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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最美的镜头和声音,都在《风平浪静》里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电影杂志 MOVIE Author 程橙

2020-12-04
文/程橙
 


「宋浩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早就被学校确定保送。忽然有一天,校长通知他,保送名额给了别人——而这个人,正是他一向视作好友的市长公子李唐。愤怒的宋浩跑到李唐家去理论,没想到进错了门,被富商万有良当作小偷,扭打之下,慌乱的宋浩用刀捅了万有良……为了逃避可怕的现实,宋浩离家出走,十五年后,当他再次回到家乡,却发现一切并未结束。」
有一个网友说,看完《风平浪静》,在影院外面抽了三根烟才缓过劲儿来。电影虽然讲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但导演李霄峰延续了他在《少女哪吒》中的浪漫。
这就是这部电影带给观众听感上的感受。我们这次采访了《风平浪静》摄影指导朴松日,和声音指导冯彦铭,深入解读了《风平浪静》的视听世界。


「在这么大的命运转折过程中,摄影机的主要角色,是个观察者,主要的工作就是看人物。」

——摄影指导朴松日



「我认为这部电影是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我们每场戏的声音设计,都是围绕着人物和事件去展开创作。」

——声音指导冯彦铭


 
 
十五年前的暴风雨
   
拍摄宋浩父子杀人的戏份时,剧本中是台风天的设定。摄影指导朴松日希望用更客观的镜头,记录下那场暴风雨下人性的变化,和最后酿成的惨剧。

整场戏的镜头语言很收敛克制,并没有特别的运镜和构图方式,而是靠风吹打门窗等镜头来强调慌乱的气氛。在这样的氛围里,宋建飞和万有良的对话非常日常,却字字透露着危险的信号,直到宋建飞将刀插入万有良的身体——一个上帝视角的俯视镜头出现,缓缓从下往上移动,我们看到宋建飞正在一刀一刀将万有良杀害。

 
“俯拍镜头是饰演宋建飞的王砚辉老师的提议。如何表现一个人逐渐失去判断而激情杀人,用台词和逻辑去推进仿佛并不合理,如果有逻辑,那就不会有激情杀人,因为他平时是个好人。宋建飞并不是一个职业杀手,他就是个普通人,王砚辉老师就提出,‘能不能让我们远远地去看,宋建飞是怎么杀人的,或者我们能不能用俯拍的方式?’
 
 “这种镜头我最开始挺排斥的,我自己拍短片的时候用过,韩国电影里也经常用,所以我不想重复。但后来我们镜头架起来之后,我发现真的很有效,前面是更为平铺直叙的镜头语言,有这样一个镜头出现,一下就把‘激情杀人’的感觉凸显了出来。整个视角变化以后,既有了时间的跨度,也有了情绪上的跨度,从表演的心理和人物逻辑上,都是合适的。
 
“紧接着的升学宴,在(宋浩和宋建飞父子)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该怎么办。那场戏有许多群众演员,我们把在场的人都变成了背景和环境,只观察宋建飞和宋浩这对父子。我给了一个角度,从斜侧后方去拍王砚辉老师,当他饰演的宋建飞听到自己被升职后,不让大家看清楚他的表情,从而让他那刻的态度和心理活动显得更为暧昧和复杂。”

 
声音指导冯彦铭在表现这段凶杀案时,试图用声音给观众带来更多的焦虑感。
 
“当年凶案的紧张感或者说试图让观众产生焦虑感,我们那场戏我们在声音设计上更多的是留白,把空间留给演员的表演,让观众去想象,因为演员对故事的呈现是最直接有力的,当表演足够打动观众的时候其他手段都是附加的。(杀人)那场戏(声音设计上)有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发现(伤者),一部分是实施(杀人)。

 
“那场戏我们把声音的重点放在了父亲的身上,尽量去听他的呼吸声、窗外的雨滴声、他踩着水的脚步声,(用声音)让整个状态变得很沉重。我们藏了一个很闷的、远远的雷声,始终用次低频缓缓地烘托着整个氛围,也许观众听不到雷的声音,但是却能整体上带来某种感官上的刺激。(杀人)实施的过程,我们用了非常类型化的方法去做,因为视觉上本身就很类型化,我们的声音也更加配合视觉语言。
 
