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黑桥的“M的房间”物理空间(2017-2022)孙策:米诺老师你好!我知道你是从艺术媒体作起入行的。从主编到策展人这个身份的变化是自然而然的过程吗?在现在的工作中你觉得自己有哪些媒体人特有的特征吗?米诺:从媒体转型到策展人是特别自然而然的事,国内几位大策展人都是媒体人出身吧,现在活跃的不少策展人也或多或少做过媒体工作。因为和艺术家“亲密接触”更容易了解他们,而“了解”对于策展工作是一个前提。
《Mino 2017.8.7.16:35》银坎保拍摄
米诺在工作、展览中与艺术家的部分合影
但严格来说我一直算不上专业的策展人,因为从2017年做M的房间开始,我更像一位组织者和策划人。去年发起的M的房间x艺术盲盒计划也是如此,自己有了想法,艺术家积极参与。似乎近几年更多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工作,而且我在做的都是长期项目,偶尔也会受邀请参与一些其他的策展。但我同时又运营了两个公众号Dominoart和Mstudio,所以我身上还是带有很多媒体人的属性,这个属性让我很擅长与艺术家沟通,同时所有我参与策划的艺术项目都有自己的平台可以得到有效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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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的房间|银坎保个人项目《Mino》
通过监控记录了米诺在M房间第一次遭遇拆迁
最后20天的生活,直至剩下一个废弃的空房间
米诺:从2013年担任艺术媒体主编时,我的工作几乎就已经成为我全部的生活。近几年我的生活和工作更是越来越融合,大家都知道我的工作室就是M房间艺术项目的独立空间。所以可想而知,这些所谓的身份只不过构成了“米诺“这个人,它们都是交织在一起的。所有这一切,似乎都印证着我不过在随性而活。当别人都拥有“远方”的向往时,我只在当下。
2018年,艺术家姚灵拍摄M的房间和米诺
孙策:最初咱结识应该是在2017年?后来经你的邀请参加了“M的房间”的项目。如今这个项目已经作到什么规模?其中遇到的问题和挑战是什么?你自己怎么看待“M的房间”?米诺:我们应该是在2017年经过策展人寥寥认识的,去了你的个展,吃展览饭。。对,M的房间这个项目已经做到第六年了,有超过150位国内个艺术家参与。一直以来独立项目和独立空间的困境是一样的,就是缺乏资金支持,看看北京多少独立空间的关闭就知道了。几乎每年年末,我都在想要不要继续做下去了?但还是对持下来。最大的挑战应该还是:在有限的条件下如何做出好项目,做出影响力。“M的房间”最早是以一个独立艺术项目开始的,即我在黑桥的工作室,不定期邀请艺术家进入个人空间进行创作。因为它的持续性,以及M房间本来也是我的个人工作室,所以它也称得上一个独立空间。一直以来,它更像一个平台和孵化器,一个发声地,它是中国当代艺术生态的一部分。因个人运营,有它的局限性,这样那样的瑕疵。尽管如此,它还是带着自己鲜活的折腾劲儿存在着。M的房间|李琳琳个人项目《一切荣耀都会过去》2021
孙策:在“M的房间”这个项目中你直接接触到数量很多的艺术创作者。其中有大量的装置,影像,音乐,行为艺术家。相比于体制内艺术家,传统材料艺术家(国油版雕),公众这个群体还是比较陌生的。甚至有时会有不理解和猎奇心理,你觉得应该如何建立实验性艺术和公众之间的联系?米诺:一个独立空间的艺术项目很难与公众之间建立更多联系,显然受语境所限,即使通过不同平台的媒体传播,也依然是小众中的小众。只有在公共空间呈现,才可能让普通大众更为直接地接触与了解。艺术本身在我看来与公众不存在障碍,所谓的实验性不过是一些艺术议题的探索。总体简单来说,艺术作品就是以艺术语言为媒介,来实现艺术家所思所想。那么为什么不能传达给普通大众呢?我也一直期望将M的房间的艺术项目带到公共空间,面向大众展示,虽然这个计划有巨大困难,我依然没放弃。将艺术带向普通大众进行广泛传播,也是我接下来的工作方向和重心。
孙策:能否介绍一下在“M的房间”项目中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一两个展览?米诺:话说M的房间进行到第六年,每位艺术家作品、个人项目都历历在目,从最早的方案构想到具体的实施到传播,我都和艺术家一起参与并得以见证。很多作品与项目都很动人,我说的“动人“是作品本身以及艺术生态的体现。这个“生态”既是个人化的,同时呼应着时代。
M的房间|刘嘉南个人项目《有病》行为现场 2017
M的房间|郭亚冠个人项目《寻找大熊星座》行为现场 2017
艺术家和表演嘉宾酣畅淋漓的现场,使我在开幕潸然泪目
感动于他们为艺术,在如此有限的条件下做出的全情努力
M的房间|刘冠南个人项目《分裂者之屋》 2019
M的房间|栗子个人项目《诺玛的魔术》 2019
