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失416天
《步履不停》
“唉,你说,这人都不当回事儿!要是打个110,帮我妈妈报个警,就救了我妈了!”
前言
2015年8月19日,韩军霞从山西省阳泉市的家里动身,到山东省威海市寻找母亲。
沿着银滩长长的海岸线,树叶黄了绿,绿了又黄,她找遍山东省威海的街巷、村镇,依然不见母亲的踪影。
“妈妈,你在哪里?”“妈妈,我去哪里能找到你啊?”
50岁的韩军霞独自站立村边,远处是起伏连绵的山峦,村巷、山洼里,传来长长的回音,灌入村子里来往行人的耳中。声音拖着长长的哭腔,时断时续……
“经常是这样,边走边哭。”军霞手里拿着的寻人启事上面,母亲站在海边银色的沙滩里,脚边是白色的浪花拍打着海岸,身后是水天相接的一片蓝。照片里的母亲就这样微笑着,望着失声痛哭的女儿,军霞的泪水滴下来,母亲还是一直笑着望着她。
难道母亲的病情突然就加重了?
“以前,妈妈过一会儿就打电话给我”,可自从军霞踏上寻母之路以来,再也没有接到过母亲打来的电话,“我做梦都想妈妈能打个电话给我,告诉我她在哪里。”
军霞的母亲走失时74岁,患有轻微老年痴呆,医学上称阿尔茨海默症。据中国阿尔茨海默症协会2011年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全球有约3650万人患有此症,中国的患者数为800万。这是军霞在妈妈走丢后才逐渐了解到的,此前,她哪能想到自己的母亲有天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2015年8月16日,韩军霞的母亲张风英于山东省乳山市银滩山水花都小区走失,我决定写下她的故事时,已经是2016年的中秋节之后了,离她的母亲走失整整416天。
2015年8月19日清早,山西省阳泉市北大街,军霞如同往常一样开车去上班。80岁的老父亲忽然打来电话:“你妈不在了!”
父亲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军霞的脑袋嗡地一下,“为什么?”她失声痛哭起来,在车里跺着脚地哭,“起先一下子就以为妈妈去世了。”
“你不要哭。”父亲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说,“你妈走丢了,从银滩山水花都小区走丢的。”
母亲走丢的山水花都小区,就建在大海边,沙滩绵延广阔。“弟弟原本也是为了尽尽孝心,让父母亲看看海景,这下孝心却成了我们的愧疚。”父母临出发前,军霞已经发现母亲的记忆力在慢慢变弱,本想准备给母亲买个黄手环,或是某种能GPS定位的便携设备,但一直也没买。
父母和弟弟一家走得匆匆忙忙,“连平时给妈妈出门时背的小包也没有带,小包里有卡片,上面写着我的电话号码。”
“弟弟在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母亲也经常一个人在小区里走来走去。那天晚饭后,爸爸妈妈和弟弟一起在小区里散步,逛了一会儿,妈妈想回去,弟弟就让她先回了。”
母亲回家独自坐了一会儿,大概是见儿子和老伴都还没有回家,便对儿媳说要下楼去。军霞的弟媳当时心想,丈夫和公公在楼下,婆母去找他们,也就没有阻拦。
“哪知道妈妈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这一年过去了,天气眼瞅着又冷了,我妈妈能去哪里?睡哪里?吃什么?穿什么?”
● ● ●
母亲走失的当天晚上,军霞的弟弟就报了警,警方说24小时后才可立案。“24小时,有多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妈妈患有老年痴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都不敢去想。”
从此,军霞就踏上了寻母之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也就此开始。
荣成、文登、乳山、烟台……军霞跑遍了威海市所辖的各个乡镇,一个村一个村地寻找,一个社区一个社区地打听,“一个镇最多70个村,最少30个村,我走了50多个镇,皮鞋底都走破了。”
其间,军霞用手机拍了20多位流浪老人的照片,发到“随手一拍,帮他回家”的微信群里,也帮忙打过报警电话。照片里的那些流浪老人,在马路台阶上、村子的角落里、小区楼道里,或蹲或坐,或目光呆滞,或自言自语,或破衣滥裳……
“我帮他们找到了家,就是我自己还找不到妈妈。”
在军霞的手机里,存有母亲走出小区时的监控录像,那是母亲走失时留给她的最后的影像:军霞的母亲脚穿凉鞋,身穿土黄底黑花纹上衣,黑白花纹裤子,从小区北门出去了,“低着头,走得很是匆忙的样子。”
监控显示时间:2015年8月16日下午6:36分。
从此,母亲再也没有回来。
一张山东省威海市地图,张牙咧嘴、缺角少边。
这是军霞的特殊地图——在地图上,她以母亲走失的小区为中心点,将她找过的地方全部标注出来,每一个地方都是以母亲走失的那个中心来定方位。“威海市小观镇,在山水花都以东;文登市泽头镇,在山水花都以东;烟台市龙泉镇,在山水花都以北;荣成上庄镇,在山水花都东南方向……”
“这是第三份地图了,拿着地图寻找妈妈,地图翻破了就再买一份。”
2015年8月21日,在山水花都东边的一个小区门口,门房的保安告诉军霞,4天前,大概是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有位老人向海边的卖鱼摊主打听,这里是啥地方?
