宿主。用今天的行话来说，就是人口发展出“群体免疫”。
从罗斯的原始模型发展而来的科学几乎被人们普遍接受，并在金融传染等其他领域得到了卓有成效的应用。但没有一个政策制定者愿意让一场致命的流行病自然传播，因为潜在的死亡人数将是不可接受的。
毕竟，1918-1919年的西班牙流感在全球20亿人口中造成约5000万-1亿人死亡：死亡率在2.5%到5%之间。如果2019冠状病毒病的蔓延不受控制，没有人知道它的死亡率会是多少。
由于目前还没有疫苗，各国政府不得不寻找其他方法来防止“过量死亡”，大多数国家选择了封城，将全部人群从病毒传播途径中移除，从而使病毒失去宿主。
然而，在欧洲封锁两个月后，证据显示这些措施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医疗效果。例如，瑞典的封城政策异常放松，但与严格封城的意大利和西班牙相比，瑞典的死亡病例更少。尽管英国和德国都积极封城，但德国迄今报告每百万居民中有96人死亡，而英国每百万居民中有520人死亡。
德国和英国之间的关键区别似乎在于他们各自的医疗应对反应。德国在确认第一例2019冠状病毒病病例后的几天内就开始了大规模检测、接触者追踪、隔离感染者和接触者，从而在减缓病毒传播方面占得先机。
相比之下，英国正被政府中心的无序，以及前外交大臣大卫•欧文（David Owen，他本人是一名医生）所称的多年削减、分散和集权对国民医疗服务体系造成的“结构性破坏”所困扰。因此，英国缺乏德国式反应的医疗技术。
科学无法确定每个国家应对2019冠状病毒病的正确方法。如果一个模型的预测与现实生活中的结果相符，那么它可以被认为是有效的。但在流行病学方面，我们可以相信，只有当已知特性的病毒在特定人群中自然传播，或者如果有疫苗这样的单一干预措施时，其结果才能准确预测，有效的预测模型才会出现。
太多的变量搅乱了模型，比如医疗水平或文化特征，它开始像一个精神错乱的机器人一样输出各种方案和预测结果。今天，流行病学家无法告诉我们，目前2019冠状病毒病的政策组合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们说：“答案可能要一年半载才会揭晓”。
因此，结果将取决于政治。2019冠状病毒病的政治问题已经足够明确：政府不能冒着传染病自然传播的风险，不能认为仅仅隔离那些最有可能患重病或死亡的人，即占人口15-20%的65岁以上人群，是过于复杂或政治色彩过于浓厚的。
默认的政策应对是在疫苗研制出来之前，减缓自然免疫的传播。“展平曲线”真正的含义是，在足够长的时间内隔离预计死亡人数，以使医疗机构有力应对，疫苗能够发挥作用。
但这一策略有一个可怕的弱点：在疫苗上市之前，政府无法将其人口封锁。撇开其他不说，经济成本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他们必须逐步放松封锁。
然而，这样做会减少封城带来的非暴露人群。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一个政府有明确的解封策略：政治领袖所谓的“受控放松”封城，实际上意味着在群体免疫方面会有受控的进展。
政府不能公开承认这点，因为这等于承认他们的目标是群体免疫。目前甚至还不知道感染是否会产生免疫力，这种免疫力又能持续多久。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明目张胆地追求这一目标，并同时寄希望于在大多数人感染之前研制出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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