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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夏天
静的夏天
人们从屋里走出来,或是吆喝着打扑克,或是牵着孩子在路上闲走,蛙声是难得听到了,却还有音乐从不远处传过来,在这雨后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亮。有老太太拿着戏盒子走到屋外放起了戏,边听边大声嚷嚷:“生娃,你的花被雨打趴下了,还不快来扶扶。”生娃笑眯眯地走出来,说:“打打结实,趴趴舒服。”边说边耐心地将花扶起来绑好。这雨水又飘了起来,越飘越大,人们又钻进了屋里。
原本在屋里打扑克的人则一直安坐不动。他们喝着茶,叼着烟,房间里云雾缭绕,看不清面孔,俨然一个个成了神仙。忽然就有人喊:“快出牌啊。”被催的人眯着眼睛,老不情愿地抽出一张牌,边出边说:“你们知道不,东户人家的闺女嫁出去了,眼看年纪不小了,还找着了一做生意的小伙,这小伙机灵能干,别说,这姑娘还真是福气啊。”一下子挑开了话匣子,满桌子人都捞出了各样的故事。
然而还有人在屋外疯跑着追逐,冒着大雨一前一后的,脚起脚落,将积水惊得哗哗响,却原来是铺里的人为了争一颗糖,或者是抢一个小玩意儿,童心大发起来,在这雨水里奔跑不停。后面的人追急了,前面的人一个趔趄滑到在地上,一拐一拐的站将起来,面目全非,形容哭丧。追的人哈哈大笑:“好了,中奖了,回去让你媳妇儿做顿好饭招待招待你。”说罢,就返回铺里,哼着小曲,“朗里格朗,朗里格朗,妹妹你走西口......”,浑然不觉自己也成了落汤鸡,并好不到哪里去。
街道上的车在雨水里疾驰而过,被溅了一身水的行人失魂落魄的骂道:“急着奔丧哩,开这么快,就不怕翻沟里去?”然而车子究竟是过去了,人家也听不到了,只有苦着脸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是麦子收成不好?或是打牌输了?也或者是孩子的成绩不大理想,在学校被老师关照了,面子上过不去?更或者是这个月的薪水发少了?生意出了问题?然而,雨一直在下,很快就淹没了行人的身影。
雨终于停了,时间也不早了,打扑克的人吆喝着去下馆子,有闲情的人则领着孩子们去摸知了。知了也少了,能摸几个是几个,只要孩子们高兴就行,还有一些人就在屋里钻着喝茶,看书,或者琢磨些问题。像我,翻到了一句:“雨者,月之余也。”意思就是下雨的时候是难得的闲时,可以谋图远利,可以静坐,可以参禅,可以怀古,可以抚琴,可以论道,更可以稍无挂碍的休憩,卧听雨打芭蕉,醒忆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