这部戏雷声的设计非常多,但不明亮,是远远的、闷闷的。我当时跟李霄峰导演聊方案时,希望尝试每一场戏里,能结合一点‘水’的元素,水太像命运的力量了,时而汹涌时而平静,当你想控制它却根本无能为力,每一个人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是非常渺小的。

 
“所以这部电影雨戏、水戏也很多,在没有雨和水的场景里,我们也尽力去给到一些水的元素。风雨雷电在声音制作上是很难的,因为环境声音里会出现很多不该有的、持续的并且很难听的声音,我们要把这些声音摘除掉,再重新把这些素材排列组合、才能让它好听,并且符合叙事。
 
“我们做的很明显的尝试,就是第一次实施完罪案后,当宋建飞目送宋浩离开的时候,我们做了很多雨滴的声音,一直在‘哒哒’作响。一方面是有种节奏感,另一方面,会给观众心理上造成不安(的感觉),我们从一开始就把这种不安(的气氛)铺垫下来了。
 
“同时我们混录的环节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电影的声音,是声音和声音之间建立起的关系,是声音的排列组合,它会在不同的环节、不同的点,每个音效、每一段音乐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帧上如何变化,这是混录的核心。”
 
本拥有光明前途的高三学生宋浩,变成了逃亡的杀人犯。当十八岁的他落脚在了南方的石雕厂,随着巨大的料石被传送带不断地运送,大好的年华随之流逝而去。当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料石因为吊绳断裂而坠落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烟尘之中,章宇饰演的成年宋浩慢慢出镜,身上落满尘埃。

 
“我看文本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一个很妙的转场。当然,剧本中,有很多关于少年宋浩在石雕厂的生活和磨难的细节,但是前期筹备的时候,我们发现,如果在这一段放太多的笔墨,也许有点刻意。于是我和导演商量出的解决办法,就是通过石料变成石雕的过程,或者是通过高高的棚架上不断运送石料的过程,表现心头一直压着一块重石,如一个人经历了十五年心灵上的挣扎。”朴松日说。

▲《风平浪静》幕后照 

   
风平浪静里的暗潮汹涌
 
《风平浪静》曾经的名字叫作《重返西园码头》。
 
十五年后,当宋浩再次回到故乡,杀人的阴影、逝去的亲情、暗中偷窥的恶意,让一切仿佛如常的生活,仿佛都只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宁静。
 
正如每次危险即将来临,或者宋浩的内心挣扎痛苦时,镜头总会切到一片海,海上有一座小木屋,海浪总是敲打着岩石。朴松日对于这座海上小屋,有着一份浪漫的解读。

▲《风平浪静》幕后照  

“海中央的一座小屋,像文学外化的某种具象的描写。它挺像你心里边儿的一个小东西,经历着风吹雨打、风和日丽,一直到它被摧毁之前,它可能都还挺坚强地在那儿站着。它可能挺像宋浩这个人物,从青少年开始,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保持的那份纯真吧!

 
“我们拍摄的时候,其实挺简单的,老天爷给什么我们就要什么,也拍过风和日丽的海边,也拍了下雨的海边。那个小屋也是我们搭的景,拍完以后,就趁着潮水退去的时候把它拆掉了。”
 
这组大海的空镜,冯彦铭在声音上,也做出了宿命感。
 
“我觉得大海一直是宋浩的梦魇,或者说,大海是某种命运的象征,宋浩被卷在命运的洪流里,是没有能力去抗争的。他捅了万有良之后,在海边疯狂地呐喊,但是呐喊声完全被淹没在了海浪的咆哮里。其实我们在面对那么大的能量的时候,是很无力抗拒的、又挥之不去的。他一直在尝试,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尊严,但他依然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关。所以,在做这段空镜的时候,我们一直本着这种‘暗涌’的感觉去做声音上的设计,直到最后,宋浩的妻子潘晓霜打着伞来到海边,一切才真正归于了平静。”

