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豂子与张肖伧
张古愚,生于1905年,京剧史论、评论家。1928年在上海对京剧专门进行了研究并发表了许多有关京剧的评论文章。后与梁子华等合编《戏世界报》,由他担任报社主任;不久又与冯小隐、张肖伧、郑过宜、徐慕云等组成上海国剧保存社,由他担任社长并主编了《戏剧旬刊》,后改名《十日戏剧》,发行118期,曾应邀担任上海中华国剧学校校长,并经理上海天蟾舞台。新中国成立后,一直从事京剧研究工作,直到耄耋之年,仍有文章不时在报刊上发表。
《艺坛》编辑数次约我为“评论家留影”栏目写稿,我是知难而推,因为没有把握写的文章,像我年已九旬的老人,是不该敷衍了事的。近日又获来信,称说原约定的有关曾在武汉工作多年的老评剧家徐慕云先生的文章,因其哲嗣徐幼云同志近日工作太忙而一时不能交稿,遂请我“救场”,还提出了好多老一辈评论家的名字,逼得我不能不“填一出”。看名单中有两位与我同姓的,即张豂子和张肖伧,我就写这两位吧。
张豂子青年照
张豂子是江苏青浦人,名厚载,字采人,豂子是写稿用的署名。他是北大学生,“五·四”运动前后,在北大学生会中经常发表言论,也常常在北京各报写戏剧评论文章,主要是捧梅兰芳。当时北大教授中有新旧文学之争,豂子力袒曾任北大讲席的林琴南,而林琴南曾以大龟暗指北大当权派蔡元培,因此蔡与林有隙。又蔡元培得知学生中张厚载是林琴南之得力左右,遂以在北京报上长期捧梅兰芳为由而除张厚载名,彼时张距毕业期不足一月。林琴南明知是蔡元培利用职权断他一臂,但势不及蔡,无力挽回。讵知张豂子因祸得福,原来张被北大除名的消息传到梅兰芳那里,且是以捧他为由,梅便请冯六爷(耿光)设法照顾张豂子。冯耿光是中国银行总裁,凭冯的一句话,张豂子就进了中国银行。后来,国民党财政部长宋子文接管中国银行,并在中国银行投了一笔资金,免了冯耿光的总裁之职,由张嘉璈出任。张总裁是捧程砚秋的。张豂子因梅兰芳的关系,也随冯六爷离开了中国银行,并很快去了天津的《大公报》,且以聊公、聊止署名,在《大公报》上经常撰写评论文章,还成为了梅兰芳的缀玉轩中的上宾,可以说,张豂子称得上是以写评论而起家的第一位。
张肖伧之照片
张肖伧是江苏武进人,名张照,字黎生,肖伧是他写作的笔名,青年时他考进浙江四明会计学校,1912年卒业,又考入北京中国银行,开始对京剧发生兴趣,看了不少盛大的堂会和义演,对北京的名角是百看不厌,因此而有丰富的阅历,也因此经常以“倩倩室剧话”为栏目,在北京各报投稿。中年后调到上海交通银行工作,他看不惯海派角儿的戏,因此就很少进剧场。他在工作之余写了一部《菊部丛谈》,由上海大东书局出版,全书分为“燕尘菊影录”、“歌台摭旧录”和“倩倩室剧话”几部分,其中“燕尘菊影录”收集清末民初的京剧、昆曲、秦腔著名艺人凡三百零三人,撰述他们的经历,评论各家的成就,是很有价值的文字。上海出版的《戏剧月刊》、《申报》副刊、《时报》戏剧版、《时事新报》、《力报》、《戏报》、《戏剧报》、《戏剧半月刊》、《戏迷传》都向他求稿,他是有求必应,而且向不取酬,他助我编《戏剧旬刊》、《十日戏剧》、《戏剧春秋》、《中国戏剧半月刊》,并提供他收藏的大批珍贵剧照。他还长期为故乡常州《商报》供稿。由于调回上海后,不常看戏,他的评论文字便离不开道古,只写当年在北京的见闻。其实本该搁笔,而他还是有求必应,结果反被人家称为是“炒冷饭”的作者。晚年回到老家常州,信佛念经,常与当地耆老品茗于公园茶室,以畅谈梨园趣事为乐。1978年5月14日上午他经过公园路,不幸因车祸而辞世,终年八十八岁。《中国戏曲志·江苏卷》和常州市戏曲研究所出版、由华瑛楠收集整理的《剧坛群芳录》上,还分别选用了张肖伧在常州《商报》刊出的遗作数百篇,其中有甚多珍贵资料。
(《艺坛》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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