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GF观点 |发展绿色物流对中国对外贸易的影响
本文通过对绿色物流政策的梳理和对绿色物流发展必要性的认识，引出绿色物流在国际贸易进口和出口方面的影响，加以具体案例的分析，总结绿色物流国内发展现状和出现的问题，并针对已经出现的问题从政府、企业、消费者三个层面作对外贸易展望。
一、绿色物流发展背景
（一） 物流行业绿色发展必要性
根据2019年颁布的《绿色物流指标构成与核算方法》国家标准中的定义，绿色物流即“通过充分利用物流资源，采用先进的物流技术，合理规划和实施运输、储存、装卸、搬运、包装、流通加工、配送、信息处理等物流活动降低物流对环境影响的过程”。在“双碳”目标的大背景下，各行业有序绿色转型成为行业未来发展重要任务，物流行业绿色发展势在必行。
1、环境现状的外在压力驱使
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国际间的进出口贸易范围逐渐扩大，形式多样需求增大，生产运输交付过程中贸易商品造成的污染也随之产生。在产品生产环节，原料的使用往往会对生产厂家周围环境造成诸如水、大气等污染，同时能源的过度消耗和机器设备的不合理使用也加剧资源浪费现象。在产品包装环节，包装材料多以塑料为主，而塑料制品中的聚苯乙烯、聚丙烯、聚氯乙烯等要素通常是污染的罪魁祸首。在产品运输和贮藏环节，常需要运用多种运输方式进行远距离配送，传统交通工具所产生的二氧化碳等进一步加剧气候恶化。基于多方面因素影响，全球环保压力日趋严峻，对于环境保护、资源合理利用的工作已经刻不容缓，发展绿色物流的重要性在对外贸易方面逐渐凸显。
2、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推动
20世纪80年代以来“可持续发展”的理念顺应时代变迁、社会经济发展而不断发展完善，并逐渐深耕于人类观念中。发展绿色物流既对国内外贸易经济效益起促进作用，又有助于一定程度上缓和对环境的污染与破坏，削减环境承压，同时为未来各国贸易可持续发展和经济合作方面提供一个环境友好的基础保障。
3、有利于应对和消除绿色壁垒、提高对外贸易国际竞争力
近年来，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下，传统的贸易壁垒逐渐被淡化，受贸易和物流带来的环境压力影响，各国开始重视绿色贸易的发展，一些国家开始出台和实施环境、资源方面的保护政策，构筑“绿色壁垒”以坚持国内经济增长与环境可持续发展。绿色贸易壁垒是指一种以保护有限资源、环境和人民健康为名，通过蓄意制定一系列苛求的环保标准，对来自国外的产品或服务加以限制，是一种新的非关税壁垒形式。以对我国外贸影响较大的日本为例，自2006年开始实施的《食品中残留农业化学品肯定列表制度最终草案》大幅抬升进口农产品、食品的准入门槛，因残留控制和农药检测所产生的费用使我国输日产品的成本大幅增加并影响到农产品出口日本的贸易成交量。
在此背景下绿色物流的发展能够在“绿色”的前提下生产、销售和运输产品，通过技术创新等形式开发绿色清洁能源对产品生产环境进行转型升级，对交通运输工具和绿色包装材料等进行创新，消除和突破进口国的壁垒限制，以环境友好产品来提高对外贸易的国际竞争力。
（二）物流行业绿色政策
绿色物流的发展虽起步较晚，但其一直是国家推行绿色发展的重点内容之一。对于物流行业绿色高质量发展，国家持续提出相应针对性政策，逐步推动绿色物流模式的创新与发展。2009年国务院发布的《物流业调整和振兴规划》首次提出要鼓励和支持物流业节能减排，发展绿色物流。2012年《节能减排“十二五”规划》与《“十二五”循环经济发展规划》指出要推进交通运输节能。2014年《物流业发展中长期规划（2014-2020年）》将“大力发展绿色物流”作为未来物流业发展的七大任务之一。2016年与2017年国务院分别在绿色包装与绿色配送方面制订工作实施方案和组织示范工程。2018年《关于推进电子商务与快递物流协同发展的意见》指出在推动绿色运输与配送方面要强化绿色理念，发展绿色供应链。2019年，《关于推进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出台，其中提出推进贸易与环境协调发展的要求，“发展绿色贸易，严格控制高污染、高耗能产品进出口，构建绿色技术支撑体系和供应链”。2021年8月，国务院印发《关于推进自由贸易试验区贸易投资便利化改革创新的若干措施》，在加快对外开放、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同时，强调坚持绿色发展，筑牢生态安全屏障。
同时，为响应绿色物流发展政策，地方政府与相关企业也将措施落到实处，建立“绿色物流区”、发布绿色物流发展指数、组建自主包装研发实验室等，以具体实践促进绿色物流的不断发展。
