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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书店与民进的渊源

吴宏英 民进网 202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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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书店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前身之一,也是三家书店中成立时间最早、存续时间最长、声名最大、分店最多的书店。作为是民国时期重要的进步文化机构之一,它与中国民主促进会的渊源很深。

徐伯昕、生活书店、《民主》周刊和民进成立


《民主》周刊办公旧址(上海九江路210号2楼)

生活书店的主要创始人、总经理徐伯昕参与了民进的创立,他所创办、生活书店实际主办的《民主》杂志,为以马叙伦为首的上海文化教育界爱国民主人士的联合搭建了重要平台。

据《民主》发行人王丰年(民进解放前会员)回忆,抗日战争胜利后,大后方的文化人纷纷回到上海,并在党的领导下开展了反内战、争民主、争团结的斗争。此时,抗战以前的进步刊物早被查封,急需创办一些进步刊物。根据这种情况,徐伯昕在抗战刚一结束就积极筹备生活书店复业,并约请郑振铎等筹办一个刊物,以继承邹韬奋先生办的《生活》周刊,并于刊头采用邹韬奋的手迹;同时为了防止国民党当局的迫害和便于登记,不用《生活》周刊的名称,而改用《民主》周刊,由郑振铎出面任主编,周建人、许广平、马叙伦、董秋斯、罗稷南为编委。主要编辑人员先后由蒋天佐、郑森禹、艾寒松等担任。负责出版工作的先为张锡荣,后来有方学武等人参与其事。

1945年10月13日,《民主》周刊正式在上海创刊了。

徐伯昕外孙女徐虹编写的小传《徐伯昕》中说,《民主》周刊编辑部办公地点设在徐伯昕办的通惠印书馆,对外名称叫民主周刊社。徐伯昕此时化名秘密在沪,以他的姓名再登记注册,只能给周刊招致麻烦。徐伯昕想到了王丰年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是上海利华保险公司的总经理,这个身份比较不会引起国民党的注意。王丰年“出于长期对《生活》周刊的热爱”,慨然允诺。根据以往的斗争经验,徐伯昕将周刊发行与出版和书店分开独立经营,不暴露与生活书店的关系,这样《民主》万一受到当局的注意和迫害,不至于牵涉到生活书店,可以保存实力。

《中国民主促进会简史1945—2007》中记载,“该刊(《民主》周刊)实际由生活书店主办,书店经理徐伯昕给了该刊巨大的支持。”我们可以看到,其主编郑振铎,编委周建人、许广平、马叙伦、董秋斯、罗稷南,主要编辑人员蒋天佐等人都是民进创始时期或早期会员。同时,他们和李平心、严景耀等其他民进创始时期的会员也是《民主》周刊的主要作者。在《民主》和《周报》两本刊物的周围,以马叙伦为核心,还聚集了一大批文化界的知名人士,他们经常在刊物上发表文章,相约聚会座谈,联系日益密切,关系也相对固定,于是形成一支有一定影响力的爱国民主力量队伍。这支力量和王绍鏊联络的工商界的爱国民主人士联合到一起,成立了民进。

在生活书店工作过的民进会员


在生活书店工作过的除了徐伯昕、马叙伦、周建人、许广平、董秋斯、蒋天佐、罗稷南等知名人士,还有:

金仲华:生活书店主办的《世界知识》、《永生》周刊、《生活星期刊》主编;民进创始时期会员。

冯宾符:《世界知识》撰稿人,《世界知识》独立后长期任社长、总编;民进早期会员,后曾任民进中央副秘书长,民进北京市委会主委。

张明养:《世界知识》撰稿人,实际编委;后曾任民进中央参议委员会副主席。

方学武:他长期在生活书店工作,抗战时曾任重庆分店代经理,地下党员。根据上海民进提供的资料,他在王绍鏊、徐伯昕介绍下加入民进,解放后曾任上海译文出版社副社长。民进中央委员,上海民进副主委。

甘柏林(甘遽园):1936年被聘为副总经理兼总务部主任,1938年任香港分店第一任经理。新中国成立后曾在文化部工作,曾任民进中央委员、参议委员会委员。

王仿子(王健行):著名出版家,1939年起在生活书店工作。民进解放前会员,徐伯昕是介绍人。后曾任民进中央委员、参议委员会委员,民进中央出版委员会主任。

曹辛之(杭约赫):1940年进入生活书店工作。中国现代书籍装帧家、书法家、篆刻家。笔名杭约赫,诗人。三联书店管理处美编室主任,民进中央出版委员会副主任。

毕青(毕松青):出版家。1934年在宁波经营青春书店,1938年在武汉加入生活书店,抗战胜利后任生活书店上海门市部主任。新中国成立后任三联书店上海分店经理、上海书店经理等职。