保安看到,走过去问老人要去哪里?
老人说:“我找不到儿子了,找不到家了,帮我打个电话吧!”
“你家在哪里?”
“不知道!”
“你儿子叫啥名字?”
“记不得了!”
“电话号码多少?”
“不知道!”
保安回忆,自己当时只觉得无奈:“你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知道,没法给你打电话。”
老太太木木地顿了顿,又说:“你帮我辩认一下方向,哪里是东边?”
军霞让保安仔细看了下母亲的照片,“确定就是你妈妈。”保安说。
“你怎么不给我留下?”
“我也留不住!更何况,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的不方便。”保安回答。
“你怎么不向小区物业领导反映情况?或者打个电话报个警,就救了我妈妈了。”
“看到穿得干干净净的,哪知道是患老年痴呆的老人?”保安回答。
从这里再往东,与母亲走失的山水花都小区方向正好相反,只能越走越远。军霞一路往东,走到乳山市小观镇,才又有了母亲的消息。
一位妇女看到寻人启事说,见到过这位老人。前几天中午,在一个小区楼与楼之间的马路台阶上,她看到老人独自坐着。“你咋不回家吃饭?”妇女上前问。
“找不到孩子们了。”老人回答。
妇女以为是小区里的老人,就说,“到小区里去找找吧。”便忙着回家吃饭去了,也没有当回事儿。
“唉,你说,这人都不当回事儿!要是打个110,帮我妈妈报个警,就救了我妈了!”军霞声音越说越低。
这是军霞母亲走失的第7天,离山水花都小区往东30公里。
● ● ●
第8天,在309国道冯家镇路边一个家电店里,卖家电的大姐告诉军霞:“这位老人我见过。”
当时,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空瓶子,径直对她说:“我要喝水。”
“我给老人灌了点水,从神情上感觉就不太对劲儿,我以为是流浪人。老人拿上水就坐到街边上喝去了。我还和店里的人说,你看那个老婆婆像是个傻子。”卖家电的大姐原本还想再上前去问问,转身店里忙起来就耽搁了,待忙过一阵子,老人早已不知去向。
军霞来到了母亲走过的小区,看到了母亲坐过的街边空空无人,只能沿着309国道继续找。冯家镇、小观镇,连续找了六七天,一直找到烟台,也不见母亲的踪影。“唉,我咋么总是错过?”
在母亲走失第10天的晚上,军霞梦到母亲,梦境里,她站在一座长长的桥头,母亲站在桥中间,面向着她,不说话。桥上刮着旋风,她望着桥中间的母亲,一直喊着“妈妈”,但站在桥中间的母亲却一直默不作声,桥上的旋风越刮越大,母亲的身影很快就逐渐模糊。
“我很后悔,以前对妈妈不够好。”
从2014年开始,母亲开始经常颠三倒四地给军霞打电话,有时军霞上班正忙着,母亲就不停地打电话给她,“我当时就呵斥她啊!妈妈就说,你别犟嘴了,我没有几天了。”
“我现在好后悔!我真的对不起妈妈!”军霞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2015年8月28日晚8点多,军霞接到电话,“下午给果树打农药,见到你妈妈了……”
“你在哪里?”
“威海市桥头镇梦家庄观里西村301国道旁边。”
“你快帮我们把人留住,我们马上出发往过赶。”
这是母亲走失的第12天。梦家庄观里西村,离山水花都小区往东南100公里。
挂了电话,军霞叫上弟弟开着车就往观里西村赶,待军霞和弟弟到达时,已是夜里12点。“不好意思惊扰给我们打电话的村民”,她和弟弟把车停在威海市桥头镇梦家庄的十字路口,在车里猫了一晚上。“我们轮流看着马路各方的路口,担心夜里妈妈在路上行走又与我们错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晨7点,打电话的村民告诉姐弟俩,8月28日下午4点多,他看到一位老太太抱着胳膊坐在马路边上,裤子已经破了,上身穿着一件男式夹克,松松垮垮的。他路过时,老太太看着他,他也看着老太太,不是那种痴呆的眼神,而是满含着无助。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样的眼神。”村民说,10多分钟后,他打完农药返回路过那里时,老太太还在马路边上坐着,只是往东移了50来米。当他推着摩托车经过老太太身边时,老太太再一次看着他,他也看着老太太,那个瞬间,他甚至想过“把老太太领回家,给口吃的。”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径直回了家。
晚上,他和妻子一起看手机,忽然看到微信朋友圈里转的走失老人的照片,正是下午在马路边上坐着的那个老太太。他赶快告诉妻子,“这个人我下午还见来!”
