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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女
柴 女 文 | 织婆
他说,男人怕陆月,女人怕腊月。跌入腊月,天是真冷。
她在院墙外燃起一堆火,烧的是些枯枝败叶,但因为是果树,火光中,还是有一种幽香的味道进入鼻孔,真好闻。这么好闻的烟火味道,只有她一个人在享受,有点浪费哦。
她留下一堆树叶,没再烧。想着会有更冷的天在等着她。也想着等他回来一块儿“烤大火,吃油馍”,或者“烤火摊儿,吃豆馅儿”。
一堆的疙杂柴火,在她眼里居然比城里人的烛光晚餐还有味道。女人啊,想象总是那么美好。
她浑身热乎乎地走进了房间。干点什么呢?找了几条不适合再穿的牛仔裤,弃之可惜,做个帆布包吧。
一切准备就绪,她坐进被窝里,开始做针线。嗯,被窝暖和。
他回来的时候,她的大大的牛仔包刚刚做好。她想炫耀一下,可是他掂着脸,恼恼地说:“你咋就不看看,都啥时候了,还不去做饭!”
做饭,一切浪漫全部滚蛋。任你心再灵手再巧,哪怕整出个LV的包,都抵不上饿汉眼里一碗干饭。
他是一头顺毛驴,脾气倔起来只有她顺着他,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去做饭,他则趁势儿钻了进去。
做饭,她没来由的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争吵,甚至是她第一次被他打就是因为做饭。
那时也是冬天,他们刚和父母分开过。他在“铝炉”上干着苦力,她做饭,水烧开的有点早,她怕饭做早了变凉,又关了煤球炉子的火门儿。可能关得太死了,他回来的时候不但没有饭,炉火也差一点灭了。他大发雷霆,甚至推了她一把,下手那么重,她差一点跌倒了。她气得心都抖了,骂他是饿死鬼托生的吗,他又加了一拳。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媳妇不禁打。但火气不下,又踢翻了炉火上的锅,锅里的热水把炉火彻底浇灭了。她的心也如蜂窝煤被浇了水……
后来,她到他干活的地方去送饭,才知道他的活儿有多苦多累。从炉膛里投出的石料块,泛着火晕,就得装上手推车运出去。一茬活干完,他几乎要喝半桶水。这么重的活怎么耐得住饥饿呢?她原谅了他。可是,伤害已经造成,每每受了什么委屈,她还是会想起这件事:我这么通情达理,他怎么还下得去手打我呢?
不要问爱不爱的问题。长在阳坡的草和开在阴坡的花遇到了一起。它们是植物,落地生根。
她尽量不让自己想那伤心往事。馍菜汤很快搞定。呼着他起来吃,他却说:“能不能端进来啊?我这使(累)得真不想动。
端就端吧,她想,养个宠物也是这样,吃喝拉撒睡,哪样儿不操心?他比宠物可强多了。起码干活挣钱,没有二心。一个按时回家要饭吃的男人,比起傍晚不知混到哪儿去的男人,要可爱些。
果然,吃饱喝足,他开始寻话儿说:“你做的这个包,再添点儿花样,就跟买的差不多了。”
“要花样干啥,这是用来收拾你的作衣的。”
“这回要开了资,你去买个金项链吧?。听说黄金现在便宜了。”
“我连袜子都穿不起,我戴什么链子啊!”她抬起自己补了脚后跟的袜子,伸到他的脸上。他顺势脱下了她的袜子。
他握了握她的脚,说到:“跟了我,没再生冻疮吧?咱说话得讲良心。”
手心脚心都温暖,现在是床上时间,跟男人谈梦想就是扯淡。
窗外,有堆含香的柴火在默默地等着,点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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