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艰难环境的斗争中,继续提出重要的LGBT社会议题
导筒 ✖️上海酷儿影展系列专访内容
上海酷儿影展评委 Richard Fung专访
Richard Fung
Richard Fung是一位出生于特立尼达的多伦多艺术家、作家,现为安大略艺术设计学院的艺术教授。他的纪录片、实验性电影及影像项目已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加拿大渥太华国家美术馆、伦敦当代艺术学院及世界各地的众多电影节中多次放映。他以视频艺术的杰出成就获加拿大贝尔奖,以对LGBTQ研究的重大贡献获得凯斯勒奖。去年首届的上海酷儿影展以他所执导拍摄、聚焦加拿大亚裔LGBTQ族群、期间相隔30年的两部纪录片《取向:亚裔同志们》和《再谈取向》,做为开幕影片。
采访正文
导 筒:
您是怎么和酷儿影展产生联系的,又是如何成为今年的评委呢?
Richard Fung:
我的纪录片《Orientations and Re:Orientations》去年在酷儿影展展映过,而且很荣幸的被邀请出席了影展. 今年很开心可以做评委。
导 筒:
作为一个电影人,在过去的30年,您对电影的态度或者思想产生过什么样的变化?
Richard Fung:
过去的几十年,我变了许多拍摄形式,不过在之后又变回来了。《Orientations and Re:Orientations》是一个很直接的纪录片,然后我做了许多实验电影,在2005年左右,又做了一些视频项目,其中一个就是给上海世博会的联合国人类居住馆做的。去年,我做了三个长纪录片,经过了那么多的工作之后,我现在的兴趣是拍摄一些纪录电影,艺术以及关于公益社区的作品。
导 筒:
在制作这两部电影的过程中,特别是在您完成续集之后,是否发现酷儿社群在经历一些意想不到的转变?
Richard Fung:
在北美的确实情况变了很多。首先,很多人性取向和对自己的性别认同都有变化,很多年轻人会认为自己是跨性别者,或者中性,这意味着,他们不再视自己是单一的男性或者女性。早期的女同性恋和同性恋运动也更多地投入性解放,并希望改进对关系的定义。所以婚姻不在他们的议程上,不仅因为它似乎无法实现,而且还被认为是不可取的。
Richard Fung
导 筒:
您认为您在工业设计方面的知识对拍电影有什么帮助吗?
Richard Fung:
我只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习了工业设计,我很庆幸没有进入建筑学院。我对建筑的兴趣体现在我在电影制作中应用了很多结构。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大学学习地理,这个经历影响了我的一些观念,我前段时间意识到,我的大部分作品都涉及个人与地缘政治空间的一些联系。
Richard Fung
导 筒:
您平时的工作流程是怎样的状态?
Richard Fung:
我的工作流程,我的项目都是由一些困扰我的事情产生的。对于我来说,很常见的是,在做这个项目的决定之前,我已经有这个点子很久了。我通常在没有决定第一个镜头,我影片的结构、地点之前是不会开机的。如果我知道了这些该怎么做,我会很舒服的就开始拍摄。
导 筒:
什么类型的电影您最喜欢?最喜欢的导演呢?
Richard Fung:
我在大学学的是电影学,所以我喜欢很多电影和类型。当代的电影人,我欣赏的是Agnès Varda, Taika Waititi, Chris Chong Chan Fui, Laura Poitras, 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 and Hito Steyerl. 我同时也喜欢一些流行电影。
塔伊加·维迪提 Taika Waititi
劳拉珀特阿斯 Laura Poitras
导 筒:
从一个电影人的角度来说,你对视觉艺术和不同类型的呈现方式关系有什么理解?举个例子, 一部电影和空间所产生的化学反应会根据放映地点产生变化,当一部电影在画廊或者不像是传统影院的一些创造性空间里展映的时候,它会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同意吗?