二、 绿色物流市场实践
（一）出口贸易
1、生产成本方面
绿色物流发展需要环保材料和环保设备技术的大量开发和使用。从短期看，其生产成本相对较高，需要政府和企业的资本投入和运作以保证拥有良好的绿色物流发展环境。从长期看，绿色物流行业将形成系统化、专业化的生产和管理体系，此时行业企业在持续发展的同时将不断积累与扩大规模效益，边际成本呈下降趋势，逐渐形成成本优势降低绿色物流相关产品的研发生产成本，从而以较低的价格进入国际贸易市场，获得出口优势并实现利润最大化，推动绿色物流的国际化发展。
图1 2016-2020年清洁能源消费量占能源消费总量的占比
经国家统计局初步核算显示，2020年我国能源消费总量49.8亿吨标准煤，天然气、水电、核电、风电等清洁能源消费量占能源消费总量提升至24.3%，全国万元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下降1.0%。在清洁能源消费量占能源消费总量的比重逐渐提高的大背景、大趋势下，2018年，上海胖猫物流联合国内能源服务龙头企业中海石油气电、一线重卡品牌陕西重汽及天然气科技高新企业秒加共同开启清洁能源战略，集合各方优势为承运商提供完整的LNG重卡购车及运营方案，实现钢铁物流的绿色升级。在此次创新发展与协同合租中，绿色物流供应链新模式从生产、贸易、加工到最终消费服务整个产业链，为产业链降本增效，为钢铁物流和绿色重卡绿色升级发掘潜力。
2、产品创新方面
作为制造业大国，我国对于人力资源的大量使用和开发一定程度上加剧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绿色物流在产品创新方面可通过原材料选择、机器设备技术、清洁能源的使用进行研究和开发。2020年5月28日，我国彤程新材与巴斯夫签署联合协议，根据其高质量标准生产和销售经认证的可堆肥脂肪-芳香族共聚酯(PBAT)并建立相应工厂供应全球生物聚合物市场。该聚合物被广泛用于有机垃圾袋、保鲜膜、果蔬袋及食品包装等。可有效为上游和下游绿色产业链发展提供强有力帮助，促进新材料产业的绿色发展，使绿色对外贸易处于一个稳步推进、不断提质增效的阶段。
3、品牌市场方面
2020年5月，阿里巴巴启动绿色物流2020计划，通过电子面单、智能路由、智能切箱等科技手段进一步向行业开发绿色技术，并承诺到2020年让所有包裹用上环保面单，优化包裹里程减少30%的配送距离以实现物流的降本增效。国际方面，菜鸟也通过循环箱、可降解快递袋、无胶带纸箱、社区回收台等将大量纸张的电子面单、纸箱优选算法等推广到全国乃至世界范围的快递行业。此举通过绿色创新和相关产业链的发展产生品牌效应，以提升国际进出口贸易的质量，真正实现对外贸易可持续发展的目标。
（二）进口贸易
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2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显示，2020全年货物进出口总额321557亿元，比上年增长1.9%。其中，出口179326亿元，增长4.0%；进口142231亿元，下降0.7%。从数据分析来看，2020年我国进出口贸易实现了快速回稳、持续向好，展现出强大稳健性、巨大活力和极强综合竞争力。
图2 2016-2020年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单位：亿元）
表1 2020年货物进出口总额及其增长速度
根据上图表数据，我国进口对国内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日益凸显。2020年前10个月，我国进口国际市场份额达到了11.5%，2020年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达到47160亿元，比上年增长7.2%，初级形状的塑料进口增长10.1%，由此可见我国在进口贸易方面对于绿色高新技术有重点、有目标的引进，并且能够顺应国际绿色发展趋势作出及时调整和适应，有利于调节我国对外贸易结构。
三、 绿色物流发展现状及问题
（一）发展现状
据中物联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社会物流总额达到298.0万亿元，同比增长5.9%。社会物流需求总体保持平稳增长，但增速有所趋缓，进入中高速发展阶段。2020年全年中国社会物流总额累计达到300.1万亿元，累计增长3.5%。物流需求保持回升态势，市场活力进一步增强，业务收入增长加快，整体来看国内物流行业总体稳中向好。
