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文科没有实验室?我们的实验是场投资巨大的艺术 | 吴冠军
2021年4月24日,“科普中国-我是科学家”33期演讲现场,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主任吴冠军带来演讲:《写给2077的杞人日记》。
吴冠军演讲视频:
以下为吴冠军演讲实录:
2021.4.24 上海
大家好,我是吴冠军。24年前,我给《新潮电子》杂志写下《第九艺术》这篇文章,据说自此开启了电子游戏进入大雅之堂的道路。电子游戏被称作“第九艺术”,我成了“始作俑者”。
我现在在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担任系主任。很多朋友问我,您现在都是教授、系主任、长江学者,还认为电子游戏是第九艺术吗?
为什么不呢?
尽管我现在不在游戏业界,但我非常关注游戏业界的很多最新发展和动态。我最近一段时间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我的很多学生,甚至包括教授同事们,他们都在玩一个游戏,《赛博朋克2077》。游戏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不远的未来——2077年。我算了一下,那时我正好101岁,在座诸君也可以算一下自己几岁。
《赛博朋克2077》游戏截图
这个游戏非常虚拟,也非常真实。为什么我说非常真实?因为游戏里赛博朋克世界里面的一些元素,其实在我们当下2021年的世界里面都已经很真实地被开启了,比方说人机融合,再比如虚拟世界,还有生物工程,人工智能等等。
我相信很多朋友们即使没有留意很多科学前沿的发展,至少人工智能会非常关心;如果人工智能在很多专业的领域里面的一些最新发展没有跟上,至少也听过阿尔法狗(AlphaGo)。2016年底,全世界最一流的顶尖围棋棋手排着队跟阿尔法狗进行交锋。除了最早的李世石还赢了一局之外,其他人一个个走上去,一个个败下来。
柯洁 | 新华网
这是我们的国手柯洁,你们肯定认识他,连我自己都是他的微博粉丝。这是一张他很沮丧的照片,他输了。但年轻人不服输,回家重新复盘,一个一个棋子看,找出到底输在一步上面。我特别留意到,第二天柯洁在他的微博上放了一段话,说他昨晚一步一步复局,全部复完也不知道怎么输了,很多时候阿尔法狗一步棋下来,他完全弄不清楚为什么这么下。但人家就是赢了。
2017年后,围棋已经成为一个我称作“后人类的活动”。打个比方,如果我们在赛跑,你是冠军,我是亚军,我还能看到你的背影,说明我们还在一个向度里面,只是我离你有点距离而已。回到棋谱,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下,说明我跟你还在一个向度里面;但我现在完全看不懂,你在“乱下”,结果我还是输了,这意味着什么?自此之后,你仍然可以把你的孩子送去学围棋,这没问题。但是你要知道,围棋之道的“道”已经不在人类手里。你学到最后,你拜最好的老师,然而你跟围棋这项活动最顶尖的下法完全无关。于是,围棋就成了一个“后人类的活动”。
所以从这种意义上说,人工智能的到来是真实在场的。
霍金 | Wikimedia Commons, Elhombredenegro / CC BY 2.0 (https://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2.0/deed.en)
这是我非常敬仰的科学家霍金,他2018年去世了。去世前,他曾说过一段话,大意是:人工智能可以说是人类整个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件事情,也可能它就是终结人类的这件事情。
最近在推特很活跃的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也说过类似的话,内容跟我研究的政治学还有点关系。他说,第三次世界大战不是人跟人之间发生的,而是人工智能开启的。
这些声音,在我看来,它们意味着我们这个时代正在进入一个uncharted territory(没有标注的领土),很多事情uncertain,不确定地开放地向我们涌来。我相信它至少会打掉你心中一份我们叫熟悉的氛围、一份感觉。
左:《蒙娜·丽莎》;右:《创世纪》