 
冯彦铭将全片的声音设计,用时间分成了两个部分:十五年前、十五年后。十五年前的那段凶案,罪案感更强;而十五年后宋浩重返故乡的故事,则更具悲怆压抑的美感。
 
宋浩回到家乡第一场戏,就是参加母亲的葬礼。在殡仪馆,他见到了父亲重组家庭的妻儿。特意在声音设计上,令这段戏增加了一丝宿命感。
 
“宋浩第一次见弟弟,我们就设计了一个怪鸟的叫声,叫声像是在笑,仿佛在嘲笑他。”
 
当宋浩面对当年的死者万有良的孤女万小宁时,有一场戏,他陪万小宁打游戏之后,两个人都很开心,在商场的一条无人的走廊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而微妙。两个人的对话,在那个走廊的声控灯下进行,每当对话进行不下去的时候,灯就灭了。本来那场戏是在游戏机厅外,但由于条件的限制,才换到了商场的那个通道里,而声控灯的点子也是章宇(饰演宋浩)提出的。朴松日在走廊外拿着手动开关操纵灯,章宇和邓恩熙(饰演万小宁)反复彩排多次,才达到了最后和影片里“声控灯”默契配合。

 
这个灯正好令这场戏变得有戏剧感了。
   
宋浩再次见到万小宁的时候,就是亲眼目睹这个花季少女被杀害,被迫将其埋葬。被埋的万小宁和埋葬她的宋浩,是分两场戏进行拍摄的,在拍万小宁的这组镜头时,朴松日心里很难过;拍宋浩的时候,他不愿让摄影机停下来。

 
“宋浩埋葬万小宁那一场,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万小宁应该是被撞得浑身是血,但是导演的观点我觉得特别好,他说,虽然这是被撞死的小朋友,但是我也希望她被埋葬的时候能够干净漂亮,包括口红的颜色,要让她看上去和活着一样。这样一个鲜亮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观众是会受到触动的。

 
“拍章宇的镜头时,我当时建议他拍全景镜头的时候动作幅度再大一点,否则会看不清楚。他有个挺棒的提议:这样吧,我们就权当(这场戏)是个空镜,你把机器架好,也别管我,我最后就权当埋完(万小宁)累倒在了地上。观众看这场戏的时候,一开始可能会以为仍然是一个海边的空镜,但突然,这个画面里,章宇的黑色剪影在埋土,有一种强烈的命运感。那天天气很冷,章宇穿着短袖在雨里演这场戏,我是听着音乐拍的,拍得特别有感觉,很难停下来,结果章宇都受凉到胃痉挛了。
 
“从章宇进组,我在和他的合作过程中,找到了和演员的共情。章宇给我最大的启发,就是他真的是在琢磨人物的脉络,以及每个细节的呈现。我也是通过《风平浪静》这次经历,揣测到了演员对角色的想法和设计,我就能准确聚焦和捕捉到那些重要的点。”

 
这场戏的音乐也非常抓人,冯彦铭则将声音和音乐融在了一起。
 
“我们用巨大的海浪暗涌的声音去体现宋浩心理上巨大的冲击,他不是杀人犯,但是他做了这件事情,他就变成了坏人,这令他非常崩溃。反而那场戏我们没有在声音设计上再去加雨声。”
 
《风平浪静》中有一段荒诞、超现实的戏份,宋浩被李唐邀请,参加了一场“华丽”的“游艇派对”

 
视觉上,朴松日将这场所谓“名流云集”的派对,拍出了十足的油腻感。
 
“其实当时讨论过这场戏是不是要拍,整场戏成本不小。但这场戏里所有人都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只有宋浩,还保持着当初那个纯真的少年(的本心),所以我们还是决定把这场戏拍出来。
 
“当时大家想要有个‘游艇’,但是其实是用摆渡船改造的。我们没有找到摆渡船,就用了厦门当地的旅游观光船改造成了一个比较复古的游艇。里面很多细节,比如老头的倒立、被请来的歌唱家等等,这些细节看似荒诞,但其实特别真实,都是生活的经历被高度概念化。李鸿其和章宇也都特别明确导演要的是什么,所以很自然地就形成了现在的(反差)。 
 
“我们整部电影都在观察和吸收,演员表演带给我们的刺激。真实生活中,我们很难能无所顾忌地盯着一个人和一个场面去观察。《风平浪静》就是无所顾忌地看着其中的人物。”

