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战略研究》∣ 约翰·范德克与《中国的民族主义与语言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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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微信圈里“范德克”（John DeFrancis ，1911—2009）这个好像有些陌生的名字似乎倏然间打破尘封（施正宇 2016；陈东东 2013；周有光 1998），进入了更多人的视线。
事实上，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文字改革》杂志就曾刊载过范德克的三篇文章（德范克 1982，1983，1985）。
2009年1月，范德克仙逝之后，华语界也涌现了许多追思文章。比如《中国语言学报》（Journal of Chinese Linguistics，简称JCL）2009年第1期就发表了其挚友梅维恒（Victor H. Mair）的悼念文章（Mair 2009）；《语文建设通讯》也在 2009 年第 2 期（总第 92 期）发表了吴文超先生翻译的范德克众好友的追念文章（吴文超 2009）。
用“传奇”来形容约翰•范德克的一生，应该是恰当的。而这一传奇中最耀眼的部分，恰恰是与中国有关的。
除却近期微信圈所关注的汉语作为二语教学及词典学等领域，范德克的研究还涉及历史、文化、语言规划与语言政策等。在最后这一领域，他写就了一些很有力度的著作，比如DeFrancis（1950，1977，1989，2006）。本文的聚焦就是DeFrancis（1950），即《中国的民族主义与语言改革》。
范德克是一位“汉语拼音”的坚定支持者，这一点也为DeFrancis（1950）定下了基调。DeFrancis（1950）一书尝试将政治学和语言学结合起来，做一项跨学科的研究。其主要论点至少有二：一是汉语的拼音化是可能的；二是因为涉及到国家统一和民族发展，所以文字字体的改革与当时中国民族主义的发展密切相关。DeFrancis自己的倾向性似乎是从语言学视角来说，汉语的拼音化是非常可行的，但从政治的视角来说则是阻力重重的。
整部著作共五大部分，十五章：第1章为概述；第2—6章较为客观地呈现了16世纪以来国内外人士试图用表音书写系统来补充或替换一直使用着的表意文字系统的努力；第7—15章则详细分析了与此改革相关联的一些语言和政治问题。详细目录如下：
◆ 1. 几十对几千
◆ 2. 西方带路
◆ 3. 改革之心的兴起
◆ 4.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语言
◆ 5. 苏联的影响
◆ 6. 联邦中国的新语言
◆ 7. 语言学方法
◆ 8. 单音节之谜
◆ 9. 声调的问题
◆ 10. 什么可被拼音化？
◆ 11. 方言还是语言？
◆ 12. 哪种字体？
◆ 13. 语言与民族主义
◆ 14. 字体与国家统一
◆ 15. 字体与国家发展
DeFrancis（1950）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这部著作出版后，先后至少有12位学者写过书评（Thomas 1951；Hulsewe 1951；Shih 1951；Hockett 1951；Michael 1951；Vatcher 1951；Bodde 1951；Gale 1951；S. Y. 1951；Swadesh 1952；Veith 1952；Duyvendak 1952）。这些评论或赞扬（如Thomas，Vatcher，Hulsewe）或批评（如胡适）或补充（如Duyvendak，Swadesh）或褒贬各半（如Hockett）；评论人则既有华人学者更有国际学者，既有语言学者、汉学家，也有政治学者、东方学家，可谓是精彩纷呈，蔚为壮观。这些书评人中不乏胡适、霍凯特（Hockett）、斯瓦迪士（Swadesh）、卜德（Bodde）、何四维（Hulsewe）等著名学者。
而搜索“谷歌学术”，这部著作的引用率是243次。
近几年，语言民族主义受到了更多学者的关注，比如陈平（2008）、戴曼纯、朱宁燕（2011）等。而随着当代世界范围的民族主义的回潮，语言民族主义的讨论也很可能会回温。
此外，对于“汉语拼音”的论争也于近年再一次引起学者的高度关注，如秋风（2016）、李宇明（2016）、郭熙（2016）等。
显然，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重读DeFrancis（1950），一方面会给我们提供难得的“他者”视角的丰富历史材料和论述，另一方面则会带给我们一些更深入的启发和思考，从而加深相关问题的研究。
尘封半个多世纪以后，这本由赵元任、罗常培等先生部分审读过的著作，仍然值得一读。
陈东东 2013 《汉语在美国的传播历史——纪念美国中文教学界三位巨匠》，《汉语国际传播研究》第2期。
陈平 2008 《语言民族主义：欧洲与中国》，《外语教学与研究》第1期。
戴曼纯、朱宁燕 2011 《语言民族主义的政治功能——以前南斯拉夫为例》，《欧洲研究》第2期。
德范克 1982 《中国语文改革中的一些矛盾——一个美国人的看法》，《文字改革》第3期。
德范克 1983 《关于<汉语拼音方案>的通信》，《文字改革》第2期。
德范克 1985 《文字双轨制》，李乐毅译，《文字改革》第5期。
郭熙 2016 《借力拼音，让汉语更快走向世界》，《光明日报》6月12日第7版。
李宇明 2016 《中华文化迈出国际新步伐——写在中文罗马字母拼写法国际标准（ISO 7098：2015）修订出版之时》，《光明日报》5月1日第7版。
秋风 2016 《改造国文教育，从废除拼音开始》，《澎湃新闻：思想市场》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452468。
施正宇 2016 《汉语拼音海外推广的先驱范德克和他的汉语教材》，“国际汉语教师500强”微信公众号9月5日。
吴文超 译 2009 《追念John DeFrancis教授》，《语文建设通讯》第92期。
周有光 1998 范德克主编《汉英词典》序言，《辞书研究》第2期。
Bodde, Derk. 1951. Review.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71(4), 279-281.
DeFrancis, John. 1950. Nationalism and Language Reform in China.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DeFrancis, John. 1977. Colonialism and Language Policy in Vietnam. The Hague: Mouton.
DeFrancis, John. 1989. Visible Speech: The Diverse Oneness of Writing Systems.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DeFrancis, John. 2006. The Prospects for Chinese Writing Reform. Sino-Platonic Papers No. 171.
Duyvendak, J. J. L. 1952. Review. T'oung Pao (Second Series) 41, 234-245.
Gale, Esson M. 1951. Review. The Far Eastern Quarterly 11(1), 90-92.
Hockett, Charles F. 1951. Review. Language 27(3), 439-445.
Hulsewe, A. F. P. 1951. Review. Pacific Affairs 24(2), 201-202.
Mair, Victor H. 2009. John DeFrancis, August 31, 1911–January 2, 2009. Journal of Chinese Linguistics 37 (1): 184-186.
Michael, Franz. 1951. Review. 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45(3), 890-892.
Shih, Hu. 1951. Review.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56(4), 897-899.
Swadesh, Morris. 1952. Review. Science and Society 16, 273-280.
S. Y., L. 1951. Review. 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14(3-4), 652-655.
Thomas, S. B. 1951. Review. Far Eastern Survey 20(8), 80.
Vatcher, William H. Jr. 1951. Review. The Western Political Quarterly 4(3), 508-509.
Veith, Ilza. 1952. Review. Modern Language Notes 67(3), 208-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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