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学习时代,如何成为知识的酿造者?
两类学习者
有两类学习者,采集者和酿造者。用动物作比,分别是猴子和蜜蜂。
猴子是采集者。猴子下山,看到玉米结得又大又多,非常兴奋,就掰了一个,扛着往前走。走到一棵桃树下,看见满树的桃子又大又红,非常兴奋,就扔了玉米去摘桃子。接着走到一片瓜地里,看见满地的西瓜又大又圆,非常兴奋,就扔了桃子去摘西瓜……这就是采集者,它们不停地被新东西所吸引,不停地收集,却很少能存下什么东西。
蜜蜂是酿造者。蜜蜂不满足于仅仅收集花蜜,它还酿造,把花蜜酿造成蜂蜜。并且,它不是独立完成所有工作,而是和其它蜜蜂分工合作,这为酿造工作带来了更高的效率。最终,我们有了蜂蜜,营养价值更高,存放时间也更久。
人类的发展也经过这两个阶段。起先人类是采集者,生活自由,却朝不保夕。后来人类成为酿造者,开始驯服动物和植物,发展了农耕,于是有了更多可储存的粮食,人口开始增长,出现了分工,科学和艺术也得以发展。
在学习上,采集者知识收集知识,却很少对知识进行深入的处理和整合。日积月累,这些知识散落各处,互相遮蔽。当需要使用时,很难找到它们。你一定有这样的经历,面对一个问题时,你意识到曾学习过相关的知识,但它们放在哪里却完全没有印象。这些知识掉进了记忆的海底,你只能在岸边望洋兴叹。
酿造者不一样。他会去理解知识,努力将新知识和已有的知识连接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因此,他们的知识相互连接,链接的数量远大于知识的数量’,这使得他在搜索和应用知识时更加容易和快速。同时,因为知识间的链接更短,他们也更有洞察力和创造力——所谓洞察和创造,不就是知识的远距离链接吗?
从知识的角度总结,采集者的知识是碎片化的,酿造者的知识是网状的。
采集者容易焦虑,因为他无法有效管理大量的知识。而酿造者沉静,他“拥有”的知识可能更少,但理解得更深,联结得也更好,因此应用起来得心应手。
采集者关注“获得”,如同猴子。酿造者看重“创造”,如同蜜蜂。
在学习这件事上,你是采集者还是酿造者?
大部分人是采集者,毫不奇怪。不是你的错,是环境使然,大多数知识以线性的方式提供给你,于是你也习惯了,以为这是知识的本来模样。
平克在《风格感觉》中写道:写作是“将网状的思想,通过树状的句法,组织为线状展开的文字。”
也就是说,作者的思想是这样的:
他写出来的书是这样的:
你的阅读过程是这样的:
这是降维的过程,将二维的网络,逐步降维成一维的线条。
说到降维,想起一个故事。在平面国里面,所有东西都是平面的。有一天,一个平面人看到一个点出现了,然后慢慢变成一个圆形,圆形越来越大,然后到了某个时刻,这个圆形开始缩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点,最终消失了。他无法理解这个现象。其实很简单,这是一个三维的球体在经过一个二维的平面。
一个习惯了低维视角的人无法理解高维事物,更别说还原高维事物了。
因此学习是一项超越我们想象的挑战,它是一项逆向工程:从线状的知识序列开始,还原出作者网状的思想。就如同平面国的人,要从一系列圆形开始,还原出一个三维的球体。
这很难。
以线状的方式提供给我们的,除了知识,还有工具。
我们都需要工具来记录和管理知识。然而大部分工具是线状的,只能按某种特定的顺序来显示,例如:创建时间、修改时间、字母顺序、文件大小等。有少部分支持树状的存储,能够自己建立目录,但是这样首先的不灵活,你能保证你设计好的目录分类五年后不会变化?其次,目录结构也不适合做知识的管理。例如,地球这个事物,你是放在天文学目录呢,还是放在地质学目录,或者是环境科学目录?
