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庄：睢县第一批平民夜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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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诞生。此时的中华大地正处于军阀割据、战火频仍的年代，力量尚弱的中国共产党，开始高举反帝反封建的大旗，在城市领导工人罢工和学生罢课斗争。而当时的中国北方农村地区，因为反动力量的强大，加上农民普遍觉悟不高，仍旧是一片死寂。

  在这种背景下，商丘的一批进步青年，在全国革命运动的影响下，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介绍到商丘；同时一批先进党员被委派到商丘传播马克思主义。他们与商丘的实际相结合，在商丘的西东部边缘的睢县、永城农村中扎根开花，并敏锐地觉察到了农村所蕴藏的巨大革命力量，办起了读书会、平民夜校等，以此为基础兴建了农民协会。

  笔者在睢县西陵镇采访过程中，一提起平民夜校，很多人谈起1929年睢县最早的共产党员姜郎山在城西刘庄所办的平民夜校。或许是宣传史料极少的缘故，或许是遗址存无的原因，总之当笔者问起1926年共产党员萧人鹄来睢兴办的罗庄平民夜校时，很少有人知晓。其实，罗庄平民夜校正是睢县乃至商丘第一批平民夜校，为商丘农村带来了革命的星星之火。此后，中共商丘第一个农村党支部和中共第一个县级党组织先后诞生于睢县。可以说，“平民夜校”作为中国共产党在商丘农村地区的早期革命斗争形式，在启发民智、争取民权的斗争中起到了独特的历史作用。

  萧仁鹄来睢开展农运 创办首批“平民夜校”

  20世纪大革命时代，睢县的第一批农民夜校是如何兴办起来的？对党史颇为熟悉的中共睢县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朱韶说：“在上世纪20年代，作为商丘西部边陲的睢县是革命极为活跃的地区，中共党员萧人鹄、郭景尧、于秀民等，以举办读书会、农民夜校等形式，在此开始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

  在1925年1月中共“四大”肯定农民是无产阶级的同盟者后，中共中央向河南派来许多党的干部，发动农民运动，建立农村党组织。当时杞县、睢县红枪会反对苛捐杂税、贪官土劣斗争活跃，引起豫陕区委的注意。这年11月，中共豫陕区委委员萧人鹄以广州国民政府河南特派员的名义来睢县开展农民运动。萧人鹄是湖北黄冈人，革命背景可谓深厚，曾参加恽代英的互助社、五四运动武汉学生示威游行、武汉二七工人大罢工等，黄埔二期学生。

  萧人鹄在睢县共产党员郭景尧的引荐下，先后与睢县有一定影响的红枪会首领、思想进步人士李西峰、苗铁峰、杜如珩、罗文彬等结识，为了传播革命思想，首先在苗楼办了一个读书会，参加读书会的大都是苗楼邻近村庄有一定文化和求知欲望的青年人。萧人鹄通过苗铁峰把革命进步书刊送给读书会的成员传阅，借此宣传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共产党的政策，揭露北洋军阀祸国殃民的罪行，启发人们的阶级觉悟。但当时乡村有文化的人很少，终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大部分不能参加读书会，这使革命思想的传播受到限制。而且广大农民已经习惯了世代受穷的日子，他们不曾想过去接受外面世界的洗礼。

  面临如此现状，如何才能在农村点燃革命的火种呢？萧人鹄萌生了创办“平民夜校”，进一步扩大宣传教育面的想法。他深知，只有教会这些握惯锄把子的农民读书识字，才能给他们讲明白反帝反封建等革命道理。1926年春，萧人鹄先后在郭河、罗庄开办了平民夜校。在两所夜校的带动下，杜公集、张奶奶庙、姬房李、杜土楼等不久也开办了夜校，这几所夜校的教师不断在一块互抄教材和交流经验。平民夜校，成为睢县宣传革命、发动农民的一个阵地，使一部分农民思想进步很快，如郭河先后有12名青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春，经上级批准，“睢县老党根”郭景尧在郭河建立了睢县第一个党支部，这也是中共商丘第一个农村党支部，自此揭开了大革命时期中共党组织在商丘发展的序幕。

  知名乡绅聚力启民智 罗庄平民夜校学习忙

  罗庄平民夜校，是萧人鹄在睢县所创办第一批平民夜校中，规模比较大的一所。罗庄属杜土楼村委会，据《罗氏族谱》载，清康熙时，罗君训、罗君诰、罗亮兄弟三人由城北罗楼所居迁此，以姓名村称罗庄。据西陵镇罗庄村民罗文修讲，1926年春，萧人鹄来到罗庄开展农运工作，就住在罗文彬家。罗文彬是一位知名人士，思想进步。他与苗楼村苗铁峰、杜土楼村杜如珩、姬房李村李西峰结为至交，往来频繁。罗文彬后院有一苇塘，苇草丛生，树木林立。他就在这个僻静的苇塘里建了座地窨子，萧人鹄来后就住在地窨子里。这里也成为罗文彬、苗铁峰、杜如珩、李西峰与萧人鹄议事开会的地点，有时通宵不眠。白天罗文彬往往陪着萧人鹄在这里度过。