在物流行业稳步发展的基础上，我国也在致力于绿色物流的发展，积极开展绿色物流的专项技术研究，积极出台绿色物流相应的政策法规，努力为物流的绿色化和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例如，企业逐渐重视和发展ISO14000等的相关环境管理体系认证；针对物流园区信息化建设和专业化、综合化程度加强等相关方面的政策出台都极大地促进了我国绿色物流的发展，提高了物流效率。但由于发展时间较短、技术条件限制等各方面因素，我国绿色物流发展仍存在一些急需改进和解决的问题。
（二）问题分析
一是观念普及和意识问题。绿色物流发展时间较短，政府对于绿色物流相关的政策仅停留于理论层面，具体措施并未由上至下落实到基层，人民群众对于绿色物流发展的接受程度仍处于较低水平，甚至在一些贫困地区物流并未发展到一个成熟的阶段，消费者难以打破固有观念来选择绿色产品和绿色物流，环保绿色的概念和理念仍需要进行大量普及和教育。
二是法律体系和政策问题。相较于国外绿色物流发展政策，如1966年日本《流通业务城市街道整备法》通过政策方面的限制和布局提高大城市的流通机能，增强城市物流的绿色化功能，国内对于绿色物流各环节各方面的法律和政策支持措施相对较少，绿色物流相关行业与企业在没有政策优惠的市场环境下，难以与低成本、高口碑的传统行业竞争，同时绿色物流发展的成本目前还处于一个较高的水平，在竞争激烈的物流行业难以以一个合理的价格进入市场，进入后所获得的利润也相对较低，因此需要政府在法律和政策方面给予一定的红利以激发绿色行业积极创新发展的动力。
三是硬件设施和投入问题。绿色物流发展涵盖的范围较广，想要使绿色物流在各个环节得到深层次、全方位的发展，在硬件这一方面的投入还远远不够，目前我国物流行业的基础设施大多缺乏兼容性和配套性，环节与环节之间的关联性和衔接性低，缺乏健全的物流枢纽设施体系，物流技术相关装备少、水平低，缺乏现代化物流仓储中心，因此政府需要大量投入资金和技术，建立起一个完整的、能够发挥作用的绿色物流体系，以支持绿色物流能够得到快速的、高质量的发展。
四、 绿色物流发展对外贸影响展望
（一）政府层面
一方面政府应强化顶层设计，自上而下对绿色物流发展进行规划，结合对外贸易的现行政策，针对目前绿色物流发展存在的问题对症下药。例如通过政府的力量建立现代物流仓储中心，在现代交通体系的基础上，加强区域地方物流中心、港口码头、机场公路等的基础设施建设，尽可能地提高物流运输的效率，缩短仓储中心与各物流点的运输距离，减少交通运输带来的污染和仓储场地资源的浪费。另一方面政府要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对物流行业的“绿色”程度进行严格监管，或出台财政税收等相关扶持政策引导绿色物流企业发展。对一些可能会造成环境污染的企业，可以采取许可证制度、标准限制等措施督促企业尽可能地减少生产过程中的污染排放；同时给予能够创新绿色产品的企业奖励补贴支持，鼓励其高质量发展，并为进入国际市场竞争做好准备。
（二）企业层面
企业需要加强自身的环境保护意识，在政府政策的指引下从全生产周期进行思考和创新，力争将绿色环保融入企业经营的各个环节。同时，企业需积极关注对外贸易发展现状，对当下实际情况作出准确的判断和选择，主动适应现代对外贸易的要求。出口企业可积极主动地学习借鉴国内外知名大企业的做法，建立逆向物流体系，迎合消费者和市场需求，树立起绿色环保的品牌形象；加强人才引进与培养，推广绿色物流理念，提高发展绿色物流的意识，在增强绿色创新能力，研发新型绿色物流产品，使产品能够拥有良好的环境友好性质和较强的国际贸易市场竞争力。
（三）消费者层面
积极参与由政府组织和主导建立绿色物流相关的社区活动等，加深对绿色物流理念的认识和对绿色贸易观念的认同，形成利于绿色物流发展的整体环境；突破传统固有观念的束缚，认识绿色物流的发展现状，支持绿色物流相关产品的创新；从日常生活消费方面尽可能选择绿色环保的进出口商品，提高绿色产品的贸易交易额，利于形成绿色产品的品牌效应，也能反向从一定程度上推动绿色物流的发展和完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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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万秋旭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助理研究员，长三角绿色价值投资研究院研究员
洪珂凡 长三角绿色价值投资研究院科研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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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编辑：杨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