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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注定孤独(But That’s OK)
来源:THE BOOK OF LIFE翻译:周一晴
然而真相是,高浓度的孤独感对于一个敏感而有悟性的人来说几乎无可避免。我们存在,而它深嵌在我们复杂玄妙的存在中:我们寻求他人的认可,而好多内容在分享时令我们感到舒畅,却会让社会不安。 我们脑海深处的许多想法太过古怪、太过微妙、太多反差、让人警惕,以至于无法放心向任何人倾诉。我们总在表达诚实与获得接受之间艰难抉择。不难理解,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 倾听他人、感同身受地浸入他们的体验会耗费大量精力。我们实在无法责怪别人不一心一意把关注的焦点放在我们身上。他们会想约我们见面,然后花费更多精力把谈话的重心放在他们自己的生活上,我们必须接受这一点。 我们终将独自面对死亡,这意味着我们的疼痛也须由我们独自承受。别人可以递来安慰和鼓励的只言片语,而在生活中,当我们在各自的汪洋里载沉载浮,其他的人,友好的和不友好的,都只站在岸边,兴致盎然地向我们挥手。
找到一个心意相通、真正与我们在同一频道的人可能性实在太小。我们渴求完全的调和,然而时不时地总会失调:我们于不同的时间诞生在这个世界,从不同家庭走来,有着不同的经历,就像是用不同的原料做成的。所以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他们想的与我们不同。所以当一起仰望星空,我们希望他们说一些深邃美妙的话,他们却可能正在想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是这么滑稽。 我们很难遇到真正能够理解我们的人,然而他们确实存在。也许他们曾经在街头与我们擦肩而过,尽管双方都没有意识到、或产生任何相识相知的念头。也许他们两周前在悉尼去世了,或者要到22世纪才会降生。我们只是需要一点运气。 越是深思多虑、越是有洞察力,情况就越严重——周围和我们一样的人将越少。孤独是我们为复杂心灵和繁密思绪而不得不多缴的税。
长久以来,与某个人裸裎相对的欲望远远压过与某个人好好交谈的欲望——因此我们发现自己被困在一段关系中,却与对方没什么好说的。盖因我们曾经那样宿命般地只沉浸在他们英挺的鼻子的形状、美丽的眼睛的颜色中。
本文已收录在十月特刊中,点击图片阅读特刊第二期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通向自我的征途,是对一条道路的尝试,是一条小径的悄然召唤。人们从来都无法以绝对的自我之相存在,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变成绝对自我,有人迟钝,有人更洞明,但无一不是自己的方式。人人都背负着诞生之时的残余,背负着来自原初世界的黏液和蛋壳,直到生命的终点。
——赫尔曼·黑塞《德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