“你看准了没有?”
“我肯定看清楚了,来去见了两次,就在咱村外的马路边上坐着。”
“看准了就打电话告诉人家!”
等挂了军霞的电话,夫妻两人立即骑着摩托车来到村外的马路上,已不见老太太的身影,两人骑着车绕着村子找了几圈,也没见人。“好后悔,早知道是走丢的,就把老太太带回家了。”
之后,这位村民一直骑着车给军霞姐弟引路,在村里村外寻找。
军霞担心又一次与母亲错过,便与弟弟分头寻找。军霞从观里西村往成山镇,弟弟从观里西村往埠柳镇。每到一个镇,在显眼位置贴寻人启事,挂条幅。每到一个镇,都会去镇政府,寻求镇政府、派出所的帮助。
几天下来,军霞和弟弟将301国道周边的村子都找了个遍,一共40多个村子,“连妈妈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 ● ●
军霞开始担心是自己寻找的方式不对。
她决定采取更决绝的方式,在威海汽车站跪着向过往行人发寻人启事。公交车站、十字路口、长途汽车站,军霞在能挂条幅的地方,都挂上长2米,宽1米的条幅。
9月中旬,她打电话让丈夫在山西阳泉汽车租赁公司租一辆车,租赁公司的老板得知情况,还免去了她的押金。军霞在车上挂着寻找母亲的条幅,通过电台、电视台、微信朋友圈播发寻人启事,开着车日夜不停地寻找母亲。“早上四五点就出去,晚上八九点,或者十一二点才回,就怕我妈妈晚上在路上走。”
“有时候边走边想,边想边哭。”周边村子里,有的人已经认识她了,见到她还会搭话:“你还没有找见你妈呀?”就这样开车找了40多天,光租车费就交了4300元。
“哪里有线索就去。没有线索,就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找。我能想到的地方都去过了,沟里、坡里、槽里、坟地里。”
有时候不知道去哪个方向找母亲,军霞就拿一枚硬币,抛上天空,再自然落下来,用这种方式祈求上苍指点。“如果是正面就去这个地方,反之,则去另一个地方。”
“秦大哥,这些时间有没有哑巴的消息?”
“没有见着。”
“秦大哥,你帮我找一下哑巴村里的村干部电话号码,我咋也想找见哑巴,他说见过我妈妈。我前些日子去过泽头镇派出所,也不知派出所帮不帮我找哑巴,哑巴过年总要回家吧?秦大哥,有消息了就告诉我,拜托你了啊!”
2016年中秋节前夕,军霞还在不断地打电话,找一个叫“哑巴”的人。
2015年10月底,离军霞母亲走失70天。
威海市刘家台村商店老板打电话给军霞,“村里的哑巴在商店买东西,看到店里贴的寻人启事,就留下了一张字条,说在荣城马岭山见过老太太。”军霞去时,哑巴已经走了,老板把字条给军霞看,上面写着:“我认识张风英,在荣成市马岭山干活儿。”
马岭山在荣成市的上庄镇,在母亲走失的小区东南方,相隔100多公里。军霞和弟弟立即去了马岭山,马岭山有住户、有工厂、有收废品站、有养殖场,他们向当地人四处打听,依旧没有消息。军霞的弟弟向派出所报了警,“到现在也还是没有找到妈妈。”
军霞返回上庄镇刘家台村商店,在老板的帮助下,找到了哑巴干活儿的砖厂。可是,等他们到那里时,哑巴已经不在砖厂里了。曾经和哑巴在一起干过活儿的一个姓秦的中年人,说知道哑巴家在哪。
军霞在秦大哥的带领下,来到了文登市泽头镇东王贤庄村。哑巴家落着锁,向邻居打听,“哑巴没有回家,就他一个人,不知在哪里?”
直到2016年8月,离军霞母亲走失360多天,军霞又去了哑巴所在的村子,邻居说“不见哑巴回家。”
实在没有办法,军霞只能找到派出所,希望也能帮忙找找哑巴。“哑巴见过我妈,怎么也得找见哑巴。”
这一年多里,军霞曾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也曾被人欺骗。
2016年5月,军霞正在青岛市的平度寻找妈妈,接到威海汽车站收费口一个师傅的电话,“这里有一个人说知道你妈妈的消息。”军霞立即从青岛赶到威海汽车站,在这个师傅的办公室外的窗户一边墙上,一直挂着军霞寻找妈妈的条幅。
“这人说去年秋天,见到有人拉了四个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从威海汽车站拉到石岛去了,去那里干活儿,那个女的就是你妈妈。”
威海汽车站周围,到处都是找工作、找房子的中介的人,只要谈好,汽车拉上就走。当时军霞心想,莫非真是中介看到母亲一个人,就送出去做一些杂活?