▲《风平浪静》幕后照,朴松日与章宇 

听觉上,冯彦铭也将这场戏做得十分极致。
 
“那场戏很荒诞,是宋浩世界观的崩塌,我们希望声音设计上尽量嗨、尽量灿烂美好。你会感受到,烟花在爆炸的时候,配合的是《大海啊故乡》这样严肃的音乐,用一种戏谑的方式来呈现一种嘲讽。
 
“你会看到,在那么多疯狂的人群里,宋浩是唯一冷静的。歌词唱着,‘小时候妈妈对我讲……’,但为什么长大以后,真实的世界却是这样的。在这个场景里,宋浩已经质疑这个世界,从而变得决绝,他跳下游艇,也许预示着他可以离开世俗的羁绊了。”

 
如果说,《风平浪静》是一场海边上演的悲剧,那么全剧的高潮,就在宋浩和宋建飞父子的海边对决。为了让演员的情绪能够逐渐积累到最后的爆发,朴松日告诉我们,这场戏其实是分了两次拍摄。
 
“这场戏真正的难度,在于两个演员的心理建设。为了演员的心理建设够强大,从宋建飞上船之前,到船上的对决,中间隔了一周,期间拍摄其他的戏份。两次拍摄的时候,我们基本上都是中午到拍摄地点,开始对戏,等待黄昏的光线,就开始拍。”
 

冯彦铭通过两场戏的声音设计,为最后的父子对决做了充足的铺垫。
 
“这对父子的关系没有发展,一直是父亲强势,儿子弱势。宋浩一直在不停接受宋建飞给他的东西,不断地被父亲冲击。所以有一场宋浩、宋建飞、潘晓霜(宋浩妻子)一起在家里吃饭的戏,我们利用了多声道,把宋浩和潘晓霜的台词和其他声音,都放在了左右声道,而把宋建飞的台词放在了中置声道。中置声道在环绕声系统中是非常强势的,我们特意强调了宋建飞在中置声道发出的所有声音,对白之外还有吃东西夹菜呼吸咀嚼,其他声音都是从属的,也映衬了宋建飞的强势,和父子俩的关系。”

 
在父子对决前,还有一场戏很重要,就是宋建飞送他二婚的老婆孩子出国,在机场那场戏。
 
“某种角度上,宋建飞是一个自私又自负的人,宋浩又比较软弱,所以父子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剑拔弩张,却又不会爆发的感觉。所以,这场高架桥下,宋建飞对宋浩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并要求宋浩继续帮自己,这场戏我们做了两次飞机起飞的声音,希望通过声音把宋浩的内心世界不停地崩塌再往上推一把,能够推到最后高潮的那场戏。内景转外景的时候,我们做了一个客观的飞机起飞声,因为飞机的声音有种疏离和告别的感受。当宋浩和宋建飞在桥下,随着内容的复杂、演员情绪的升高,我们做了很多车辆滑过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观众也会感到越来越不安,也是一种客观声音主观化的手段。最后,随着一声巨大的飞机声响,转场到了下一场对决戏。

 
“最后父子对决那场戏,我的搭档声音指导卢克老师,在现场录了很多水流冲击船舱的低沉的声音,呜呜地撞船,我们能听到缆绳拉紧的声音。当宋浩讲到台词‘我撑不住了’,我们在背景声音里放了很多密集的海鸥叫声,声音非常大地划过天空,海鸥是自由的,这也映照了宋浩的内心世界。当所有这些声音挤压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整体上有种强烈的挤压感,虽然是在室外,但给人一种闭塞空间的感觉。那场戏演员的情绪越足,我们就不要去干扰,我们只需要去助推演员的状态和情绪。”

 
凄风楚雨里的一道光
 
宋佳饰演的潘晓霜,是《风平浪静》这部悲情故事里唯一一抹亮丽的色彩。她的出场伴随着可爱、诙谐、甚至有点浮夸,但正是这种鲜明,让这个角色照亮了宋浩的人生。
 
宋浩和潘晓霜第一场重场戏,就是两人一起吃火锅,潘晓霜几次试图打开话题,却被宋浩尴尬地终结。最后,潘晓霜直接跳上了大排档的舞台,唱起了一首《爱情恰恰恰》。朴松日特意在那场戏里架起了大风扇,来烘托当时燥热而湿润的空气。