其实这份氛围也好,感觉也好,历史并不长,我们追回去差不多也就三四百年的时间。这份感觉是什么?是一种自信心,是一种掌控感。我们倒推到思想史上三四百年前,那个端口你可以说是文艺复兴,也可以说是哲学的启蒙,当然也可以说经验科学的昂扬长足挺进等等。我们开始左看右看,发现我们好像是物种里最厉害的,我们有了前所未有的有一种自信心或者说掌控感。以前,我们觉得我们上面有神,但随着经验科学地图板块的不断拓展,神被祛魅了,它的魅力被驱除了。尼采,19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他直接就说“上帝已死”。在这种意义上,神被我们拉下来了。
在过去三四百年里,自然,同样被降维了。过去一帮古希腊哲学家要构建人间秩序,他们不知道怎么构建,于是说我们要效仿自然秩序,我们来按照自然秩序来搭建人间秩序,把自然当作一个我们顶在头上的自然法则。现在自然是什么?它不再是那个要效仿的对象,而是我们开采的对象,在我们眼里面它是满满的资源,是装在各种我们想要东西的聚宝盆。
所以,我们今天熟悉的感觉和氛围,一种自信心,实际上也就是三四百年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其实就出来一个词,humanism。这个词怎么翻译?我们把它翻译成叫“人文主义”,也有学者翻译成“人本主义”。在我看来,这两个翻译都不那么恰当,我认为最好的翻译就叫做“人类主义”,“文”和“本”都是翻译者给加进去的。
为什么会加进去?因为我们有一种非常好的自我感觉,人是最根本的,我们往里面加。实际上如果你把它直接翻译成“人类主义”,这个词就被我们拉下神坛。“人文主义者”,听上去就很了不起,反对人文主义好像是个大罪。但是“人类主义”呢?
人类主义意味着什么?这个词直接表明了,就是把人放到了世界的中央,人类-主义。人类主义自称是一场“启蒙运动”,实际上并没有如启蒙思想家所说打破了等级制:人类主义仍然是一个等级制。以前,人类给自己头上顶了一个神,叫上帝也好,老天爷也好,我们把它放在我们头上。但三四百年以后,我们信心膨胀、对世界有了掌控感,就把自己以前头上“供”着“顶”着的那个东西直接拉了下来,但是下面的等级一点都没有变化。动物、植物、无机物,这些都是我们予求予夺的东西。以前还有“鬼”,我们觉得还觉得万物有“灵”,泛灵论,也就是说,以前等级制还没那样森严,动物植物乃至无机物有时也能跑到上面去。现在从生物科学角度,我们也不认为它们都有“灵”。“鬼”自然更是无稽之谈。人高高在上,居中而坐。
今天,我们人类已经遍布整个星球,但猪、牛、羊三个动物加起来的总重量是人类总重的18倍。为什么?我们不是善心,是用来吃。所以在我们的意义上,等级一点都没有变化,只是在这个等级制里面,我们成为了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中心。
反过来再来思考一下,我们今天所面临的那种对熟悉感被打破带来的真正冲击。忽然之间,有一些我们不熟悉的东西在地平线上被我们看到了,对我们中心的位置直接构成了挑战。朋友们,要反思人类主义、反思人文主义很难,我可以很坦率地告诉大家,在学界过去几百年里面,你要成为一个反人文主义者代价太大了,你准备反人类吗?但在这个时代,我们的视野里面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这些东西正在帮助我们打破人类主义自身确立的等级制度。
很多朋友看电影,两个小时吃一桶爆米花;打游戏,熬两个通宵,很开心。但我要再加一句话,这些作品在我看来,恰恰构成了一个我叫做detour(绕道),娱乐过后,来展开思考,反思一下我们所熟悉的这个世界。我们人类彼此相亲相爱,其他都为我所用。在日常世界里感觉没啥问题,在游戏里,在电影里,可能完全不是感觉变掉。
所以,我们请你到一些你不熟悉的地方来。我们请你到赛博朋克的世界来,我们请你到废土世界来,我们请你到后末日的时代来,我们请你到《猩球崛起》的世界来……在这些世界里面,你来再感受一下自己原先的所作所为。
我们人类彼此都非常尊重对方。比如,实验室里面有伦理要求,不能做跟人有关的实验,但猩猩可以,猴子可以,这也是我们等级制的明晃晃的证明。
《猩球崛起》截图
《猩球崛起》这个电影实际上很简单,就是我们拿猩猩做实验,但某一次一个猩猩突然变聪明了那么一点点,然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这个猩猩就变成了猩猩世界里一个启蒙者,变成了心理的摩西,或者说耶稣基督,带领一帮猩猩变聪明,然后直接出走,跑到山林里去。人类当然不高兴,在电影世界里面带兵剿灭它们。结果发现,人家也很聪明,人家也能用你的技术,剿灭不了。怎么办?于是只能和对方形成政治意义上的共处、妥协、分享。我们一起分享这个行星——谁说这个行星是人类的?