那人告诉军霞:“中介给外地人找工作,一个人收费500元。你再给我200元,我买烟打点打点。”一来汽车站收费口的师傅也说认识他,二来母亲已经270多天无踪影,军霞就相信了。
军霞给了那人700块钱,问他:“我跟你一起去接我妈吧?”
那人却说:“你去哪能接得回来?我也是需要周旋才能接回来。”
军霞当即便下跪磕头:“只要你接回我妈,10万元的感谢费分文不少!”
第二天,没有消息。晚上汽车站收费口的师傅打电话给军霞,“我打听了村里的人,我怀疑他是骗子,报警吧。”军霞说:“等他三天。”
三天后,“他没有接回妈妈,也不见人。”军霞报了警,警察说,“不排除是真的见你妈妈被拉走,也不排除他骗你。”
军霞辗转找到那人的村子,才了解到:“他有过诈骗被判刑的前科,夏天才从监狱出来。家里的房子早就卖掉了。”
“真是被骗了。”
又过了三个月。
2016年8月,军霞接到电话,“俚岛有个服装厂,你妈妈在那里做饭。”军霞就从威海坐上开往俚岛的大巴车。上车后,军霞打电话给他,他说:“我生意忙,在外头,你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车快到俚岛的时候,军霞打电话给他,“我快到俚岛了。”他说:“我也快到了,帮你一块儿找老太太。”
到俚岛后,军霞再打电话给他,对方就关机了。
军霞问司机,俚岛服装厂在哪里?大巴司机说,俚岛根本没有服装厂。军霞将情况给开车的司机说了说,司机辗转帮军霞找到一个移动网点,把电话号码一查。机主姓名就是上一次骗了她700元钱的那个人。
寻母之路上,军霞遇见过许多流浪老人,“找的人找不到,看见的人不关心。”老人们大多是老年痴呆患者,不知道自己是谁,或是答非所问,或是自言自语。军霞总是先拍照,发到寻亲的微信群,再打110报警。“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也希望能帮到那些流浪老人与亲人团聚。”
“还真的帮着一个老人找到了家,离我妈妈走失70天的时候。”
2015年10月,军霞接到电话,说威海市崮山镇有一个流浪老人,“像你寻人启事里的妈妈,你去看看。”军霞去了一看,并不是她的母亲,老人比她母亲年龄要小一些。她拍了照片发到微信群里,没多久果然帮老人找到了家。军霞遇到老人时,老人从文登养老院走失已经五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就没有人替老人报个警?”军霞实在想不明白。
她带着文登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去威海市崮山镇接老人。“上车吧,带你回家。”“嗯!”老人直点头。
“我帮着打过报警电话的流浪老人,过一段时间在街上就又碰见了。说明什么?说明根本没人管,还在街上流浪!”
● ● ●
2015年12月,军霞接到一个电话,说看到她贴的寻人启事,在荣成见过这样一个老太太。当时军霞在威海,下午4点多,已没有去荣成的汽车了。军霞在电话里告诉好心人:“你帮我打报警电话,说清楚具体地方。”
之后,军霞又接到了好心人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报了警,110通知民政部门,往威海救助站送,“你就在威海救助站等着吧。”
军霞就在威海救助站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晚上8点多,也没有见送来。军霞又打他的电话,他说:“太晚了,民政部门说第二天早上才往威海救助站送。”
第二天一早,军霞就在威海救助站门口等着,可还是一直不见荣成民政部门送来老太太。军霞辗转找到荣成救助站的电话,可问了半天,还是不知他们究竟把流浪老太太送哪去了,“但肯定没有送到威海救助站。”
过了好久,军霞才联系到头天晚上开车送老太太的那个人,他在电话里说:“威海救助站不收。”
“那你们把老太太放哪里了?”
“放到一个饭店门口了。”
“怎么能把老人放到饭店门口就不管了?”军霞当即就在电话里质问。
转身去问威海救助站的人,救助站的人却说:“根本没人送来什么老人!你告诉我电话,我问问。”军霞告诉了负责送老太太的师傅的电话号码,威海救助站的人打过去,让对方发来老人照片,又看了看军霞母亲的照片。说:“那不是你妈妈,你别管了,我们自有安排。”
到最后,军霞也没见着那个说是要被送来救助站的老太太。
也依旧没找到自己的妈妈。
编辑:沈燕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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