 
“爱情来得挺突然。当一个杀过人的人,十五年后回到故乡,整个人是收敛的,一切都是谨慎和小心的。结果,遇到了一个热情似火的女人。
 
“潘晓霜和宋浩在人设上就有很大的反差,我们摄影机仍然是在观察他们尴尬的聊天,并不想缓解,就让这样的气氛冷酷地客观地继续。一直到潘晓霜喝醉了,跳上台唱歌,这样的人物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很难不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自然的、有活力的女人身上。
 
”随后那场(宋浩送潘晓霜回家)的戏,宋浩的车挡风玻璃碎了,结果我们就把挡风玻璃给拆了一个窟窿。我们拍的时候,竟然下雨了,我们又给宋佳拿了把伞。“

 
声音指导冯彦铭说:“那场火锅的戏表演特别好,我们声音上做得非常干,你能听到很多周围的声音元素,包括汽车启动的声音、周围人的聊天,都在干扰他们,让他们尴尬着,朴老师还用了很多风扇,加强了那种湿热的感觉,风扇也就变成了一种干扰的声音。
 
“但是,那场戏的背景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简单,一直到潘晓霜上台唱《爱情恰恰恰》,那段音乐基本上是客观转主观的过程,也预示着,潘晓霜迅速地进入了宋浩的主观世界。我们所有创作的点,都是从宋浩出发,这个角色一直在受到冲击,潘晓霜,也是极其强大的一个冲击,是这么大的一束亮光,照亮和点燃了宋浩极其灰暗的生命。所以,火锅这段戏非常非常重要,这首《爱情恰恰恰》,表面上只是潘晓霜带给观众的感受,但其实,也是宋浩那一刻的感受,那一刻,他已经喜欢上了潘晓霜。
 
《风平浪静》最浪漫的几个场景之一,就是潘晓霜找到了宋浩家,两个人第一次做爱。
 
“那场戏非常非常美,雨声是完全夸大出来的。”
 

另一个浪漫场景,就是宋浩在收费站向潘晓霜求婚成功,两人喝着酸奶,相互亲吻。朴松日在现场,其实拍了几种不同“版本”的求婚。
 
“剧本上,那场戏其实来得挺突然,宋浩就对潘晓霜说,我们结婚吧,潘晓霜说,好的。我们就想把这个过程变得长一点。潘晓霜是我们这个故事里的一道光,宋佳本人也是我们剧组的一道光,她的戏都很幸福,我们拍的时候也都很快乐。
 
“所以,我们就想把这场戏尽量拍得浪漫一些,不要太简单直白。我们当时做了几种方案,有很多方向的摸索,我们拍了简单冷酷的(求婚),然后(浪漫)浓度逐渐加强,一直升级,最后到接吻,我们就选择这个甜蜜浪漫的。我们现场拍摄的时候放着音乐,大家都挺感动,我们用了一些甜蜜的小技巧,该撒糖的时候就撒糖。《风平浪静》有趣的地方就是,你既能记住情节,也能记住那些场面。”

 
冯彦铭为了配合“浪漫”的氛围,也在声音设计上,让两个主角的距离更加贴近。
 
“收费站这场戏,我们把其他的声音都做得远,让这两个人的对白之间没有太多的空间感,比较直接。亲密的人说话,是不会大声喊的,甜蜜的情侣都是很小声地讲话,但是话都能说到心里去。我们希望能把客观上的声音放得远一些,把收费站这个小空间,留给宋浩和潘晓霜。为了让声音更活泼,我们把汽车怠速的声音做了一些客观的变化。”

冯彦铭说,“这部电影的音乐量非常大,导演还写过一个万字长文。我看到那些文字非常感动,他太浪漫了,这些文字后来给我的启发也挺大的。”


结语

《风平浪静》是一部浪漫的电影,浪漫是画布,视听的美就是色彩。影片的视听语言没有刻意炫技和过分强调,却有腔调和风格。每处细节处理得恰到好处,无论是视觉和听觉,带着观众,进入导演李霄峰绘就的那个世界,正如宋浩打开了自己内心的大门,让潘晓霜这束光照进来。

▲朴松日与李霄峰 

▲冯彦铭与李霄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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