Richard Fung:
我喜欢 John Akomfrah, Isaac Julien and Eija Liisa Ahtila这三位杰出艺术家的多媒体装置作品。但是我不倾向于把在电影院放映的作品拿到美术馆去放。这些电影有开头,有高潮,有结尾,所以观看者如果只看一两分钟的话,是不能理解他的含义的。
John Akomfrah: Purple - Announcements
Isaac Julien: Ten Thousand Waves
Eija-Liisa Ahtila | Marian Goodman Gallery
导 筒:
您觉得这一代的年轻人,跟您当时所处年代的同龄人在电影制作上有什么不一样的观念吗?
Richard Fung:
由于剪辑软件的更新还有诸如LED灯之类的技术变革,电影制作的流程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比如《Tangerine橘色》就是用iphone拍摄描绘跨性别女人的电影,这是电影中的一个里程碑。LGBT全体在电影中的形象不断演变 —— 主角不再需要死或自杀 。但总的来说,我发现年轻导演制作的电影在故事情节或策略方面都没有那么大的改变。真正改变的是观看模式。电影院在加拿大的表现还是比较好的,人们在电脑或手机上观看电影会分散注意力。
肖恩·贝克《橘色 Tangerine》 (2015)
导 筒:
作为一名学者,你在艾滋病这个话题上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例如,恐同症和艾滋病的交集。回顾这些年来的研究和研究,您能否分享一些您认为最显着的见解和发现?
Richard Fung:
我做关于艾滋病的工作已经很久了,我的记忆有些模糊。在早些年,很少有亚洲人得艾滋病毒,这就是我拍《Fighting Chance》的原因,其中采访了加拿大和美国患有艾滋病的男性。这个想法是鼓励人们摆脱孤立无援的状态,并能够像社区寻求帮助。在早年,我会把重点都放在艾滋病的预防上,《Steam Clean》想说的是,得不得艾滋病重点不是你有多少或与谁发生性关系,而是在于你的性行为 —— 安全或不安全的性行为。另一个与这两个问题相关的问题是如何处理耻辱和歧视。这就是我拍《Sea in the Blood》的一个原因,疾病影响了我的家人,尤其是我最亲近的姐姐,她已经去世了。我想谈谈社会和家庭如何应对各种疾病。
导 筒:
有没有一些酷儿主题的电影,他们叙事的方式令你印象很深刻的?
Richard Fung:
Chantal Akerman(香特尔·阿克曼) 这个比利时的电影人在实验性的叙事中是非常出彩的,还有蔡明亮,他的作品十分前卫。加拿大导演John Greyson 的作品也很有创新性,结合了歌剧和不同音乐的表现形式。电影像《Lilies》、《 Zero Patience》、《Fig Trees》都推动了电影变革. 我之前提到的《Tangerine》 也是有里程碑意义的。
香特尔·阿克曼 Chantal Akerman
John Greyson《男情难了 Lilies - Les feluettes》 (1996)
蔡明亮与李康生在拍摄现场
导 筒:
最近几年,你有什么喜欢的酷儿电影吗?
Richard Fung:
我真的很喜欢 《Stranger by the Lake》、《Carol》、《Pride》、《Weekend 》an d《moonlight
阿兰·吉罗迪《湖畔的陌生人 L'Inconnu du lac》(2013)
托德·海因斯《卡罗尔 Carol》 (2015)
导 筒:
今年的评委来自世界各地,你们是怎么在一起工作的?
Richard Fung:
我们在微信上讨论,这是一个直接又高效的方法。
导 筒:
在今年那么多展映的电影中,有哪些你自己比较喜欢的电影,推荐观众去看的?
Richard Fung:
今年短片竞赛的整体质量让我很惊讶。《潮汐》里演员的表演很棒,这个年轻的男演员让我想起了李康生,蔡明亮的缪斯。
李彦勋《潮汐》 (2018)
导 筒:
基于你的经验, 你对在目前这个敏感环境中继续制作酷儿电影的电影人们有什么建议吗?
Richard Fung:
人们总是能在与艰难环境的斗争中提出重要的社会议题。我非常欣赏这些电影人的勇气。给到的建议是,建立一个社群支持这项工作是十分必要的,就像酷儿影展现在在做的一样。
导 筒:
你对今年的酷儿影展有什么样的感觉?
Richard Fung:
很抱歉的是,今年我没能出席影展,我希望影展还能够继续连接观众,这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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