生活书店衡阳分店同人合影(1939年,前排左起:方学武、曾淦泉、许觉民、诸侃、马斌元、金伟民、赵海青;后排:左二王仿子、左四王焕洪、左六陈凤九、左七徐鸿尧)

此外,在生活书店工作的王泰雷、薛迪畅、张明西等人也是解放前加入民进的会员。邵公文《回忆上海生活书店》一文中说,全面内战爆发后,国民党反动派对书店压迫变本加“厉”,反动派把王泰雷写上了黑名单。当时,许广平几次来书店提醒。考虑到不能为了个人而影响书店的合法斗争和出版发行工作,经书店领导决定,王泰雷离开上海,上海分店负责的工作交给薛迪畅。生活书店和倾向革命的民主人士韩近庸(民进解放前会员)合办华夏书店,主要任务是出版党的读物,后被国民党当局勒令停业。停业后因印行《中国四大家族》,半夜遭警察局抓捕,幸好韩近庸警觉,爬入隔壁邻居晒台躲避,未被抓到,后去香港避难。该店解放后在上海重新复业,1950年并入三联书店。

民进前辈曾是生活书店的作者、译者


1950年1月2日,民进主要领导在民进北京总部合影,前排左起为王绍鏊、马叙伦、许广平、寿墨卿(秘书),后排左起为雷洁琼、徐伯昕、严景耀、周建人、冯宾符、葛志成。


金仲华、冯宾符、张明养等生活书店编辑人员的著作自不必说,马叙伦、周建人、郑振铎、傅雷、顾颉刚、吴大琨、董秋斯、蒋天佐、罗稷南、李霁野、顾均正、贾祖璋等民进前辈也曾在生活书店出版专著或编译作品。

上世纪30年代初,生活书店出版了李平心的社会学论著《历史唯物论讲话》《青年的修养与训练》《社会科学研究法》《社会科学论文选集》等。1935年11月,时任生活书店经理的徐伯昕约请李平心编辑并发行的《全国总书目》——该书搜集各种书目两万余种,是我国现代目录学史上较早且有影响的一部全国总书目,填补了我国缺乏较完整的全国总书目的空白。

1933年,《文学》月刊创刊。编委中的民进前辈有叶圣陶、郑振铎,周建人是特邀撰稿人之一。1934年,上海生活书店在保持原有《文学》杂志的同时,新办了《世界知识》《译文》和《太白》,号称四大杂志。周建人与这四个杂志都有联系,而与《太白》的联系最为密切。《太白》是在鲁迅支持下创办的半月刊。周建人在《科学小品》专栏发表了大量文章,可以说是第一代颇有影响的科普作家。

《太白》创刊号

1935年6月,郑振铎主编的《世界文库》出版,这是一套集世界文学、中国古籍珍本精华的丛书,共12册。有100多位作家参加编辑,徐伯昕亲自担任排印装帧设计,是该丛书的发行人。11月,金仲华主编的“世界知识丛书”出版。

据史料记载,在抗战后期遭受国民党摧残的生活书店,在全国56处分支机构或被封闭,或被迫停业,资财损失十分之八九的时候,徐伯昕没有忘记滞留在上海沦陷区的几位翻译家,不断以预支稿费的方式接济罗稷南、董秋斯、蒋天佐等,使他们得以安心翻译作品。这三位都是民进创始时期的会员、早期会员。


当时的民主人士从事民主活动并无薪金补贴,主要靠从事笔耕、努力著述译作。他们的很多著作通过生活书店出版。抗战胜利后,与王造时合作成立的自由出版社,出版了周建人等著的《我们反对内战》;1946年生活书店化名骆驼书店,出版了民进创始人之一傅雷翻译的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初译本,书名题签为马叙伦墨迹;1947年首次出版马叙伦《我在六十岁以前》;周建人用白话文翻译的达尔文名作《物种起源》(取名《种的起源》)于1947年由生活书店出版。周建人所著《生物进化浅说》1947年6月由生活书店出版;后生活书店合并成三联书店后,还在香港三联书店出版。

1947年7月,生活书店转移到香港。

1948年10月,三联书店在香港合并完成。

END


作者吴宏英,系民进中央研究室干部。徐虹为本文做修改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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