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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刊】女性的魅力

克尔凯戈尔 虹鲤 2021-05-08


在我看来,女人仍将是一个令人揣测不定的主题,可以对之进行不懈的观察。那些认为无需对此进行研究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成任何人,但他绝不可能成为一种人,成为审美者。美学的辉煌与神圣之处,在于它只与美发生关联;从本质上讲,它只与高尚的文字与女性有关。它能给我愉悦,激起心灵的快感,使我插上幻想的翅膀,女人犹如一轮光芒四射的红日,折射出多姿多彩的光辉,照亮了混乱不堪的语言,而每位女子在此都颇具女性的魅力,她其余的一切都以此为中心,和谐地聚集在一起。


从这种意义上讲,女性的魅力是无穷尽的,但必须和谐地控制特定的那一份美,否则就会引起混乱,人们就会以为大自然本打算透过某个女孩有所暗示,但却一事无成。

 


环视这周围的多姿多彩,欣赏着女性所散发出的美丽光彩,我真是大饱眼福,不觉流连忘返。每一特定之处都有其独到的美,然而又是完整的、愉悦的与美丽的。每位少女都有其迷人之处,撩人的笑靥,狡黠的目光,渴求的媚眼,微微倾斜的头,嬉戏的性格,静静的忧郁,深沉的预感,极度的沮丧,尘世间的怀乡之情,未经忏悔而被宽恕的情感,风情万种的双眉,略带疑问的双唇,神秘的前额,诱人的卷发,闪烁不定的睫毛,神圣的骄傲,世俗的谦逊,天使般的纯洁,暗自的羞怯,轻盈的步履,活泼可爱的身姿,倦逸的神态,充满渴望的梦幻,令人不解的叹息,纤细的手指,柔美的曲线,丰满的酥胸,浑圆的臂部,小巧的双脚,秀美的小手,这一切都令我神魂颠倒。

 

每一位妇人都有其独特之处,而不会东施效颦地模仿他人。在我看够了这五彩人生,并尽情观赏之后,当我微笑过、叹息过、奉承过、威胁过、期望过、诱惑过、欢笑过、哭泣过、希冀过、恐惧过、胜利过、失败过之后——我就收起折扇,于是这零零散散、纷然杂陈的一切会聚集成一团,部分也就合为整体。我的心灵为之欢呼雀跃,我的心脏为之怦然跳动,我的激情汹涌澎湃。这样的一个女孩,世上唯一的女孩,她必定属于我;她一定是我的。只要我能拥有她,就让上帝去获取他的天堂吧。



我很清楚我的选择;它是如此了不起,以致于这样的分配对于天堂来说,可谓一无所获,损失惨重,因为如果我拥有了她,天堂里还会剩下什么呢?倘若虔诚的伊斯兰教徒,只能在他们的圣殿中拥抱苍白无力的阴影,那他们将悲痛欲绝,万念俱灰,因为他们不能找到温暖的心灵,因为她已将所有温暖的心灵聚集一身;他们会坠入绝望的深渊,只寻觅到苍白的双唇,无神的目光,僵硬的双乳,无力的握手,因为红润的樱桃小嘴,眼神中火一般的激情,起伏的乳峰,热情的握手,令人回味无穷的叹息,一次次热吻,一阵阵令人心悸的触摸,充满激情的拥抱——所有这一切——都集于她一身,而她将这足以与今生与来世媲美的激情,全都倾注在我身上。

 

女人的存在被恰到好处地描述为优雅,这种措词不觉使人想起植物的生命;正如诗人们喜欢吟唱的那样,女人犹如一朵鲜花,并且从植物这个角度来看,她甚至具有理智。她完全隶属于大自然的范畴,因此只有在审美的意义上才是自由的。就更深层次的意义而言,女人首先是通过男人才获得自由[fri],因此我们说“求婚[atfrie],”所以男人就求婚。倘若男人求婚的方式恰到好处,那么也就不存在任何选择的问题。诚然,女人作出抉择,但如果这种选择被现作深思熟虑的结果,那么这种选择也就是非女性化的了。因此,男人遭到拒绝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因为当事人过高地估计了自己,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却想给他人以自由。


在这方面有着深刻的讽刺意味。为其它而存在的事物,表面上却占据着优势地位;男人求婚,女人进行选择。根据女人的观念,她是被征服者,在男人看来,他是胜利者,然而胜利者却向失败者卑躬屈膝;不过这也完全合情合理,如果对随后发生的理所当然之事视而不见,那才是十足的笨拙、愚昧,毫无性爱敏感性。这也具有更深刻的基础,亦即女人是物质,男人是其反映。所以,女人并不是干干脆脆地进行选择;相反,是男人求婚,女人选择。但男人的求婚提出了一个问题;而女人的选择实际上是对此作出的回答。在某种意义上讲,男人已超越了女人,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又比女人大为逊色。

 

这种为他之有其实就是一种纯洁的贞操。如果它试图与为他之有有所关联,则对立面表现为完全的羞怯。不过这种对立面也表明,女人真实的存在是为他之有。与彻头彻尾的奉献截然相对的就是彻底的羞怯,而反过来讲,作为与万物相对立的抽象概念,这种羞怯却是杳无踪影,尽管这种抽象并不会由此复苏。此刻,女性的本质呈现出一种抽象的残酷感,淋漓尽致地讽刺了其本性中纯洁的Sprodigkeit[羞怯]。男人永不能如女人那样残忍,各种神话、寓言、民间故事,无一不证实了这一点。


倘若要找出最残暴不过的毒蝎心肠,这无疑会是女性。各民文族中的民间传说里也不乏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一个年轻姑娘及其残忍地杀死了向她求婚的男子。在法国民间故事里,一位蓝胡子的杀妻狂在新婚之夜,杀死了他所有心爱的女孩,但他的快乐并非来自杀戮本身;相反,在这之前他就已享受到了快感,因此这种具体实地性表现为——并不是为了残忍才残忍行事。一个如唐璜般的浪荡子,总是拈花惹草,寻花问柳,但他的快乐也并不在抛弃女人,而在于玩弄他们;因此,这绝非抽象的残忍。


 

我越是对此深思熟虑,越觉得我的所作所为与我的理论完全吻合,即我的经验使我深信不疑,从本质上讲女人就是为他之有。这种瞬间在此异常重要,因为为他之有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在这一刻来临之前,也许会等待很长或很短的时间,但一旦降临,那些起初为他之有的事物,就呈现出一种相对的存在,万物也因此而终结。我很清楚有时做丈夫的会从截然不同的角度说,女人就是为他之有,女人的一生就是为了丈夫。我们必须宽容地对待丈夫们的这翻言论,我也相信这就是他们之间广为流传的一个信条。


一般说来,生活中的每一阶层,都有其因袭的惯例,尤其有一些特定的传统谎言。某些无稽之谈就是如此。要弄懂这种瞬间并非易事,误解它的人一辈子都注定会枯躁乏味。瞬间就意味着一切,处于瞬间中的女人也就是一切;我并不知晓其后果,其中的结果之一就是孩子的降临。现在,我自认为是一个始终如一的,但即便我神智不清,我也不会想到那种结局。对此我一无所知——只有已婚男人才能明了一切。


摘自《颤栗与不安:克尔凯郭尔个体偶在集》

克尔凯郭尔 著

阎嘉 译

天津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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