几百年之前,也没有人说行星是人类的。万物有灵,我们怎么知道自己处于行星的中央?但是今天我们看到一些异形入侵电影,我们要保卫我们的行星。说得很伟光正,但谁说这个行星是我们的,人家就不能来吗?今天地球上的物种大幅减少,这个时代是物种大减少的时代,都是我们干出来的,凭借我们比别人厉害一点点,就灭其物种。那人家过来不行吗,人家能过来而你过不去,就说明人家比你厉害不止一点点,如果他们用人类自己的方式对待人类吗,我们很委屈吗?所以这一部电影让我们突然之间开始思考人类主义带来的盲区,凭什么这些就是我们的?
去年(2020年)有一部大火的电影,《信条》。剧情很简单,就是一帮未来的人把一个我们叫“熵增定律”的科学命题给逆转了(当然这在物理学上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为止不可能),使未来的人能够跑到过去。到过去干嘛?干掉我们,把我们这帮祖宗请出去。未来我们的子孙对我们是满满的仇恨,他们那边一塌糊涂,整个都是废土,就是我们这帮祖宗搞的,所以我们后代想到的解决方案,就是把我们解决掉。当然这也面临一个我们科幻电影里面的“祖父悖论”,这帮人过来把我们干掉后,很有可能他们也直接消失了,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孩子。但人家已经面临完完全全的痛苦死亡,没了就没了;如果把我们弄掉他们还在,那就更好。
从这种意义上说,你以为真的是看一部电影,看整个动作、整个技术解析吗?当然不是,这些不就是在反思人类主义里面我们看不到、不在乎、不反思的东西?我们在做什么?实际上是在做一个绕道,我称之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思想的行进”。这帮艺术家他们做的事情,就是设计出一个个不同的可能性。我可能把他们抬得很高,但我就要把他们抬得很高,这些人可能杞人忧天,也可能未必,通过他们的作品我们开始看到了一些不同的可能性。回过来,我们跟当下有了一个重新的关联,这个关联才是反思性的、哲学性的关联。
《废土3》游戏截图
这是一个经典的废土世界的画面。我们这个蔚为大观的文明也有它的背面。哲学家黑格尔很喜欢用一个词叫做“世界的黑夜”。现在我们眼睛里面已经是不夜城了,上海外面哪有夜,全部是光。“启蒙”这个词非常神圣,它的英文是enlightenment,引光运动。现在光打在我们脸上,到处都是光明,没有黑夜,没有世界的背面。那么好,在这样的游戏里面,在这样完完全全一片荒芜的废土世界里面,我把你请进来,你玩游戏也好,跟随导演的视角也好,你可以在这里面挺进一下。我们的大都市变成了ghostly town,这时你突然看到一个缺耳朵的猫跑过来,会感到很亲近。我相信你玩完这个游戏以后,如果再在小区里面看到一个缺耳朵的流浪猫,你跟它的关系关联就会不一样了。
人类主义的价值是等级制,我们安之若素。但文明的背面,我们请你到2077这样一个荒凉的世界里面,你再看一看我们这个非常漂亮的世界。实际上我们有一个机制使得这个世界的黑夜不被我们所见,在我的论文里面,我把它叫做“抽水马桶机制”,你按一个按钮,一切你不想看到的脏东西就马上消失;但它们没有消失,只是到了下面去,到了一个netherworld,你看不见的地方——这就是我们文明的背面。
我给学生指导论文时一起在会议室吃饭,吃完后学生直接把剩饭扔垃圾桶。
我说,你怎么这样,不是垃圾分类吗?
