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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老人选择安乐死再引争议:比起死亡,他们更怕活着!

没有尊严,只有活着

没有尊严,只有活着
村里有个老头,前两年中风了,因抢救不及时,成了植物人。

死不掉,也活不好。

他每天靠着每天几千块钱的呼吸机,老伴每天通过注射器和胃管导入流食,身下片刻不离的纸尿片。

没有尊严,只有活着。

没有意识,不会说话,无法自理,家里也没条件请护理,每天只有老伴照顾着。可老伴是一个健康的人呀,却被迫哪里都不能去,怎会没有脾气?“我真是不想活了。”

可这又能怪谁呢?

当初医生建议放弃治疗,这样活着对老人也是折磨。但他们家人不肯,因为老人是退休公务员,每个月有一笔退休金,他活着一天就能领一天钱,人死了就没了。






有亲友很气愤,说:“如果是我,宁愿安乐死也不要这样活着。”

但也有亲友很理解:“懂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临终病人没有自己的生命决定权,活着的人不肯放手,躺着的人生不如死。

巴金先生101岁,想起他生命的最后 6 年,气管被切开,身上插满管子,生机靠着机器和药物维持着,那张病床成了他的全部活动范围。这样人工的活着,更遑论生存质量。

他常说:
“自己是一个废物”。
“长寿是对我的折磨。”
“我是为你们而活。”

曾多次向家人提出希望病重后安乐死,可是直至死亡都未能得尝所愿,因为“身边所有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着”。






如果是你,你愿意这样活着吗?

我不知道,可能不愿意吧。

对于很多成年人,尤其是已经活到老的人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活着,而是活得没有尊严。

所以经常在后台能看到很多人在呼吁“安乐死合法化”。大家都希望有一天,能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

“安乐死”确实是一个颇具争议的话题,但今天还是想跟大家聊聊它。

比起人工地活着,

这可能是最有尊严的告别


2019年2月24日,台湾体育名嘴傅达仁,的家人公开了他安乐死的视频。他是亚洲第一位实施安乐死的。


2016年,傅达仁检查出胆管堵塞,发炎。需要在胆管里放支架,让胆汁流出来。

每个支架只能放半年,时间一到,就要把支架取出,然后再把新的放进去。

第二次放支架时,切除了胆。同时,大小病不断,左眼视力退化,近乎全盲。

傅达仁开始积极寻求安乐死。认为这种方式可以减少医疗资源的浪费,也能减轻病人的痛苦。家人反对:“很多人没有胆,也可以活得很好。”






2017年,他确诊了胰脏癌。医生说,这样的高龄做手术很危险,且存活率仅50%,甚至可能躺着度过余生。

他决定放弃积极治疗,了解到瑞士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可以为外国人提供安乐死的地方。在儿子的陪同下,他们去了瑞士。

了解了安乐死的流程后,儿子退缩了,把他拽回了家。家人们也很自私地,想让他再多陪他们久一点。

于是,怂恿他写自传,鼓励他办画展,希望可以转移他的痛苦。

他有时会很生气:“我每天这么痛苦,吃止痛药也没用。我已经活到八十几岁了,一家子和乐,我很知足。”






直到有一次他用吗啡止痛的贴片,过敏了,一直吐。到了医院已经神志不清,不停翻白眼,身体抽搐,骨瘦如柴,几乎每三秒钟一次就会因疼痛坐起来又躺下,甚至陷入濒死状态。

当他被抢救过来后,说了一句:“想死也死不掉,想活又活不了。”

儿子才意识到:他的不舍,给父亲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而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了。






家人们开始支持他安乐死。或许没有痛苦地死去,才是对他更好的选择。

申请流程很繁琐,最终日期确定前,他和家人去瑞士和医生面谈过2次。

医生主要确认三点:第一,是本人自愿;第二,病情达到实施资格;第三,本人心理状态健康,且意识清楚。

实施当天,他们进入了一个“尊严屋”,白色客厅,有一张桌子,可以一家人坐在那里吃饭,和家人分享最后的想法。

在现场,医护人员反复问他,是否真的确定要安乐死:“如果你不想要了,随时都可以停止。因为这是你自己的权利,我们没有人可以影响你。”

傅达仁从未动摇 。

事后,儿子说:“我们觉得一切都圆满了。所有他想做的事情都完成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真的是没有任何遗憾地走了——是他想要的‘平安喜乐的再见’。”






比起人工地活着,这可能是一个人最有尊严的告别。

安乐死是可选项吗?


