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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鑫培生平之嗜好

梨園雜志 2022-05-01

今日推送之《谭鑫培生平之嗜好》出自《谭鑫培全集》,原题为《谭氏生平之嗜好》。《谭鑫培全集》为刘菊禅主编,1940年出版于上海,书中叙述谭氏略历、成名原因、轶事趣闻及谭氏剧目等甚详。


 (鼻烟)逊清鼻烟盛行一时,王公大臣,商贩大贾,莫不以好此为荣,外来上品,每两有售价数百银者,而鼻烟壶亦有希世珍品,每只价值数千者亦有之,鑫培亦好此物,除历来内廷承值,慈禧所赐者之外,观音寺靑云阁东首,有已闭之鼻烟铺,招牌裕兴,为其照顾,日久竟成其坐落,每下戏必至铺中小憩,或在家无事,闲步街市,亦必入是铺闲话为乐,铺中人相习既久,于其至也,亦不招呼,任其自来自往,有欲与之商量事宜者,在家不遇,至裕兴必可把晤,且可脱略形迹,诸事容易接洽,据闻天津名票王君直氏,初次见谭时,即赠以价值三千余金之鼻烟及烟壶,为进见礼,亦投其所好也。

 

 (蟋蟀)每届秋季,必出重价,购躯干雄壮之蟋蟀若干,所用罐子,非真正赵子玉者不用,常聚二三同好斗之为乐,顾虽喜之,而于蟋蟀经载诸玄妙,俱属在门外,惟凭左右为之选种别类,以耳为目,被欺被蒙曾不觉也,每年由此道耗费金钱,为数虽巨,亦所不惜也。


谭鑫培游戏照

 

 (大烟)雅片入华以后,美其名曰福寿膏,因用之能提一时之精神,故上自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莫不受其害者,谭氏中年即染此物,每一榻横陈,烟云吐纳,辄揣新调,使琴师和之,常因一字一句,往往复亘昼夜,必与丝竹相应,恰到好处而后已,故后人曰,所唱若无大烟味,不算谭派,身段表情,亦莫不由烟榻研究而成,鑫培之成大名,博得谭大王之头御,数十年而不衰者,阿芙蓉帮助之功,实不可没也,谭氏跟包周某,名谓跟包,实为装烟,凡鑫培有堂会,必命周先往,为之布置一切,入大内时,由周为其夹带烟泡,俟无人时,置茶碗中以进,谭倚之如左右手,今周亦多半称翁,足谷是富,盖为谭所接近,凡遇外会,得以从中沾润也。

 

 鑫培当无事时,或自园归家,辄横陈于一榻,吞云吐雾,手执报纸,作往返谛视状,不知者以为看报,其实鑫培目不识丁,其所以作如是态度者,盖以报作为戏本,闭目凝思研究其窔中窔,使人不觉,非真看报也。


谭鑫培照片

 

 谭氏所用之烟,除历来内宫承差,慈禧所赏赐之上品外,平日亦非广土(印度产来至广东者)不过瘾,所用烟具,如胶州灯,广东枪,张拌杆子等,均为最优等者,谭氏艺术虽得益于阿芙蓉,但屡次因此而受害,亦极痛苦,如在内廷承值时,李莲英故意作弄,赶堂会时,无假抽烟,戏演到一半犯瘾,而不能终场,早年时有所闻,亦云苦矣,最末一次,由上海返京,其婿夏月润,赠大土三百两,以资酬劳,车抵北京前门车站下车,为前门税局高姓委员查获,扣留不放,拟送法庭罚办,时总税务者陆天池,襄办乐某,与鑫培友善,闻其事亟为掩饰朦蔽,天池亲至前门局中,将鑫培释放,所有搜出之烟土烟膏烟具,一律发还,并隐讽高姓办事操切,不为稍留余地,高姓含愤于胸,因其兼任报馆主笔,遂在报上将此事披露,并大肆其攻击,法院见之以如此重案,陆竟私自含糊了结,遂由检察官提起诉讼,行文崇关,命陆到堂备责,一面传鑫培至,严加讯究,陆命丰台局总办陆芝汀代表到堂,声明查系襄办乐某舞弊,已将其撤差,承办此事之高委员,亦一并撤差示惩,始告无事,而鑫培判罚二千元,押令交齐始予释放,鑫培经此案后,家中积累,几至敝赋悉索,友好为之设法,于织云公所筹备义务戏一日夜,以收入为之弥补,微鑫培他人无望此也。鑫培抽烟还有一事可记者,北平大栅栏厚德福,为一老烟馆,谭俞诸人,终日偃仰其间,闻馆主某,为招徕顾客计,有一悬例,凡能烧一钱烟一口吸之,不用烟签及喘气者,分文不取,值虽无几,而能者颇渺,能之者谭氏一人而已。

 

 此外谭氏间于红货铺,收罗玉器等物,亦无真正目力,化钱买赝品,亦时有所闻,但友辈中有识之者,不便指明而已。


(《谭鑫培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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