他说,老师,这里没有别人看到,不用在乎。
我说,我在乎。
我们今天已经垃圾扔到什么程度,你去看看太平洋里面鲸鱼被冲到海岸上来死尸。那么大的鲸鱼,打开肚子,里面全是塑料袋。鲸鱼很饿,拼命吃,吃了很多东西,但吃下后被塑料袋包住,全部消化不了,又被撑死,又被饿死。这是什么感觉?我们没有感觉。
今天,有时候我们垃圾没地方放,还往宇宙放。前两天,日本据说是要把核污水往太平洋放,多少生物会碰到问题,不知道。人类搞出来的事情,好像没有任何感觉,好像我们只要人类允许了,这件事就可以做。朋友们,真的是这样吗?很可能屏幕上那个废土画面,就和今天核污水放太平洋有因果关系。我们何以自居?到游戏来感受一下。你真的觉得游戏不是一个art吗?
朋友们,今天我来到“我是科学家”,我一定要讲一讲science。science很重要,science让我们开疆拓土,让我们越来越多地了解这个世界。可以说,过去三四百年,我们整个人类的文明跟科学在思想史的意义上成为了一个正相关的关系。我们的自信心来自哪里?我们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我们之所以把我们上面的东西一个个扒下来,因为我们知道它们好像不存在,尽管我们现在从量子力学里面又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但这也没办法证明有比我们还厉害的,反而是我们更厉害,因为我们的观察都可以使得很多东西发生变化。人的在场产生出的本体论的变化,我们的感觉非常好。
今天的科学甚至成为了一种社会里面的科学话语。我们哲学里甚至有一个词叫“科学主义”。什么是科学主义?科学成为了这个世界一切纷争最后的依据。但这个责任太大了,我有很多科学家朋友实际上不愿意承担,是人类主义这种意识形态使得科学去承担那么多它本来不想承担也不必承担的东西。
所以我们需要什么?我们不只需要科学,我们还需要科幻,我们同时还需要哲学。我们专门有一门学科叫科学哲学。为什么我们需要哲学,为什么我们需要艺术?在我的生活世界里面,很多科学家跟哲学家不说话,跟艺术家也彼此没什么说的:搞科学和搞哲学,搞技术和搞艺术,好像完全陌路人,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很感谢“我是科学家”,这个舞台叫“向美而行”,把艺术家请过来,把我们哲学研究者请过来,让我们和科学家能够对话。
我给大家画了一个图。这是我们今天所熟悉的学科划分,科学技术在一边,哲学艺术在另外一边。科学技术是理科工科,哲学艺术它们又是文科,今天申请项目都不在一起申请的。但曾几何时,人不是这么来思考的,人不是用这种方式来构建这个世界的,这是一个非常晚近的提法。
中:柏拉图 | Flicker, lentina_x / CC BY-NC-SA 2.0(https://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nc-sa/2.0/)
有一个学者叫亚里士多德,他是古希腊三贤之一。在亚里士多德眼里面,学科秩序是这样的:艺术技术在一边,哲学科学在另一边。艺术和技术,他称作productive knowledge(生产性知识),而哲学科学它们才是一家人,是theoretical knowledge(理论性知识)。
什么叫生产性知识?就是从无到有生产东西出来。你拍一部电影,画一幅画,做一个喇叭、缝一件衣服、铸一把剑,这些东西都是以前没有的。比如要是没有话筒,我们说话就得凭嗓子叫。当然,技术和艺术好像区别在于,技术生产追求有用性,这个东西生产出来以后,是可以被使用的,艺术生产好像不追求实用性,这个东西生产出来以后,是可以被使用的。今天,我们有人工智能扫地机帮我扫地,如果我手没了,装个义肢还能动,这些都是直接可以使用的。但同样的,艺术作品能让你灵魂提升。我听一个交响乐,我看一幅画,我看一首诗,我灵魂得到愉悦,我很舒服,我翩然起舞,这个也很实用。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两个都是去创造东西的。
而哲学跟科学我们叫理论性知识,亚里士多德说它们都是去认知的。本来是一家人,只是最近几百年有了方法论上的区别,科学用经验性的方法,而哲学是思辨的反思性的,好像分家了——人家是一家人。
在这个时候,我们重组了以后,至少我们看出了一种可能,在这个里面彼此打通,彼此可以互组。我可以过来,你可以过去,这才是我们今天重新思考哲学科学艺术技术的方式。