我举几个特别的项目,其一是刘嘉楠《有病》,这是一个摄影行为现场的个人项目,那时正赶上大红门失火,“低端人口”这个词出现,大面积艺术区被拆迁,艺术家不断被驱赶,在这个项目里无意地出现,既是巧合也代有寓意;包括当时发生的红黄蓝事件,在行为表演中通过阅读各自的朋友圈也出现了;另一个是刘冠南硬生生在M房间搭建了一座“法院”,工程很大,话语权和语言文本的讨论在这个项目不可思议地介入在一个个体房间之内。另外,编剧、舞者席琳在被拆的废墟之上的舞踏表演和当时废弃的M房间进行的行为表演,以及韩小焓持续六小时和邱飞持续12小时的行为表演,都已经跨越了个人空间所能承担的很多东西。
M的房间|席琳废墟舞踏+行为表演 2017
M的房间|韩小焓个人项目《Melody》 2017
6小时一边吹奏一根PVC管,一边磨损它,直至研磨成粉末
并留在M的房间,随着房间被推倒,一并消逝
而李琳琳《所有荣耀都将逝去》和郭亚冠《寻找大熊星座》也是张力实足的个人项目,似乎艺术家倾力全力只有一个观念表达;黄幻和徐丝易的行为看似静默,却带来极大感染力;栗子《诺玛的魔术》是尝试把气味和装置作品的结合;李怒做为颇有名气的艺术家带一的《另一个,同一个》将一种很难定义的行为方式带入艺术现场;策展人海杰的《失败之书》,探讨摄影成为正式作品和未能成为作品之间的话语差异。。等等,太多作品值得让更多人了解,就不一一赘述了,大家可以在Mstudio这个公众号上看到M房间所有的艺术项目内容。
孙策:你从去年起在推动“艺术盲盒”的新项目,能介绍一下这个项目吗?米诺:它是一个偶然,朋友送了我一个市面上流行的盲盒,我就突然想这种方式是不是可以运用在艺术创作上呢?即把一个盒子做为空间、媒介或材料,进行创作。于是我跟一些艺术家朋友们聊了聊,他们都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很顺利进行到今年,也有一百多位艺术家参与,主要是线上传播和销售。去年年底在798白盒子艺术之家举办了“艺术盲盒超市-北京站”的展览,五月与“左右艺术超市”联手在武汉万象城再度举办展览,接下来还会参加今年6月三影堂的PhoPho Fair活动,以及和“在艺”,昊美术馆HowStore,华艺在线等合作过艺术盲盒线上直播等活动。
进行到现在,这个小项目是我把艺术作品推向大众的一个小通道,一个小小的盒子,同样饱含着艺术家丰富的创作力。
艺术盲盒超市展览 798白盒子艺术之家 2021
孙策:你也在筹备“M的房间”艺术项目的文献书,目前怎么样了?
米诺:这本文献书的设计排版周期很长,实在是项目历时五年,内容太多,需要大量时间与精力来做梳理。已经到了最后校对阶段,很期望它尽快完成面世。我在想它的意义,或许没有这么大,就是一个记录,是对“消逝”的一种抵抗。
艺术家徐冰题字的《M的房间艺术项目》文献书
艺术家何云昌为M房间文献书手写前言《黑桥村里有棵树》
孙策:新冠疫情对你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哪些影响?
米诺:工作方面和大家一样,目前M房间只能按暂停键。从两年前疫情开始,我就想到了疫情将带来的改变,也在思考“如何与世界共处,如何与个体自处“的问题。虽然它看起来是宏大的,可是当我们都处于时代的洪流,我们很难逆向回转,又总不那么情愿随波逐流。于是,产生了严重的焦虑和迷惘。在一切都不得不按暂停键的时期,如何适应变化,不被泥流裹挟,才是我们面对困境需要具备的勇气。
米诺担任策展人的部分展览与艺术沙龙活动
M的房间展览《一室旖旎,或虚假的日常狂欢》策展人 2017
《诗POEM》策展人 2017 北京 中画廊
《广安田野双年展》执行策展人 2018
摄影师轱辘个展《突然后退的欲想》 策展人 2020不是美术馆《行走的艺术 贵州 阿西里西》 策展人 2021
米诺Mino,资深媒体人,策展人,写作者。2017年发起“M的房间”非盈利艺术项目,历时第六年,目前已有近150位国内外艺术家参与。曾担任艺术媒体主编、新媒体总监等职务。策划的主要展览:2009摄影师任航个展,2013年荔空间“无差别Ⅱ”(联合策展人),2018、2020摄影师轱辘个展,“2018广安田野双年展”(执行策展人)等。2019年受邀担任“Hishorts”国际短片节初审评委,2020年首届PIP平遥青年摄影推广计划推荐评委。2021年,行走的艺术-阿西里西,策展人;2021年启动“M的房间”艺术盲盒计划,持续进行中,并举办“艺术盲盒超市展览” 798白盒子艺术馆。
M的房间文献书
150余位国内外艺术家,历时5年
500页,近25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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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minoart,由米诺创建,聚焦文化艺术优质内容,独立发声。
Dominoart,founded by Mino, focusing on high quality art and culture contents,voicing independent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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