  据罗文修回忆，萧人鹄是不轻易出头露面的，可是他要宣传的事情总是要通过关系向四方传播，于是就让罗文修放哨兼通信员。罗文修记得那时他听了诸如革命、马列主义、剥削等不少新鲜词。萧人鹄有时带些传单和书籍，从罗庄向外传发，传单贴到县城和西陵集。罗文修还记得有一次情况紧急，罗文彬几人将两捆传单和书籍埋在苇坑旁。罗庄、杜土楼、姬房李、苗楼等村成为他们活动的中心地域。

  在笔者采访的过程中，罗庄上了年纪的老人听上辈人讲，萧人鹄为人和蔼可亲，既有文人风度，又有农民的质朴，很注意接近各个阶层的知名人士，便于开展农运工作；更主要的是依靠贫苦农民，发动群众，建立组织，开展革命活动。1926年春，他在罗庄组织平民夜校，教师是罗文彬，后换作他的儿子罗雅臣。学员40多人，参加学习的大都是佃户、长工、贫苦农民。发有《平民课本》，学习时间在晚上。因学习《平民课本》，故叫“平民夜校”。教室设在罗文彬的家里，教室内点有三个捻的挂式油灯。夜校以教农民识字为由，实际是利用平民夜校的形式，结合识字，向群众进行革命思想教育。夜校课本深入浅出，明白易懂，其中有这样一篇课文：“黄的黄，穷人的脸黄，富人的金黄，两个相比一样黄；黑的黑，炉中的炭黑，富人的心黑，两个相比一样黑。”这就很自然地向群众进行了教育。学员学会后，到处传唱，社会影响很大。平民夜校还教唱当时流行的一些革命歌曲，如《国民革命歌》《农民歌》《放脚歌》等。这些内容很适合贫苦农民的口味，所以他们上夜校的劲头很大，夜校越办人越多，学员愈学愈有劲。农民在夜校里不仅学习了文化知识，而且受到革命思想的熏陶，为党领导的农民协会和中国共产党组织的建立和发展奠定了思想基础和群众基础。

  笔者在罗庄采访时，村民王治生热情地带领前往罗文彬的重孙罗国成家。罗国成系西陵中学退休教师，今年79岁的他依然精神矍铄。他与笔者一起探访了当年萧人鹄所住地窨子遗址和如今为其弟罗国强住宅的罗庄平民夜校旧址。夜校三间主房依在，为清末建筑，只是年久失修已成危房。罗国强希望乡村能拨款尽快修缮维护一下这处红色革命遗址。

  建立西陵区农民协会 培养了睢县农运骨干

  随着萧人鹄在睢县西陵一带的积极活动，通过平民夜校的开办，激活了农民的思想，睢县农民运动在全国农运大潮的影响下蓬勃开展。1926年2月1日，在萧人鹄、张海峰组织领导下，杞县农民协会成立。成立大会上，通过了支援睢县农民成立农民协会的决议案。在杞县农民协会的帮助下，迅速成立了以临近杞县的杜土楼为中心的西陵区农民协会。随后在杜土楼、姬房李、李康河、阎土楼、王四黑、苗楼、马庄、郭河、罗庄等9个村庄，建立了9个村农民协会，会员达1.6万人。

  罗庄农民协会成立于1926年2月。萧人鹄带着杞县的韩晓亭来到罗庄，在罗家地窨子里召开了会议，参加人有苗铁峰、李西峰、杜如珩等。会议一直开到深夜，传达了杞县农协会会议精神和建立睢县农民协会的事宜。之后的一天晚上，在罗庄西南地长满杨柏树的李家坟场召开会议，参加的人员还有杜土楼、袁楼等村的部分群众，四周设岗。会上，萧人鹄宣布睢县罗庄农民协会正式建立，农协会长罗文彬（实际负责工作的是他儿子罗雅臣），归属杞县农协领导。

  睢县初次建立的农民协会，是以中共领导为主，国民党参与共同领导的农民群众组织，其成员大都是农村贫苦农民和少数知识分子。主要职责是将农民组织起来，以抵御溃兵土匪，反对苛捐杂税、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打倒帝国主义和军阀，维护农民权益。姬房李村农民协会办公处贴出大红的对联：“千斯厢，万斯仓，尽归地主；一滴血，一滴汗，全属农民。”反映了组织起来的广大农民的愿望与要求。当时，在睢县、杞县的广大农村，农民协会事实上已形成第二政权。军阀当局的各级政权早已不能在这些地区实施其统治，没有人再到县城里去交纳苛捐杂税和打官司。农民协会的成立，为睢县农民运动的开展积累了经验，准备了骨干。

  为了培养农运骨干，中共睢县党组织于1927年1月派楚凤恩去苏联参加短期爆破班学习，接着派郭景尧到武昌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2月派苗子丰去武昌军事政治学校短训班学习。1927年3月15日至21日，河南省武装农民代表大会在武昌召开，中共睢县地方执行委员会选派苗泽生、王明伦、翟秉三、曹攀桂、王照树等参加，在武昌的郭景尧、苗子丰也列席了会议。大会听取了毛泽东所做的鄂湘农民运动状况的报告，讨论制定了河南省农民自卫军组织大纲，决定了发动农民，成立农民自卫军迎接北伐战争的事宜，萧人鹄与毛泽东、邓演达等13人被选举为全国农民协会临时执委会委员，且选举萧人鹄为河南省农民自卫军临时执行委员会委员长。使他们受到极大的教育和鼓舞。会后，郭景尧、苗泽生又在武昌军事政治学校短训班学习一个多月，先后学习了《共产党宣言》《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以及苏联革命史等，4月随北伐军从武汉回到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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