回到我的主题,我要谈谈我刚刚前面讲的《赛博朋克2077》这样的游戏,包括《信条》、《猩球崛起》这样的电影。它们对我来说就是“思想的实验室”。文科教授没有实验室,他们申请项目经费很高,就是因为要建设实验室,他们搞很多,实验很昂贵,实验室很昂贵的。但我有时候说,谁说文科没有实验室,我们实验室一样投资规模巨大,而且还不用文科学者自己出钱。一个大的电影投资不得了,一个游戏开发也不得了,艺术家、film maker、game designer做出好的作品来以后,就成了我们的思想实验室。
今天这个时代很多人可能对科普没兴趣,对哲学更没兴趣,但这些作品把他们邀请进来,他们玩这个游戏,看了这部电影出来,我们哲学家就站在旁边首映式时我站在后面。所以我经常跟艺术家合作,我说首映式里面我在后面,观众们看完电影以后,我请他等一等,我们来聊一聊这部电影,我再把导演请过来,我们一起来聊一聊这部电影,看的时候什么让你揪心了。你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这个废土世界里面什么让你最有感触,这些东西才是我们真正跟这个时代发生关系的一个方式。
人类主义使得我们在这个时代对这样一个完整的世界非常熟悉。今天我们支配我们理解世界的很多词语概念,实际上只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全是人类主义的产物,比方说我们熟悉的“主体”“客体”。“主客二分论”就是人类主义两三百年、三四百年的产物而已,以前人不这么看,不是我是主体,你是客体。而在这三四百年里面,主体最重要,一切东西都是我的客体,都是我的对象,我都可以拿来取用、拿来享用、拿来把玩等等,拿来给我成为我的资源。
朋友们,我其实给大家发出的是一封邀请函。我们要对这个时代真正介入的时候,可能需要一个绕道,需要绕道到一些精彩的游戏作品中,需要绕道到一些电影中,在这些作品里面,我们才能走出人类主义的地平线,我们才能用一个平视的方式来跟这个世界发生关系。我不再高高在上,我也不在下面,我们跟这个世界真正地平视。
感谢大家。
演讲嘉宾吴冠军:《写给2077的杞人日记》 | 拍摄:Vphoto
作者:吴冠军
策划:吴欧
监制:吴欧
编辑:李霄 酥鱼 凝音
排版&校对: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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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中国-我是科学家
我来做科普
“科普中国-我是科学家”是“科普中国”旗下子品牌,由中国科协科普部主办,果壳承办。本项目通过为科学家搭建演讲平台,并通过新媒体阵地广泛传播,向公众弘扬科学精神、普及科学知识,在科学家群体中形成做科普、会科普的示范效应。同时展现多元和生动的科学家群像,塑造符合时代特色的科学家精神。项目至今已举办线下演讲活动30余期,超过100位科学家登上演讲舞台,其中包括叶叔华、王志珍、王贻芳、丘成桐、高福等知名院士,极大地促进了科学家群体参与科普的热情。活动迄今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果,到场观众迄今累计超过7000名,网络直播量超过5千万,项目所产生的科普内容在各平台传播量累计超过6.4亿,获得了多个平台颁发的奖项。
上海自然博物馆
绿螺讲堂
上海自然博物馆(上海科技馆分馆)成立于1956 年,拥有 29 万余件藏品,以“自然·人·和谐”为主题,融收藏与研究、展示与教育、文化与休闲、科学与艺术于一体,是上海市重要的科普教育基地和公众社会文化交流平台。
绿螺讲堂是面向普通观众的科普公益性讲座,邀请国内外各领域专家,结合社会热点,以“主题演讲 观众互动”的形式,一起探讨与自然有关的知识和经验,以开放性,互动性,科学性,融合性的特色,传播科学精神。在现场,主讲人还会带来模型,标本等素材让观众近距离观察互动,突破传统讲座形式,通过活泼的形式让观众亲近科学,爱上科学。自 2015 年 6 月首讲以来,绿螺讲堂已举办100 余场活动,内容涵盖生物多样性、生物基因工程、土壤学研究、全球气候变化、地质古生物、食品与健康等多个领域。绿螺讲堂先后邀请了国内外自然、科技领域有考察、有研究的专家学者 100 余人主讲,线下参与近 1.1 万人次,线上直播观看量共 300 余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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