目前安乐死存在的价值,在大部分人眼中是受病痛折磨后的无奈选择。但104岁的澳洲植物学家大卫·古道尔教授是个例外。


身体健康,子孙成群,功成名就,澳大利亚最年长且还在工作的科学家,却不远千里赴瑞士进行安乐死。

他说:“我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了,我很开心明天能结束生命,我不认为有其他人介入了这个选择,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太老了。活着对他而言,也只剩下折磨。

他爱阅读,但他无法看清文字了;他喜欢旅行,但他不能行走了;他热爱工作,但他却无力科研了。

时间把他热爱的一切都剥夺了,生活一成不变,“每天早上起来,等着吃早餐,吃完早餐后,坐着等待午餐,吃了午餐后继续坐着。”

没有希望。

让他最绝望的一次是,独居在家的他不慎摔倒在地,他大声喊叫,没有一个人听见。被人发现时,在地上躺了整整两天。

那时他才开始相信,自己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

为什么不去敬老院?为什么不请护工24小时陪护?

一路陪伴他到瑞士的护理人员说:“如果换成是你,连大小便时一分一秒都没有隐私的生活,你要吗?”

古道尔相信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为什么我要因此而伤心呢,我不觉得死是一件残酷的事,而是一件自然的事。”






致力于在全世界推行安乐死的菲利普·尼什克表示:古道尔的选择象征着,安乐死不仅仅是绝症人士的特权,这是一项基本人权,一个理性成年人做出的决定。

文明的进步不该只是人类寿命的延长,还应该追求人的生命质量和尊严。

关于安乐死的争议


安乐死(Euthanasia)源于希腊语“好的死亡”。一般分为三类。

一是积极的(主动的)。指在当事人主动要求下,医护人员或他人采取措施结束其生命。

二是消极的(被动的)。指终止对当事人(如病危且无法治愈的病人)维持生命的医疗行为,让其自然死亡。这个概念已逐渐由“尊严死”取代。

三是协助性自杀。指由当事人主动要求,医生准备药物,在他人协助或病人自行服用,结束生命。目前世界上合法的国家有:德国、瑞士、加拿大、美国和澳洲的部分地区。

关于安乐死合法化的争议一直不断,尤其是主动的安乐死和协助自杀。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涉及了很多社会、法律、道德、伦理等难题。

1

人的生命神圣不可侵犯


中国人常说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还有生的机会,寻求安乐死这种消极的人生态度便应该摒弃。

没有人可以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包括自杀和安乐死。生命应该是自然地来,自然地去。

安乐死为人们提供了一个逃离痛苦的出口,如果这个世界,人们有个想死的念头就能随时死去,岂不是很可怕?







2

当事人真正的意愿难以确定


每个人在一生之中都或多或少有想死去的时候,尤其是在病痛折磨、恐惧和巨大的精神压力下,迸发出一瞬间想要离去的欲望。但当这种压力或痛苦结束之后,大家又会积极努力的活着。这种情况该如何确定当事人的真正意愿呢?

或者在过程中后悔了,却又无法表达,最终导致死亡,这是不是另一种“谋杀”形式呢?

又或者,他人是否会为了个人利益而利用安乐死“谋杀”呢?比如刻意夸大病情,加重病人的恐惧情绪等。

而最有待商榷的,则是针对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意志清醒时签订了安乐死协议,但健康状况真的到了需要安乐死的程度时,因严重失智,已不满足安乐死“神志清醒”的先决条件了。此时要不要执行安乐死?

3

安乐死会阻碍医学的发展


医学是不断发展的,不治之症或许明天就会研究出治疗方法。而安乐死却会让医护人员放弃了拯救病人的努力,病人安乐死了,但疾病没有消亡。

在面对疑难杂症时,如果都选择了放弃,罕见病药物研发的动力会不会减少,医学如何进步?







4

痛苦的人死了,亲人怎么办?


痛苦的人死了,活着的人却要继续承受失去的痛苦和舆论的压力。

英国的黛比,曾陪伴患渐冻症的丈夫西蒙实施安乐死。

丈夫死后,留给黛比的,是难以磨灭的创伤。丈夫就这么撒手而去,关于他的一切,都戛然而止。黛比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经常陷入是不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才让丈夫不愿留在人世的自我怀疑和愧疚中。

 
选择怎样死亡,是当事人的课题。

如何处理丧失的悲伤,则是他人的课题。






如果非要一个人为了负责别人的悲伤,而艰难地忍受生命只剩下“活着”的痛苦,是不是太苛刻了呢?

写在最后


中国抗癌协会副秘书长刘端祺医生讲过一个故事:

有个肺癌晚期的老太太,做了3个周期的化疗,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她彻底了解自己的病情后,和医生商量,决定放弃化疗。

住院时,她唯一的“特殊要求”是:希望有一个由自己安排的单间。在这间单人病房里,她请人把自己最喜欢的沙发和几件小家具移到病房,墙上挂满了家人的照片。

最后的生命里,她一直在镇静状态中度过。偶尔醒来,会向每一个查房医生、护士微笑。有力气的时候,努力地摆摆手,点点头。

直到再也没有醒来。

在生命的最后,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捍卫着自己的尊严。

面对这个话题,白岩松曾说:“死亡有一万扇门,你在哪扇门前谢幕?”

当生存质量难以保障的时候,是否能带着尊严和体面,走完这样最后一段路呢?
来源:乐退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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