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烧死了塞尔维特?
神学家米格尔·塞尔维特
(Michael Servetus,1509 – 1553)
1553年,神学家塞尔维特(Michael Servetus)为回击约翰·加尔文(John Calvin,1509 – 1564)的著作《基督教要义》(Institutes of Christian Religion),而创作并出版了《基督教恢复》(Christian Restitution)一书。在书中,塞尔维特否认基督的神性、藉信称义、三位一体(Trinity)以及预定论(Predestination)等基督教信仰的基要真理。
在阅读了塞尔维特这部亵渎上帝的作品后,加尔文寄了一封信给塞尔维特作为答复,加尔文在信中写道:“我既不仇恨你、亦不鄙视你;我也不愿对你施以迫害;但对于你这听来几近侮辱又如此大胆的教义,我会坚硬得如同钢铁一般。” 之后他们通信中的讨论变得愈加激烈,最终加尔文不再回复。之后,塞尔维特又给加尔文寄了一些特别具有攻击性的信件。
后来,最先是法国天主教的宗教裁判所裁定塞尔维特异端罪成立,决定对他处以火刑,塞尔维特于是选择逃离,宗教裁判所因此只能焚毁其塑像还有其作品。至于他为什么选择逃到日内瓦避难,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继续留在天主教的领土,则必死无疑。他没选择去路德宗(Lutheran)的领土,因为路德宗照样会追杀他,当时路德宗和天主教是奥格斯堡条约规定的唯一合法的两个宗教。所以塞尔维特没有活路的选择,就只能斗胆给加尔文写信寻求避难,因为改革宗(Reformed)的领土以宗教信仰上的宽容而闻名。塞尔维特于是就这样逃到了日内瓦,去参加加尔文在日内瓦的讲道,但在讲道时,他依然狂妄地向会众散播反三位一体的异端言论,因而最终被政府逮捕。
塞尔维特宣称三位一体的教义“荒诞至极”。他说:“三位一体乃是三头的地狱犬。” 塞尔维特的世界观是泛神论的,即相信“上帝即万物,万物即上帝”。在他受审时,他说他坐的板凳也有神的本质。当有人问他:“魔鬼呢?它也是神吗?”塞尔维特笑着说:“当然也是神。万物都是神的一部分。”
最后,按照当时欧洲的法律,塞尔维特被日内瓦市议会定异端罪并被判处火刑。在当时的整个欧洲,包括日内瓦,教会没有权柄执行惩戒,教会惩戒是由政府来执行的。而对于“反三位一体”这一异端声张,传统惩戒的方式就是火刑。而很显然,塞尔维特的教义在当时欧洲任何一块土地上都会被定为异端。加尔文作为毫无决策权(加尔文当时还是法国难民,连公民身份都没有)、仅有建议权的列席圣职人员,提议用斩刑取代火刑这样残忍的处决方式,却未被市议会采纳。
神学家、牧师约翰·加尔文
(John Calvin,1509 – 1564)
于是,有人便质疑,那些称“约翰·加尔文曾杀人上百”的证据哪里来的?
答案是,没有。
对约翰·加尔文的污蔑主要是18世纪阿米念主义者(Arminian)和反教会的启蒙思想家们编造的,再加上19世纪无神论学者和20世纪的世俗人本主义者,比如房龙(Hendrik Willem van Loon)和茨威格(Stefan Zweig),后者写过一本书叫《良知对抗暴力:卡斯特里奥对抗加尔文》,又名《异端的权利》,书中把加尔文描绘成一个冷酷无情、暴力专制的偏执狂。其实这也再正常不过了,因为这些人文主义学者的世界观预设就是“基督教信仰是人类自由的天敌”。
房龙、茨威格
《良知对抗暴力:卡斯特里奥对抗加尔文》
又名《异端的权利》
茨威格热情地批判那些以信仰为借口满足自己私欲和野心的人。而这个可怜的世俗人本主义者、“历史发明家”,却持着自己的无神论世界观,以“宽容”和“博爱”的信仰为借口,专断、暴力地反对基督教,去满足他的私欲和野心。笔者从初二开始直到大学期间,读遍了茨威格和房龙们,他们曾一度是我最崇拜的人(作为一名英语文学专业的学生,我至今不会否认他们卓越的文学造诣和文笔技巧),后来才渐渐意识到这些知识分子骨子里同样充满了片面和专断。很遗憾,自由主义的世界观里难寻得真正的安慰,它制造出的是人更大的骄傲和自义。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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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于高塔,饥饿痛苦中撕咬着自己的肉体,直等到死亡的降临。乌戈利诺伯爵的境况是我们每个人的现实,不过,众人早已习惯了被囚禁,唯有那极少数的梦想者还在仔细聆听,望着牢笼外的月亮,
期待着自由。”
生命短暂,艺术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