这些工具都是为收集者而设计,它们加强了我们的线性思维,把我们的思想牢牢按压在低维空间。要成为酿造者,你需要新的工具。
创造新的工具
于是,我们开发了一个小程序,取名“知谱”,也就是“知识图谱”的意思。
在“知谱”里,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将学习和思考写成一张张学习卡片,同时,为每张卡片加上知识主题的分类标签。就像下面这样:
然后,“知谱”就会帮你自动生成不同的知识地图:你的个人知识地图、某个主题(概念)的知识地图、图书的知识地图等。
例如:这是我在阅读完司马贺(赫伯特·西蒙)的传记《穿越歧路花园》后,“知谱”自动生成的知识地图(我撰写了大约15张学习卡片)。从这张地图中,可以看到司马贺一生主要关注的知识主题。
又如:我最近所读的几本书都有关于“世界观”的话题,小程序会自动将和“世界观”这个概念相关的标签关系抽取出来,生成一张“世界观”的知识地图。
知识地图有什么用?它能帮助你发现“知识的缺口”。
学习过程最难也最容易忽略的是:如何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知谱”可以帮助你更直观地发现自己知识的缺口。
观察一张知识地图,你会发现它是一个“世界”。里面有“城市”,友好城市之间有“公路”相连。世界有大有小,包含的城市和道路有多有少,地形地貌各不相同,有大陆,也有岛屿。有些世界中的城市联系更加紧密,交通更加繁忙,另一些世界则不然。
很容易类比,世界的“幅员”(城市数量)代表了知识的广度,连接密度代表了概念之间的“连通性”,而“孤岛”则代表了游离于主要体系之外的知识。
于是,在地图中发现知识缺口就变得直观且简单。一个方法是,你可以寻找自己的知识孤岛。所谓孤岛,就是和知识大陆相分离的一小团知识,这意味着它们和你的主要知识体系缺乏连接。例如,我在自己的知识地图的左上角发现了一个孤岛:
在考虑如何把它连回大陆时,我发现孤岛上的“大脑”和大陆中的“学习”之间居然还没有连接,这让我感到意外。显然,我需要在未来通过学习来建立起它们的连接。于是,知识地图就有了学习评估和启发进一步学习的功能。
还有一个方法,你可以观察自己的某个概念(标签)的知识地图,看看它的幅员和连通性是否符合你的预期。如果不符合,你要考虑给它“扩容”,或者用消灭知识孤岛的方法来增强它的连通性。
例如,我考察自己的“世界观”知识地图,发现它只有20个相关概念,还有两个知识孤岛。我对这个现状并不满意,于是,“世界观”或许会成为我下一步主题学习的目标。
麦克卢汉说过一句话,“我们创造了工具,工具反过来塑造我们”。不断使用“知谱”,它就会不断地塑造我们新的学习习惯:
对知识进行更多的思考,而不仅仅是收集。
更多地关注知识的联结,而不仅仅是单个知识点的内容。
更主动地评估自己的学习,发现自己的知识缺口。
一句话,当我们能够自主思考,自我评估之后,我们就真正掌控了自己的学习。
掌控了自己的学习,我们就远离了知识焦虑。
慢学校:知识花园中的蜂巢
创办慢学校社群的初衷,就是要在这个普遍知识焦虑的时代,创造出更通透的学习者。
方法很简单,当绝大多数人都在关心如何获得更多却更浅的知识的时候,你要反其道而行之:专注于那些更少但更重要的知识,并以它们为骨架,构建出一个更深刻的知识体系。
如何做呢?去酿造,而不是去收集。更重要的是,要和一群人一起酿造。
艺术家和哲学家詹姆斯·李·拜尔斯说过:“要抵达世界知识的边界,就要寻找最复杂、最聪明的头脑,把他们关在同一个房间里,让他们互相讨论各自不解的问题。”
在我看来,理想的学习过程就如同蜜蜂酿造蜂蜜:
一群人,因为共同的兴趣聚集到一起,同时带着各自期待深入研究或解决的问题。接着,他们飞舞于知识的花园,自由地采集知识的花蜜:一本书、一节课、一个讲座、一次对话……然后,他们把采集到的知识共享到社群中,每个人都尝试去理解这些知识,并提出疑问,进行深入的讨论和对话……通过这样的碰撞,外部的信息逐渐转化成内在的知识。最终,每个人都容纳和消化了更多的知识,并构建出自己的知识体系。
然而,花蜜易采,蜂巢难觅。许多认真的学习者会发现,在这个知识付费时代,要获得知识并不困难,我们可以从图书、课程、知识产品中轻而易举地获得各种知识。困难的是如何把来源各异的知识整合成一个有实效的知识体系。这需要一个酿造的空间,空间里要有更好的工具、必要的支持、以及一群合适的人。
慢学校,就是知识花园里的蜂巢,一个酿造的空间。
在这个酿造空间里,慢学校为你提供:
更好的工具:“知谱”小程序,帮助你看见和优化自己的知识体系;
必要的支持:把学习者的成长分为胜任、归属和自主三个阶段,分阶段提供支持课程和社群活动参与机会。
一群合适的人:慢学校聚集了超过一百名主动学习者,他们基于主题和身份自主发起各类学习项目,期待你的参与。
戴维·温伯格在《知识的边界》中曾说过:“当知识变得网络化之后,房间里最聪明的那个,已经不是站在屋子前头给我们上课的那个,也不是房间里所有人的群体智慧。房间里最聪明的人,是房间本身:是容纳了其中所有的人与思想,并把他们与外界相连的这个网。”
这也是我们的愿景。慢学校要成为一个聪明的房间,它让你变得更聪明,让一群人变得更聪明,让这个世界变得更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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